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八章:虚实之论辩[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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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化解他的执念，如今也只能指望着湘月再来开解他了；只是一时顺口，差点叫错了名字。

    湘月当听到“月霖”这个名字，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她原本也不知道应当如何作答，当见到涂山昱不断向她使眼色，只能支支吾吾地说道：“宇清，我……我是受你师长所托，到这里来通知你。希望你能够尽快从幻境中脱离，回归灵台主位。嗯……大家都在等着你的。”

    听到这里，檀宇清还是不为所动，这一番言语涂山昱已经对自己讲过千百遍了，却只是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幻境？现实？又有谁能真正分得清楚的。”

    “你这臭小子，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原本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是‘活人，现在湘……着虽是‘月霖姑娘来了，也只有三个人，这真的有意思吗？”檀宇清这番不咸不淡的回答让涂山昱再次抓狂，差一点又叫“错”了名字。

    檀宇清或许早清楚自己是身陷幻境之中。只是在涂山昱的帮助下，自己的神魂逐渐强大，已经能成为这片幻境的“主宰”，那为何还要煞费苦心回到所谓的“现实”中去呢？

    只是檀宇清这一番言论也触动到了湘月，她不禁开始思考着：人生在世数十年，任你生前多么显赫，任你孜孜以求的是什么，到头来不过也如同大梦一场吗？

    见着湘月不说话，檀宇清却开口相询：“呃……这位姑娘，不知你觉得此处环境可好？对了，那枚鱼丹真是你曾经赠与我的吗？能否还请姑娘讲讲，是怎么得到此物的？”

    “嗯，这里环境还算清幽典雅的。”虽然并不赞同檀宇清沉溺于这幻境，但湘月对于此处的“景致”依旧表示赞赏，“这枚鱼丹其实是异兽‘赤鱬的内丹，至于我们是怎么得到的，得从你离开江州时讲起。”

    慕容湘月于是从檀道济遇害，檀宇清在家将的护卫下前往西蜀避难讲起。在荆州江面，檀宇清乘坐的小舟在暴雨中遇上了朝廷巡江的战船；落水之后，幸得关月霖与祖冲之合力相救，又一起斩杀了长江中的异兽“赤鱬”，于是得到了这枚内丹。

    这些有关于檀宇清的往事都是姚洛雪告诉湘月的，御灵门对于檀宇清早有图谋，因此对于他离开江州之后的行踪，也是调查得一清二楚。

    “那后来呢？”湘月所讲的这番过往显然触动到了檀宇清，他一边低头沉思，试图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只是回忆过于散乱，只能继续问下去。

    慕容湘月又接着讲述了在柳元景和荆州关家的帮助下，檀宇清总算是摆脱了的追兵，与关月霖、祖冲之两人一起乘坐涂山韦恪的千里船，逆流而上前往巴郡参加墨家的试炼。通过试炼的三人各自进入不同的分堂修行，而进入朱雀堂的檀宇清，于是便拜涂山观南宫观主为师，在涂山修习道术。在巴郡分别时，关月霖便把这枚鱼丹交于檀宇清，作为留念。

    “多谢关姐姐，没想到我们之间还有这一番渊源。你看是这枚鱼丹吗？”檀宇清终于完整地听完了这段关于自己的过往，也知道了鱼丹的来龙去脉，赶紧向湘月道谢。

    此刻置于檀宇清手心的鱼丹光滑圆润，尤其是在这昏暗的幻境之中，更显得通透闪亮。这枚鱼丹的实物湘月也不知见了多少次，点头回复道：“正是此物。”

    得到湘月肯定的答复，檀宇清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小心地向湘月求证：“关姐姐，我父母真的都离世了吗？”

    “檀将军英雄了得，被奸人所害，是为国之大不幸；但伯母应当安然无恙，此刻在鲜卑段部，与她的族人们在一起。”

    “果真是这样，怪不得我始终记不起父亲的容貌。”听到这里，檀宇清不禁叹了口气。

    “宇清，你不必难过，檀将军是真君子、真英雄，虽然不幸身故，但他英名为世人所称道，定然会是英魂长存的。”见到檀宇清黯然神伤的样子，慕容湘月赶紧出言安慰，“你在丹穴山遗境，使出毁器之术灭掉了炎魔的化身，拯救了朱雀仙人；这番侠义之举，着实没有辜负檀将军的声名。虽然器灵的反冲让把你的主魂逐出灵台正位，但幸得涂山仙人相助，保护你主魂不散，只是失落于这灵台深处的幻境之内。宇清你放心，你的躯体现在完好无损，只要你能脱离得了此间幻境，回归灵台主位，定然能够回复如初的。”

    檀宇清颓然地摇摇头，他不想再提及脱离幻境之事，于是便出言询问：“那么关姐姐，你是如何进入到此处的？这些年来，除了我与涂山仙人，从来没有‘人能到来这里。”

    “嗯，这是源于上古巫术的‘唤灵法阵，我的一丝分魂在法阵的作用下进入你的灵台，又来到这处幻境边缘，沿着天上北斗七星的指引，终于能够到达这处城廓了。”慕容湘月回复道。

    “北斗七星？”檀宇清喃喃自语。

    “这也是巫术的作用，在现实世界模仿上天北斗的方位布下法阵，并透射到你灵台中的幻境中。若没有指引，分魂在幻境中很容易迷失方向，几乎不可能找到幻境中的你。”涂山昱在一旁补充。

    “这里虽然是幻境，不见日月星辰。但对于我而言，这幻境与所谓的实境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檀宇清此刻终于明确地讲出了心中所想，此时湘月也能部分理解他心中所想：若把幻境当做“实境”，现实中的实境又何尝不是“幻境”？这幻境完全出于己心的延展，在这里没有生老病死，没有尔虞我诈，这样的幻境不是比实境更好吗？

    “宇清，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的修为不够，这里的幻境只是局限你灵台一隅，若是你在现实中的肉身毁坏，这里的幻境也迟早会崩塌，这里的你也将成为无主孤魂，最终也会烟消云散。”此刻的涂山昱还有最后一丝耐心，便继续尝试开导他。

    “是的，宇清。涂山仙人说得对，大家都在等你回去。”湘月在一旁补充道。

    固执的檀宇清不为所动，对他而言，今天除了知道关于自己不少的往事，与以往涂山昱与自己回复道：“我觉得这里挺好，没有烦恼，比所谓的‘现实更少了许多纷扰。关姐姐，要不你也留下来，我们三人一起留在此处可好？”

    “那怎么可以？这不是逃避吗？”湘月摇摇头，虽然也曾经有一刻，自己也觉着这幻境不失为一个避风港，但终归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宇清，你这是什么话？月霖姑娘在这里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当现实中法阵无法维持，她的这丝分魂就必须从这里离开的。”涂山昱已经有一些愤怒了。

    “那可是太遗憾了。原本想着关姐姐能留下来，大家一起做个伴也挺好。”

    “宇清，这还是你吗？那个为朋友两肋插刀，那个见义勇为、临阵不屈，敢于与炎魔同归于尽的人还是你吗？”湘月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倒是把一旁的涂山昱给惊住了。

    檀宇清有一些惭愧，但仍旧小声的嘟囔着：“即便如此，父亲还是死了，都不知道死去之后魂归何处。再来一次，或许我也不会这么做了。”

    当听到这里，涂山昱与慕容湘月也立刻明白，虽然眼前的檀宇清是重铸的“主魂”，过往记忆大多遗失，但对于父亲不幸被害之事却始终无法释怀；决定檀宇清不肯脱离幻境的执念不在于那枚鱼丹，而是他从小景仰的父亲。

    两人对视一眼，看来之前拟定的方案不适用了，要想和颜悦色地把檀宇清劝服几乎是不可能了。

    此时必须使用雷霆手段激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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