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殇之卷 第十二章 剃发[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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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坏了吗?”我接过镜反复查看,“并没有破啊。”
“没有破。但是那玉簧好像有问题了,什么反应都没有。我想,也许是因为水,我从没有用这镜沾过水。只有一次是在你时代,不了解情况被洒水车喷到了,但是它也没有湿里面。偃师未说过它怕水。”禾脸色凝重。
“我们回不去了,禾。”我咬着嘴唇,巴巴地看着他。
“我们好好想办法,既然没破,应该就没实质的损坏,别怕。”他抬手揉揉我的头,宽慰道。
“那么,等你好些,我们就先离开嘉定吧。”我看着他胸口,说。
把镜塞回枕下,回答。
禾对黄氏夫妇称他与我乃长洲人。自称姓名殇,南京、长洲陷落后与我一路流离到此,投亲却发现亲人不在此地了。又路遇盗凫水而逃,筋疲力尽昏于此。
黄淳耀与其妻沈氏有一个小儿,乳名亭儿,也有一双晶澈眸,让我想起夏完淳。小夏给的羊骨拐我放在随身的荷包里,可是颠沛遗落得只剩了一颗。
那黄淳耀本是崇祯年间进士,但是没有获得官职,朝廷供养是有的,但是也就能维持一家三口的营生罢了,如今满清入主,他连供养也无,只能靠字画教书换些食用。小虎被打发走以后,许多杂事都要沈氏自己做了。这一点上的男尊女卑令我十分痛恨,可是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也不好发表意见,只能帮着沈氏一起做事。等禾的伤继续好转一家三口加上我们两张嘴地饭食,使得沈氏不得不愈发精打细算。但这夫妇俩完全没有不满和抱怨,整日里仍是乐呵呵的。反倒让我们觉得更不安。第二日我把原本身上的首饰都取下,想趁着沈氏去买菜地空隙到当铺换些银两。
走在街上。一时间感到别扭极了。街景仍是江南风物,虽有些凋敝但也没有什么特别,那些商铺客栈、茶楼酒肆也都还在——,.我走了几步之后才恍然大悟我的别扭感来源于哪里。这街上许多地男都穿上了马褂,还留了金钱鼠尾。原本所有男都穿宽松垂逸的直裾直缀和圆领衫,现在掺杂了一些半身筒状的无领盘扣马褂。露着秃秃的脖;而原本细细梳就的发髻,如今成了大半秃瓢,只在脑后央留直径不过寸余地一块头发,编成辫。在大明待了许久,突然看见这等人在面前走来走去,感觉自己仿佛到了天顶星一样。我忍着心里的不爽,一边找当铺,一边自我催眠他们在拍电视剧,辫戏。电视剧……
终于找到一间当铺,我把所有的钗环耳坠镯一共当了不到五两银,便宜那奸商了。估计这些钱够补贴黄家这几天家用还有盈余。
我揣好银自铺面出来往回走。却见市井里摆开了一条人龙。龙头是一张板凳,旁边一个手握剃刀的金钱鼠尾男。龙身是二十几个满面愤恨挣扎的束发男和穿着满清官兵制服举着刀的人。按照红珊对建虏的描述。他们可更像是汉人。汉人逼汉人剃发。这情景真是触目惊心。
在队列头里的年男一边怒目而视那剃工,一边高声道“我族非蛮夷。发肤受于父母,千年峨冠博带,以华夏衣冠为正统,岂是你等猪狗可夺取?”
“我说这位大爷,你何必这么想不开呢,”那剃工摸摸秃头笑道,“命重要还是头发重要?谁坐江山不是一样的,老百姓日还是一样过。您就当头发长了需要修修,鬓角杂了需要刮刮,指甲劈了需要剪剪,一晌儿就过去了!来吧来吧!”
“呸!无耻小儿!”那年男脸都气紫了,吼道,“我汉人就是毁在你们这些奴才手里!上月扬州十日,清狗屠戮我民八十万,何等残忍,何等猖狂!你们今日屈于淫威,便是没有兄弟姊妹曾受辱,那父母祖宗在上,可能合眼么?!”
这男说得正激愤,突然一柄铁刃架在他脖颈间,他停下话语,回头看着面色阴冷地清兵头目。那头目略侧侧脸,道“上令五字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你可想好了,蝼蚁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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