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八章:虚实之论辩[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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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山昱与慕容湘月两人沿着主道一路往前，只见城中人来人往、秩序井然，好一派物阜民丰的景象。

    没过多时，两人便来到位于城中心的“江州”府衙门前，这里依旧是车水马龙，但这个作府衙却极尽简朴，比起荆州、扬州府自是逊色了不少。

    湘月正待进入，却被涂山昱带到了一旁：“檀宇清不在这里。江州府虽位于此处幻境中心，但是檀宇清却从不进去，或许是不想因此触景深情，想起父亲不幸被害的伤心事。”

    两人于是从府衙门口往东而行，不久之后钻入府衙东侧一条小巷，又往前行一段，终于在柳树林深处找到一处府邸。这里虽有深院高墙，也只是寻常大户人家的规模，相较于檀道济大司空的身份还是相去甚远。

    门口没人值守，涂山昱推开轻掩的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典型的江南庭院，有亭台流水、花草假山。两人未进主厅，又沿着西侧的长廊往院后书房信步而行，慕容湘月突然问道：“前辈，檀宇清若是恢复了，还会记得幻境里的事吗？”

    “应当不会，幻境如同梦境一般，即使有一些印象，都很快也会全部忘记。”

    “那他昏迷之前的记忆呢？”

    “这取决于他恢复的情况，若是恢复良好，之前的记忆应当都能逐渐找回的。”

    慕容湘月突然有点紧张，手心里都流出汗来，她有点害怕面对檀宇清，胆怯于以“关月霖”的身份来面对他；这些年来哪怕是面对巫女的试炼，自己也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

    涂山昱似乎察觉到湘月心中所想，于是停下脚步安慰她：“湘月，你尽管放心，到时候我会在一旁照应的。”

    讲到这里，涂山昱的神态变得更加严肃，他继续叮嘱道：“还有一件事你要记住，如果这次不能成功把他带走，你也一定要离开这里。到时候把檀宇清交还给他的师父南宫道人，我会设法去涂山向他解释。人不能总是停留在回忆里的。”

    湘月点点头，两人于是继续往前行进，穿过星光照耀的长廊，来到了后院的书房外。一座小池塘在长廊尽处，只需跨过一座木质小桥，便能直接走入书房了。

    涂山昱又突然停下脚步，口中念叨着：“不对，池塘中的荷花怎么开了？这可是这些年来第一次开花。”

    湘月往池塘中望去，果然在点点莲叶之间，有几朵荷花在星光下傲然绽放，在这灰蒙蒙的幻境之中，更显得闪亮高洁。或许檀宇清的心结可解了？

    正在此时，书房之中突然飘出一阵箫声，是一曲古风《燕燕》：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之子于归，远于将之。瞻望弗及，伫立以泣。

    燕燕于飞，下上其音。之子于归，远送于南。瞻望弗及，实劳我心。

    这曲调悠婉转，曲中又似有无尽的思念与遗憾。

    当这一曲毕，湘月心中不胜伤怀，她突然想起家族的燕国故地，此时应当已是白茫茫一片，霜雪满地了；却不知道几时春暖花开，南燕北归。

    又听见“嘎吱”一声，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一名身着白色长衫，手握玉箫，头戴方巾的年轻男子从屋内走出。慕容湘月当然认得出他是檀宇清，比之于此刻正身处于现实世界中的他，年轻清秀了许多。

    “宇清，你这小子别的不会，怎就学会附庸风雅起来。只是今天有故人来访，和你这曲义却是不符。”涂山昱面带笑意地招呼着檀宇清，且不论这一曲《燕燕》曲义如何，但玉箫在这幻境中也是虚无之物，宇清能吹奏出来，也是着实不易。

    檀宇清此时见到涂山昱身后的慕容湘月，却突然原地一愣，半晌没反应。眼前这女子皮肤白皙、容貌美丽，自己似乎曾在何处见过，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涂山昱于是三步并两步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傻小子，还愣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把姑娘请进屋再说话。”

    这一下子檀宇清总算回过神来，他赶紧站在一旁让出位置，把两位客人请进了书屋里。几人分宾主坐定后，没等檀宇清招呼，涂山昱凭空里变出一杯清茶，自顾自地先品上了一口。

    檀宇清此刻这是呆望着慕容湘月，作为主人，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宇清。这就是那位赠予你鱼丹的姑娘，难道不记得了？”涂山昱心想着不如直入主题，好让他尽快解除心结，安心脱离这处幻境。

    檀宇清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又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对，这位姑娘的确似曾相识，但应当不是赠予我鱼丹的那位女子。那女子不似姑娘这般貌美。”

    说到这里，檀宇清也觉得有些唐突，赶紧起身向慕容湘月稽首致歉：“敢问姑娘芳名？不知我们是如何认识的？我在此处浑浑噩噩的，有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还望姑娘见谅。”

    慕容湘月是白部鲜卑慕容家的圣女，若论起容貌，她也的确算得上数一数二。只是湘月精研巫术，对于自己的容貌并不算上心；但此刻听到檀宇清的夸赞，心中也颇有一丝喜悦。

    湘月于是起身还礼，正待说话，却被一旁的涂山昱抢了先：“她是荆州关家的大小姐关月霖，这次也是专为你而来？”

    听到这里，檀宇清心中更加疑惑，他知道“关月霖”这个名字非常熟悉，肯定是与自己关系密切的人；但眼前这位女子虽美丽大方、似曾相识，但却少了一丝亲近的感觉。他于是问道：“这位姐姐看起来像是北方的鲜卑人？”

    涂山昱赶紧招呼两人坐下，又训斥檀宇清：“臭小子，鲜卑人与汉人有分别吗？再说在这幻境之中，除了魂灵主人自身原有的形态，所见很大一部分是基于心中所想。”

    檀宇清不敢反驳，却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于是问道：“敢问姑娘所来此处何事？”

    “还不是为了叫醒你这臭小子，否则谁会冒着神魂迷失、修为大损的风险来这里找你。”涂山昱越说越气，忍不住继续敲打起檀宇清来。

    “对不起，为了区区在下，让姑娘冒这么大风险。敢问姑娘，涂山仙人说此处是我灵台中的一处幻境，却不知姑娘是如何进来的？”长时间以来，这处幻境只有自己与涂山仙人两人是真正的“活人”，对于这名突然造访的女子，檀宇清自然是非常想知道她的来历。

    讲到这里，檀宇清又想起了她初至时自己的无礼，又赶紧致歉：“对了，我还要向你致歉，你第一次进城时我便已经知道了；只是我不想见陌生人，所以才冒昧地让人请你出城的。”

    “这里只是你灵台中的一处幻境，但却过于真实，因此更容易成为你修行中的障碍。”涂山昱无奈地摇摇头，“算了，湘……来只有让‘月霖再和你说说了。”

    涂山昱深知这少年虽然儒雅而平和，但性情却极其固执，这在修行上原本是一件好事；只是此刻灵魂居于这幻境之中，却必须要当断则断，完全舍弃这一切。为了这事他不知道与檀宇清谈过多少次，但始终都不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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