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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宫闺事秘[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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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傍晚时分,按照宫里规矩,由净乐堂的太监们来抬着彩儿尸首出去火化。

    因为怕惊了太子,彩儿的尸首早被静悄悄移到偏殿里。

    谭香素来不怕忌讳,拿了自己一套新作衣裳及几朵赏赐的宫样绒花给彩儿换上,算是替这姑娘送终。

    谭香听,宫里头如死了太监宫女,常和死了猫狗一样。

    果然,净乐堂来的太监问了几个宫人并谭香,验明正身,在一张纸单上写了“自缢”两字。

    但到了天黑,苏密刚入睡。居然有老太监来禀告谭香,外面有人等她出宫问话。

    谭香皮直跳“什么事?”

    “不知。但万岁跟前的梅总管就等在殿外。”

    梅总管是宫里人出于恭维给梅子的美称。其实他虽走鸿运,尚没挣上个总管的名分。

    梅子出场,可能不是事了,更何况彩儿的事情隐隐牵扯到他。

    谭香整整衣裳,替苏密放下帐帘,她走到隔壁找葛大娘,托她帮着照看下苏密。

    葛大娘听了也皱眉,拉着她的手不放。

    谭香勉强笑道“大娘莫担心,我还回来。苏密就承您照看了!”

    葛大娘捏着她手“哎呦,他是咱府里姑娘的亲兄弟,我哪能不好生看着?你沉住气,心话。”

    谭香应了,迈着大步迈过门槛,见梅子斜靠在石灯旁。还有几个太监恭恭敬敬提着灯,站得稍远。

    谭香正色“梅公公找我啥事?”

    梅子似笑非笑“我一奴才可请不动苏娘子。你们这出了要紧事,上头有话问罢了。”

    谭香道“哪个喊我?若是万岁,可有谕旨?或是上级宫监寻我,该有文书凭证。”

    梅子瞪圆“嘿,我一跑腿的,苏娘子还不信怎的?”

    他搜罗袖袋,找出来张盖着司理监印章的文书晃晃,倒是真写着传唤东宫保姆谭香到司礼监的字样。

    谭香没有二话,只好跟着走。

    夜色中花香馥郁,不知从何而来。梅子古怪,非要和谭香并肩影贴影地一起走,仿佛素日和她极熟捻的样子。谭香离得远几步,他又贴近了。

    他用只有谭香可听清的耳语“苏娘子,你初次入宫就是我领着你进来吧?咱们有缘呢。我和你素来没有过节,将来恐怕还能成朋友。你们宫中那彩儿死了,你可知道其中有什么蹊跷么?”

    谭香明白他必有所指,她忽然想起柳夏的嘱咐,因此眯睛瞧他,笑一笑道“要咱俩,那真没过节。但宫里男女‘朋友怕是生了误会不是?我是有男人的。你也有老婆,我听——她生得十分颜色。至于彩儿,我只晓得她和侯贵拌嘴。现在侯贵寻不着了,我上哪去追问原委?”

    梅子急急道“你当真不知道?”

    谭香正要话,见几个宫监抬着一顶软轿从他们前面过去。

    因为夜色,他们都没注意到梅子一行。

    谭香问“那是谁?”

    梅子摇头“宫里许坐软轿的太妃有好几位呢……只这么晚出来不成体统!得,咱们还前面的话么?”

    谭香指了指自己“嗯!我呀是个实心秤砣。我不清楚,就是真不清楚。不是万岁正要闭关么。你今天不用御前伺候,倒来管我的事?”

    梅子低声讪笑“啧啧,苏娘子,对宫中你真知之甚少,万岁闭关,除了范公公,从不用我们几个。自有那几位天聋地哑的老内监负责。所以,我方才被分到司理监里学习几□□走。恰好听他们要叫你,才顺便过来看你需要什么帮忙嘛。”

    “你真好心。范爷爷不在,那边由谁管呢?”

    “司礼监哪能只有一个人?但范总管是作主的。他一走,另两位老公公联合办事。我到那半天,门道还没摸清。东宫的事儿他们不对我,我也不好大打听。我只是想劝娘子给大家留一线,莫攀扯太多,免得一发不可收拾。死了一个两个,就别死十个八个,你呢?而且宫中结一个梁子,不如结一层同盟。娘子和我不必互相看顺,只要攻守同盟,许多事即可迎刃而解。呃,咱们到了。你再想想,先请进……”

    谭香前的宫苑,像是罩上了一层黄纱。任她缓步瞠目,四周都朦胧看不真切。她曼声应了“嗯”,独自进了那敞开的正屋。

    背后的门陡然闭起来。谭香看堂上,坐了两位年老宦官。一个须发皆白,另一个长着好几根弯曲长指甲。

    谭香行礼,其中一人道“苏娘子,你请看这是谁。”

    谭香顺着长指甲一瞧,微微吃惊,角落里停着具尸体,正是彩儿。尸首上簇新的衣服头面,闪着异样的光芒。

    她心内一震,“回禀爷爷们,这是咱们宫里的彩儿。”

    “你可知她因何而死?”

    谭香理一理头绪,才道“她死前那晚,我曾撞到她和她的对食侯贵吵嘴,似是为了侯贵赌钱。但她何以要上吊,我就不明白了。”

    “他们俩半夜吵嘴,自然在隐秘的地方。苏娘子你为何半夜不睡,还能撞见他们?”

    “我半夜不睡是睡不着。我丈夫在南方叛乱之地,我睡不好有好多天了。我是听到个怪声才出去的,遇到他们是凑巧。”

    那白发老宦官“你是太子保姆,我等正希望是凑巧了。可如今有人和你法不一样。咱们当差的不能不盘问仔细,请苏娘子见谅。毕竟我等食君之禄,怎可辜负天恩?把人抬上来。”

    话音刚落,有几个黑衣宦官,将一个藤椅端进来。藤椅上那人,头面都湿透了,身上却没一点水。谭香认得,正是侯贵。

    侯贵见了谭香,极为惊恐,嘴巴大张。

    他身后一个黑衣宦官用指头点了他背脊几下,他才吐出几口发绿的水。

    那老宦官再问他,侯贵“事到如今,我顾不得了,正是谭香逼死了彩儿!我俩夜间相会,撞破了谭香的机关。谭香威胁彩儿不能讲出去,可是彩儿害怕她才吊死了。亏得我早些逃出来,不然必定死于非命。”

    谭香呆住了,她没想到他还能反咬一口。

    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明明是你自己欠债偷了东宫东西,为何诬陷我逼死了彩儿?我有什么见不得人怕你们出来?”

    侯贵“因为你暗中在佛堂施行巫蛊(gu),诅咒万岁!你半夜放在佛龛里的瓦罐木人,我都上交给了司礼监!”

    谭香气得发昏,耳朵嗡嗡作响。

    她冷静下来道“我谭香素日做的木偶多得是了,连万岁都知道的。你凭什么这是巫蛊,况且我若存了那天打雷劈的邪心,我能让你和彩儿知道?我去佛堂正是你们的动静,若我心中有鬼,佛堂里大家都可去得。我临走怎不把这东西藏好了,还留给让你诬告?”

    她对那两个老宦官欠身道“爷爷们请主持公道。明明侯贵先犯事,欠债偷盗,怎如此诬赖我?万岁待我有恩,宝宝已是皇太子,我在东宫有吃有喝,将来坐着都有功劳。我若行大逆不道之事,我们全家都不要活命了么?”

    侯贵似孤注一掷,抢着“我欠了谁的债?偷了哪件东西?你啊!你虽然是皇太子乳母,但是你诅咒万岁,自有你的道理!”

    谭香心想,事已至此,对梅子那条藤自己手中并无实据,再和侯贵拌嘴,倒是笑话了。

    她看着侯贵,一字一句“你自己知道你偷了什么,欠了谁。我没巫蛊过万岁。我没道理诅咒万岁。”

    侯贵一阵咳嗽,口鼻里喷出血沫子,对着堂上声嘶力竭道“因为这女人和太子舅舅内阁首辅蔡述有私!所以才会诅咒万岁,祈祷宝宝早登皇位!”

    此言一出,那两位老公公全变了脸色。谭香更是万万想不到。

    侯贵似乎喘不上气,长一声短一声的吸气,忽然,瘫坐在藤椅上,不再动弹了。

    他身后黑衣宦官摸了摸他的头颈,忙乱一阵,对堂上“侯贵死了!”

    “死了?你们手下一点分寸都没?万岁怪罪,这事谁可担着?”那白发老宦官十分不悦。

    那些黑衣宦官齐齐下跪,为首的“奴才们当然有分寸,他没过堂,怎可真用刑?奴才们没想到,侯贵那么经不起……”

    长指甲老宦官细声细气了几句,那白发老宦官连连点头。

    白发宦官端详谭香,半晌才道“苏娘子,侯贵已死。哪怕你有天大的冤枉,该查的一定会查清楚。本处范老总管恐怕一时回不来,他指证的罪名太大了,咱老哥俩可担待不起。先委屈苏娘子到本处空房坐坐。此事只能上达天听。”

    谭香是个硬脾气。纵然天大委屈,她都不会对着那么多人大哭大闹喊叫冤枉。她执拗咬着下唇,不再话。

    那几个黑衣宦官把她领到一间无窗的黑屋,再落了锁。

    黑暗中,谭香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她回想一切,虽然忐忑,倒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念及苏韧和孩子,她才冷不防打了个寒噤。

    人心险恶,至此地步。没有了苏韧,她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但纵然苏韧在帝京,宫中的漩涡他又如何插手?

    她摸出半把桃木梳子,轻轻梳理发尾。她回想苏韧的音容笑貌,忽然鼻子发酸很想哭。可在如此黑暗之中,她到底没有泪流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谭香抱膝在角落里昏沉沉的。有人落锁开门,只听梅子声音“她可齐全么?你们带去哪儿?”

    那几个人都不回答,梅子也没再开口。

    谭香张开睛,四周黑得模糊。来人不由分,架着她就塞入一顶软轿。过了好几炷香的功夫,才有人把她拉出来。

    有人“此处禁地,无旨不得擅入。你自己往前走便是。”

    谭香揉了睛,此地似是一所宫殿,殿宇恢弘。

    前方隐约有灯火,她走近了,才看到那是一盏铜鹤灯。鹤灯之后,紫纱帘幕飘飘。

    再往前走,逐渐光明,像是位女主寝宫。布置淡雅,馨香沁人。桌上铺陈笔墨,瓶中插着五色蔷薇。

    墙上挂着班姬辞辇图,还有二王书法,都是谭香看不太懂的。

    她侧脸,见一轩窗,梳妆台上除了妆奁,还有盏琉璃莲灯亮着。

    映出窗外一丛盛开的美人蕉,绿叶红花,簇若朱莲。

    谭香无心留恋。再往前走,有个老宦官等着她,走过依依曲廊,红枫紫竹。

    谭香问他话,他一概不答,谭香再要话,那老宦官做个手势,比划了自己的嗓子。谭香想到梅子的“天聋地哑”,不吱声了。

    回廊尽头,有座竹屋。她走进去,看见了一架贝雕山水屏风。

    明黄绣褥上,靠着位仙风道骨之人。他的手里,正拿着她那个装着木偶的盖罐。

    谭香认得这就是皇帝,连忙跪倒,连连叩头。

    皇帝不叫她起来,打开盖子,微微发笑道“谭香,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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