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枣》（六）[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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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迟勉刚跟杨妈讲完昨晚的经历，西院那边就都起了，那些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被强行留在陌生的地方休息他们都没睡好，只在睡梦中模糊听见自己失去一名队友的通知，所以他们都急切地想要走。

    但黄二爷特别好客，硬将他们留下吃早饭。

    他们寻思，大白天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留下了。

    刚坐上饭桌没吃两口，沉默了一早上的大太太突然扯断锁链从妮子屋里冲出来，蓬头垢面睛通红，像鬼一样冲到饭桌上，啃了王老爷的脑袋一口，一边抓着他的头发掐他一边喊着“把妮子还给我！”

    此时的大太太哪还有起初时趾高气昂的模样，现在的她简直像一个疯乞丐。

    当他们手忙脚乱将王老爷的脑袋从大太太的口中抢救出来后，一脸惊恐的王家人连忙告辞，不管黄二爷怎么劝都不听，一行人拿出八百米体测的速度跑了，王老爷捂着自己的脑袋还骂了一声，等自己出去后要去打狂犬病疫苗。

    王家人走后，黄二爷将大太太痛打了一顿，然后将她赶出了家门，并宣布，此后吴翠兰和他黄二柱再没半点关系。

    根据这几天的观察，迟勉看出来了，黄二爷好面子好酒肉好朋友如命，自然无法容忍一个疯掉的妻子，但他还以为黄二爷顶多就是将她锁在后院不让人看到，却没想到他却直接将她赶出门了。

    大太太还不依不饶地在外面敲门，黄二爷气得抄起顶门棍撵了她一条街，直到大太太被吓得跑得远了他才回来，让许万华拉着他出去买东西上王家赔礼道歉去了。

    临走时，黄二爷还对着家里所有仆人宣布吴翠兰被休了，枣儿升为大太太。

    完就急匆匆地走了，迟勉嗤笑，谁稀罕你给的名分。

    黄二爷走了，大太太也被赶走了，这个院子里只剩下了剧组成员，所以他们可以放心讨论不用压低声音了。

    黄二爷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母亲已经死了，他眉开笑招待客人的模样好像他从来都没有过那个母亲，不管谁死了他永远都是一副热情好客的模样。

    果然NPC都是没有感情的，尽管他们的演技再好，对于身边剧本强加给他们的亲人的死活都毫不在意，只是盲目地跟着剧本的要求走。

    NPC没有思想，没有感情，但人有。

    对于黄老太的死，杨妈的心情十分低落，一向爱话的她今天都没怎么开口，时常叹气。

    黄老太的后院她去过了，只剩了一些残肢碎肉，正在被那些鸡啄，她将那些鸡赶走，将能扫起来的肉扫成一堆，装起来给埋了。

    迟勉只能劝她节哀，至少在休息室杨妈还能见黄老太一面。

    五天的相处，大家都互相处出了感情，都是被剧本选中的人，又分配在同一个场景，多少都有些惺惺相惜。

    但剧本却毫无感情，它残酷，它冷漠，它轻轻松松就可以夺走一个人的性命，随随便便就可以指定一个人“走向BE结局”，他们为此感到愤怒，感到绝望，但他们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顾好当下，至少保证自己能安全离开剧本。

    黄老太死了，他们的生活还在继续。

    大太太走后，院子里清静了许多，刚好黄二爷也不在家，迟勉终于可以出去转转，来这么些天他还没出过门。

    这个世界冷冷清清，街上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卖茶的摊，角落里或坐或蹲着几个车夫，就算有几个摊也早早地在午饭前收摊了。

    走出这条街便没什么了，空荡荡的，连人影子都见不着，于是迟勉便往回走，不明白罗溯为什么天天出来转悠。

    刚走过一个摊，便从巷子里窜出一个人来，瘦瘦巴巴的一个姑娘，约莫十五六岁，脸用劣质的粉擦得惨白。

    迟勉起初还吓了一跳，但见她的样子应该是认识自己，所以由她将自己拉进去了。

    走进巷，那姑娘咧着嘴对他笑“枣儿，许久不见你，在黄家过得可好？”

    “好着呢，”迟勉敷衍，“你呢？”

    姑娘一撇嘴“别提了，你走后就没人给我好脸色看了，春柳她们天天让我给她们洗衣服，唉。”

    看来也是暗门子，而且曾经和自己关系不错。

    “不想洗就不洗，自己出来找个活做吧，比在那个地方强。”

    “像我这种人，能做什么呢？”姑娘苦笑，“像我这种身份低微的人，力气活别做不做得动了，光是站到街上找活做都有人过来动手动脚，只能趁着年轻脸皮还没皱，多给自己攒点养老钱。”

    明明是无忧无虑的年龄，她的身上却根本看不到单纯和乐，只有对世界的憎恶和痛恨，还有悲伤和绝望。

    迟勉安慰她“能靠自己吃饭也是一种本事，只要天没塌下来，生活都要继续。”

    姑娘笑了“枣儿，总觉着你嫁进黄家后变了很多，以往都是我劝你看开点的，你常对我，‘兰啊，这日子怎的一天比一天难熬呢，现在却是你反倒来劝我了。”

    原来叫兰，迟勉理了理她的头发“离开那里后，我确实想明白了很多，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没有什么一定不会过去，也没有什么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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