第100章 雀传书 · 七[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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诧异归诧异,二人还是抓紧时间,以最快的速度读完了后面所有以朱笔标注了序号的篇目。
事件梗概大致是这样的,魏尘在登船后拆开了锦囊,锦囊中只有宗主写给她的一张字条,言明先前送给她的白玉即是世代供奉的神物“太中”,因其日渐年迈,岛上的局势越发动荡,希望她能够带着太中在中原暂避一段时日,等到局势彻底平复再携神物回岛。但在离了那为“神明”所庇佑的海岛后,那些合吟在她梦中出现的次数越发频繁,几乎到了扰乱她心智的地步,她偶然发现太中可以中断她梦里那些调子诡谲的合吟,甚至能够消弭其这段时日来造成的影响、安定她心底的燥郁,只好将那白玉从锦盒中取出,贴身佩戴。
时值中原板荡,不止西唐境内,北燕、南魏,甚至于南月母国的北部国境也遭受了妖乱的冲击。眼看着二位兄整日为对抗祟乱妖灵的事务焦头烂额,魏尘谎称自己同旁人结伴游历,以考察西唐国中的地脉,并加入了一支征讨妖灵的小队。麟兆二十八年,本来已经是妖乱的最后一年了,倘若她没察觉到自身异变的话,她满可以在妖乱结束后回到广莫山上,等待宗主召她归岛的来信。
但在某次除祟中,在围剿一只湖里的妖蛟时,她被负伤狂暴的妖灵斩掉了右耳。一夜之后,似是守宫失去的尾巴一般,她脸侧的伤口并没有愈合,而是顶开绷带,重新长出了一只完好无损的耳朵。
失而复得,甚至免去了破相的苦恼,同队的友人们以为她动用了什么魂师一族的秘法,纷纷祝贺她,甚至为此凑了份子,请她到县城的大饭馆里庆祝了一番。魏尘看似同大伙儿一样高兴,那天也吃了许多的酒,可她心底却并没有为之欣喜若狂,而是感到了深切的恐惧。
因为魂师七家根本没有此等断肢重生的秘法,在祖先所留下的记载里,只有居住在逢墟中的“神明”们,才是能够无限再生的。
她开始研究自己的躯壳。
而木匣中那团棉絮里所包裹着的东西,就是她生命最后一段时间里,所留下的最后的成果。
——十二月初八,终。
“逾六十三日,瓶中子初显其态,绝类冠礼时于试炼潭中所见之景……人之骨血,何能育此……之物……火烧、刀劈皆不能伤其分毫,唯暂封诸匣中,表兄,若天幸使表兄得见此物,万不能留祸于此端人世,必寻法送其一死……”
被标注了“终”的这段当中存在大片涂抹,原本规整的字迹也潦草而慌乱了起来,显然,书写者在留下这段文字时,正处于极度震惊与激动的状态。尽管这不是所有日记中的最后一篇,但后面却只记下了寥寥数页,且都只是些难得能让魏尘暂得开怀的日常琐事,没再有任何涉及到逢墟或是太中的叙述,连先前令她忌惮入骨的“瓶中子”亦不再提起。但快速浏览过那些琐事后,赵寒泾这一颗心不禁为之百味杂陈:尘师叔写到了同伍中的“赵同安”和“杨得善”,称之为“道义豪侠”,并赞扬他们与表兄一样可靠,都是这世间难得的托孤之士。
于是,在兴武十三年,自己被当做遗孤托付给了老爹与杨二叔。
尘师叔的这几册日记,到底于她身后左右了多少抉择?他很想接着读完余下的全部,但在此之前,得先搞清楚眼下最要紧的一个问题。阖上册子,赵寒泾小心翼翼地瞄一眼正放在炕桌上的木匣,再看看师妹的眼睛,吞了吞口水:“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师父他是不是,也没能处置掉‘瓶中子,或者说还没来的及找到处置的办法,就……”
“同感。”冯阿嫣心情复杂,拉住小师兄有点儿哆嗦的手,试图安慰他,“往好处想一想,师兄,倘若有那么一天,世人又要用讨伐妖异这理由来作筏子,以期缓解矛盾或者大搞吞并的话,这东西绝对有资格排在你前头。”
仔细回味尘先生的最后一篇日记,看来自己的猜想没错,冠礼前被墨笔涂掉的内容,大概描写的便是“试炼池”中的景象。所以,到底魂师七家的试炼池中有着什么、逢墟中“神明”到底是何等“庬然”之物,才会使尘先生情愿“死志以守”人世与逢墟的界限,又后悔以文字将其描述出来呢?恐怕,魂师七家所拱卫的神,是海里一种不输于地婴的天生异灵。
起码地婴还能凭附个人形出来……这来自南洋的“海神”,大概生了副常人看到会做噩梦的模样罢?
赵寒泾原本只觉得十分古怪,日记本身就是尘师叔想要传递的东西,花瓣和银箔纸雀也可以理解为是兄妹间有着特殊寓意的旧物,可塞一团半旧不新的破棉絮又是什么意思?这会儿被告知里面封印着一个真正的怪物,他不禁把精神都集中到棉絮上;而这么一集中,他便能感觉到,里面的东西正散发这一种令自己脊背发寒的混沌气息。
 
第100章 雀传书 · 七[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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