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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因何果·秦枕危[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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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觉,他对自己的每一句话,都轻柔得不像是对仇人之一的安排、命令。

    ——我的丞相大人,我的阿镜啊。

    

    在那之后,秦枕危基本就能在书房中活动,而不必去地下室呆着了。秦枕危花了整整两个时辰,思考这个地下室存在的必要性,里面为什么有生活痕迹,被褥为什么使用过,架子上的书又为何如沈镜这个人一般有条不紊,整整齐齐。

    得出的结果令他默默了一个下午,直到看见麻雀落在床边,天真无邪地来啄他的晚饭,才勉强从低沉的状态中摆脱。

    关于误入的秦云嫦——秦枕危并不知晓她的名字和身份,在心中也仅仅以“某个不属于沈府的侍女”简单替代——对他来根本无足轻重,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

    以至于沈镜在不足一盏茶的工夫后推门而入时,秦枕危还陷在那种百无聊赖的状态中不曾解脱。

    与其沈镜是个好面子的人,不如丞相的头衔束缚着他,以至于在这种严酷的秋末冬初,他也如同正常人一般穿着,甚至出于某些风雅的爱好,露出一段脖颈,而非用围脖、帽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若是秦枕危那当然没问题,这书房里的暖气又是这么的暖;可当他看见沈镜冻得白里透红的双颊,和毫无血色的指尖时,他便知道这相当有问题。

    他掰过沈镜的手一摸,果不其然。

    人/体的哪个部位最暖和?露在外面的,应该是后脖颈吧。

    秦枕危心里短暂地划过这个念头,在做出来之后他才猛然发觉这亲昵得不像话,可身体如此自然而然地贴近他沈镜,这个捂不热的冰块,却好像是做惯了的熟稔的事。

    “我的手很冷。会冻到的。”

    才怪。

    秦枕危把沈镜按在被他焐热的座位上,给他又披了一整件厚厚的毛皮大氅,又趁着讲话的间隙,偷偷的把桌脚的暖炉踢过来一些。

    等做完这一切,秦枕危才来得及居高临下地仔细端详一番难得这么早回府的丞相大人。沈镜中的血丝减了不少,看来这几日留宿宫中,并不是日以继夜地工作,想来年轻的皇帝也不会看着他一日日地败空身体,而是压着他好好休息去了。想到这里,他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然后突然瞥见了沈镜眉间不起的、黑褐色的点。

    那是什么?

    那是喷溅的血迹。

    沈镜这些天忙着处置的事情……非秦家莫属。

    毕竟是如此庞大的家族,它深深地扎根于朝野,每一个分支旁系,都有可能在录的尽头爆发出不可知的力量。

    秦枕危的脑子“嗡”了一声。

    可仅仅是一个呼吸之后,他又想到。

    沈镜是厌恶杀人的。

    他是杜太傅与沈御史倾心教导下灌溉而出的白梅,他厌恶一切肮脏尘垢之事,又怀揣着天生天养的悲悯情怀。

    但丞相大人看似风光风霁月,背地里又总是与这等手染鲜血之事脱不开干系的。

    “别动。”

    秦枕危抽出一块绢帕。

    我能擦拭干净他吗?

    我能挽回他吗?

    掌下之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想要睁开去看头顶拂下的阴影,又努力地克制住了。秦枕危颤动的双手终于触碰到沈镜的眉间,那人的脸也冷得惊人,简直就像是冰雪雕成的人一样。

    “……擦不掉。”

    沈镜推开他的手。

    那一块的血迹,创伤,疤痕,从秦枕危尝试抹去的动作里逃脱,永不能被他拭去了。

    

    “那你恨我么?”

    恨吗?

    秦枕危逐字逐句地思考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他从墨玉棋篓中取出一子,放在那晶莹剔透的白子身旁,这颗还没有被他焐热的棋子,仅仅是松开指尖,便开始被寒冷的冬日同化成冰雪。

    “是恨,倒也没有这么深的程度。因为是早有预料的事,所以不过是怨。”

    只是我一直心存侥幸,觉得你心中的恨终有一天会消弭,会雨过天晴,烟消云散。

    我们会和好如初,你做我的妹夫也好,我们还是会有一起约去郊游踏青的机会.你是丞相,我便在户部为你排忧解难。来日一同丁忧,我看你儿孙满堂,一同手谈品茗。

    多好啊。

    多好啊。

    可是新雪融化后,被皑皑白雪覆盖的满是伤痕的地表终于还是会袒露出来。□□地,□□着,张牙舞爪,露出它本来的面貌。

    他曾经在一切有关沈镜的事情上胸有成竹,而到最后,那也不过是他的自以为是罢了。

    那只是自欺欺人的秦枕危的挣扎。

第82章 因何果·秦枕危[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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