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殇之卷 第十一章 嘉定[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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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确定我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的。就像我不确定我是已经挂了还是活着的。
我头顶上是蓝印花布帐,身上是一条货真价实的薄被,身下是一层不算柔软的褥。
赌一百块,我认为自己还活着。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道阳光射进来,强烈而炽热。搞错了吧,现在可是三月,为何会有这种夏日的味道呢?
一个身影径直来到我面前“呀,你醒了?我去给你端饭来,你都两天没醒没吃了。”说罢一晃走了。
我只觉浑身跟散了架一样,咬着牙试了两三次才爬起来,借着透过窗格的日光打量这间屋。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卧室,我睡的床,旁边盥洗盆架,衣架,室内还有薰笼卧榻、厢奁书灯种种。我的衣服整整齐齐叠在床头,显然是有人清洗整理过了。我坐在床上发了一分钟的呆,终于回想起之前的事情。立刻跳起来穿上外衣,往门外奔,差点跟正往里奔的一个男人撞满怀。
“姑娘!你慢些……”这年男赶紧后退一步让道。
我逆光看着他的脸“请问,这是哪里?”
他回答“嘉定。”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很不确定答案。
“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前天开门时候,就突然发现有人浑身湿透倒在我家门口,怎么都叫不醒,赶紧叫了郎给医治,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他礼貌而温和地笑道。
“倒在你家门口的是几个人?”我急忙问。
“是两个。还有一位公,在西厢房。”他回答。“他身上有伤,怕是不是从扬州或什么地方过来的?”
“他还好么?我要见他。”我恳求道。
“那可不行。”一个悦耳的女声音突然自男人背后响起,“除非——你先吃饭。”
走上前来的女约莫三十多岁。凤眼卧眉,布襦裙。自有一番成熟和英气。她进屋来把托盘往桌上一放“他好好地。不过你得先吃饭,不然不许看你小相公。”
“哎?”我郁闷地望着她。什么小相公!
“不是相公是什么?急成这样.**.别告诉我他是你哥,你俩明明是夫妻相不是兄妹相。”她把筷塞进我手里,“早点吃完早点去看他。”我无语。那年男含笑离去,这位大姐盯着我把米粥素菜都扒拉下肚。方才说“能吃饱么?郎说你这会不能吃米饭,用点粥养胃好些。”
我擦擦嘴点头“饱了,多谢大姐。现在,我能去看他了吗?”
“嗯,你跟我来吧。”她把空碗碟放回去,端起托盘往门外走。
我跟着她走进旁边一间屋里。院很小,这屋离我睡的那间也不过三丈而已。
我进门便看到床上躺着的禾。他仍然闭着眼睛,面上血色微薄。我觉得腿弯有点发抖,挪过去坐在床畔。摸摸他地脸。
“他睡得很沉吧。流了很多血,胸口有铁砂,郎花了很长时间才清理好伤口。好在没伤到脏器,养上一个月应该可以恢复不少。”刚才的年男又进来了。走到床边。伸手从禾枕头底下摸出那面镜,“你们出现地时候。还有这么一个东西。这镜是不是信物?我看他抓得那么紧。”
“他抓得紧?”他老先生都丧失意识了,明明是我抓得紧好不好?
“唔。他一手紧紧拉着你,另手紧紧抓着这镜。”他比划了一下,“衣服上全是血啊。”
我的手伸到薄被底下,握住他带有凉意的手。禾……
“淳耀,小虎回来了……”方才那女出去了一下,又进来,支支吾吾地说,“不过……”
“不过什么?”男人问。
“他……”女吸了口气说,“他剃发了。”男人怔了怔,然后冷淡地说“知道了。给他发两个月月钱,然后让他走。”
“小虎并不算是咱们家里的杂役,他是我父亲派来帮几个月忙就回松江去的,淳耀,他也是被人按住才剃了头发啊。”女略低了声音求情道。
“不论何故。我宅里人但凡有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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