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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所谓兼祧[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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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完年后裴琅从乙字班升到了甲字班,由一个新先生带着学习经文。那新先生十分眼熟,竟是他参加入学考试时监考的那个铜铃眼的先生,本名叫丁尔戬,字王露。

    裴琅有些舍不得徐英粲,但对方却只淡淡地吩咐他跟着新老师认真学习。裴琅郑重地向他施了一礼,才背着书箱往甲字班去了。

    到了甲字班后他才听说,原来这位丁先生才学十分了得,只是牵扯进了康熙五十年的乡试舞弊案,被当时的两江总督噶礼诬陷进了大狱,从此断了仕途。

    似乎于汉翔也是因为得罪了噶礼才被罢官的?裴琅暗暗想到,难怪这丁先生会在于家家学任教,原来是和于老太爷同病相怜啊。

    与徐英粲的慈祥温和不同,丁先生的执教风格十分严苛,镇日端肃着一张脸,无论何时都是不苟言笑的模样。但教学效果也奇好,甲字班的学生上课无不兢兢业业,一点小心思都不敢有。

    裴琅在他的高压下聚精会神地学了两个时辰,到中午时已经快要累瘫了。他抬眼看了看周围的同学,发现他们也都和自己一个模样。

    吃饭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仔细一想才发现居然一上午都没见到于敏中。乙字班没有他,甲字班也没有他。

    下午的时候他又特地留意了一圈,果然还是没见到于敏中。

    不会是于家又有什么事罢?他担忧地想到。

    第二天他早早就去了学堂,原想找个人打听一下原因的,却在刚进门的瞬间就看到了趴在桌上的于敏中。

    他也升到了甲字班,座位就在裴琅的正后方。

    “你昨天怎么没来?”裴琅看到他后心里松了口气,走过去问道。

    “病了。”于敏中把脸埋在胳膊里,有气无力地说道。

    “怎么了?可是染了风寒?”裴琅倒坐在座位上,让自己的脸正对着他。

    “不是。”于敏中抬起头说道。

    裴琅看清了他的脸后被吓了一跳,指着他问道:“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于敏中摸了摸脸,道:“还好罢,很可怕么?”

    “倒也不是可怕,就是”就是太萎靡不振了。裴琅心道,那黑眼圈重得跟国宝似的,脸色蜡黄蜡黄地,嘴唇灰白灰白地,看着像个病痨。

    “就是很不健康是么?”于敏中自嘲地笑道。

    “你怎么了?”裴琅问他“怎么过个年就成这样了?”

    于敏中沉默片刻,沙哑着嗓子说道:“阿琅,我当不成父亲了。”

    “什么?”

    “我说我当不成父亲了”于敏中话里已带上了哭腔“孩子被他们杀死了,我的孩子!”

    裴琅震惊地瞅着他。

    “原来祖父叫我走,就是为了做这事”于敏中悲愤道“趁我不在,他们就逼琼枝喝了堕胎药,孩子当晚就没了!”

    裴琅说不出话来,只默默地听他讲。

    “他们跟我说,未婚生子有损我声誉”于敏中绝望道“可琼枝已经三十多岁了,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他们好狠的心。”

    “可不是你母亲叫你生的么,如今却来说这个?”裴琅感到不可思议。

    于敏中紧紧地握着拳道:“我是被逼无奈,琼枝她们又何尝不是。我母亲想用她们拿捏儿媳,根本不考虑我;我祖父只考虑我的名声,根本不管她们的死活。”

    他说得太过简略,裴琅从他话里推测不出于家的具体情况。譬如于汉翔为何会默许于三夫人的所作所为?既然未婚生子干系如此之大,他当初怎么就不阻止?

    裴琅有心想问,却又碍于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实在不好多嘴。

    于敏中深深地呼吸了几口,不甘道:“既然如此,何必当初。他们几人斗法,关琼枝何事?关孩子何事?到头来他们相安无事了,却叫别人替他们遭罪。”

    “老大人当初怎么不制止?”裴琅终究忍不住问道。

    于敏中听后面上露出一丝难堪,没有即刻回答。

    裴琅想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连忙道:“是我冒昧了,你家的家事我原不该多嘴的。”

    “没事的,告诉你也无妨”于敏中把头埋起来,瓮声道“我祖父他,他收了我母亲的一个丫鬟,后来我母亲把琼枝给我,他想制止却拉不下脸。”

    裴琅顿觉无语。

    于敏中接着道:“他不知母亲的打算,还以为就是给我找个通房,琼枝被查出有了身孕后他本想偷偷处理了,却不料被我大伯母当众抖了出来。”

    裴琅想到当日在于家花园听到的那些话,忍不住问他道:“大夫人是你生母?”

    于敏中点了点头。

    “她为何要说出来?因为心疼你么?”裴琅问道,若于大夫人所言为真,那于敏中也太可怜了点儿。

    于敏中嘲讽道:“心疼我?她膝下二子二女,儿女双全,会有功夫心疼我?不过是不满我被过继罢了。”

    “也不能这么说罢”裴琅觉得他有些极端了“她毕竟是你母亲,怎会不疼你?”

    “这世上真心疼我的只有姐姐一个人”于敏中道“或许她也疼我,可比起我她更在意她自己。她把母亲做的事情张扬出来虽然也是为了我好,但这不是根本。”

    于敏中顿了顿,才接着道:“叫人知道母亲对我不好,不是个慈母,这才是她的目的。若能借此把我要回去就更好了。”

    裴琅同情地看着他道:“那你更该保重自己才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琼枝病了,他们不给请郎中”于敏中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膝盖,道“我在祖父门前跪了两个时辰,求他救救琼枝,他却无动于衷。”

    他不小心揉到伤处,疼得“嘶”了一声道:“我没有办法了,就把自己也弄病了。他们见我病了才慌忙请来郎中,给我和琼枝治病。”

    “你可真傻。”裴琅叹道。

    “还不是我年纪小,人微言轻”于敏中道“真想快点成家立业啊。”

    这时丁尔戬进来了,裴琅赶紧转过身去坐正。

    丁尔戬上午教他们作八股,裴琅听得极为认真,于敏中却因为精力不济,再加上对八股早已熟稔,便忍不住打起瞌睡来。

    这在徐英粲的乙字班根本算不了什么事,但丁尔戬明显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第一时间就把于敏中叫了起来,“啪啪”地连抽十几下竹板,每一下都极重,然后又叫他站在讲台旁肃立恭听。

    丁尔戬原就长了一张不好惹的脸,发起火来更是犹为可怕。裴琅看得心里发颤,觉得于敏中十分可怜。

    当天放学后,裴琅左思右想了许久,最终还是觉得得叫于敏惠知道才行。

    他怕自己贸然告知会惊动于敏惠的胎气,便先同裴珲说了,叫他转告于她。

    结果就是,第二天于敏惠挺着五个月的孕肚坐上了回于家的马车。裴珲在她身边小心地跟着,生怕她被颠簸出问题来。

    于敏中的气色比昨天好了一点儿,见裴琅进来还有心情同他打招呼。

    “你姐姐今天回去了。”裴琅坐下来同他讲道。

    于敏中怔了一下,道:“也好,母亲这些日子心绪不佳,她去劝劝或许会好些。”

    “又有事了?”裴琅关心地问道。

    “还不是我大伯母”于敏中揉着眉头烦闷道“她不知怎的竟说动了我大伯父,俩人昨日一块蹿嗦着祖父想把我要回去呢。”

    “老大人只怕不会同意罢?”裴琅道。

    “那是自然”于敏中道“只是祖父毕竟上了年纪,再也不像前些年那般果决了。他虽说不会同意,可心里却存了愧疚,还命我多跟大伯父一家亲近亲近。”

    “难怪你母亲心情不好。”裴琅了然。

    于敏中趴回了桌子上,闷声道:“阿琅,我想考今年的乡试。”

    “今年就考?”裴琅讶异道“会不会太快了些?”

    “我估摸着能上榜,但名次不会高”于敏中道“祖父想让我再等三年,争取下一科拿个头名,可我等不得了。”

    他神情苦闷,低声道:“我若是举人,他们怎敢越过我去打琼枝的胎,还不给她看病?我若是举人,谁还敢把我当小孩看?我再也不想任人拿捏了。”

    裴琅对此感同身受,叹息道:“我明白你。我也想早些去考院试,只是文章的火候还不够,怕是还得再等两年了。”

    “我看你还成,你功底比我扎实,就是文采不大好”于敏中替他分析道“八股最重骈偶句,你多写些诗练一练对仗,很快就提上来了。”

    裴琅点头受教。

    丁尔戬的课一如既往地严肃,于敏中昨日尝过了他的厉害,今天便尽力抖擞着精神听,生怕又被他抓到小辫子。

    一天的课上完后,两人相伴去了于家。裴琅是要接他哥哥嫂嫂,他本以为会让他们久等,结果到了于家才发现他们还没出来。

    管家请他到花厅稍等片刻,于敏中也跟了过去。

    “大小姐正在后院陪三夫人说话呢”管家解释道“姑爷被老太爷和三老爷唤去了,还请裴公子稍等。”

    “这有我呢,你下去罢。”于敏中冲管家挥挥手道。

    管家领命,作了一揖便转身去了。

    

第30章 所谓兼祧[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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