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踏清歌8[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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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婴被他本末倒置，又不肯遗漏细节的想法弄得无言，接着问道：“你是真的想学剑法？”

    “那不然呢？”

    苏婴无力败退，闭上了眼睛。他觉得心里万马奔腾而过，只剩下一片狼藉。

    将睡未睡之间，他再次感觉到了那只手。晏熹微凉的手指停在他眉间，轻声嘀咕道：“小孩子家家的，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说八道。”

    苏婴平日里睡得并不安稳，碰了长门散，恐怕此生都要与“好觉”无缘。但那只手轻极了，像羽毛扇来微风，像和煦春光照散阴霾，带着一点说不出的味道。他咬紧了牙，打算文大人再这么僭越，他就给他来个血溅三尺。

    他实在是快被文大人逼疯了。

    他躺在一张精致的小床上，一只手伸了过来，覆在他额头上。那只手的温凉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觉得一滴泪落在他眉间，随即连手一起消失了。

    他从锦被中伸出手来，想抓住床边的帷幔。可明黄色动了动，他没能抓住。

    他无助地蹬着腿，等有人来抱他起来——还有一层锦被捆在他身上，仿佛生怕他掉下来似的，束缚在身，给他套上好几重枷锁。

    他瞪大眼睛，就在离他不远的案上，有一枝红梅在悄然盛开，暗香透过了雾一样的帐子向他袭来，清亮乌黑的眼中从此烙刻下那枝梅骨。

    岑寂之中，他听到脚步声响起来，一声一声敲在心头。

    他隔着十八年与刘显遥遥相对。明黄色的龙袍仿佛招魂的旗幡，从此在他身后穷追不舍。

    他听到刘显冷笑一声：“不生不死的小东西。”

    奇怪，他听到这句，竟也没有怎么生气。他是注定不该出生在世上的，能苟延残喘到今天已是上苍垂怜。每一个曾向他伸出手的人都是他的救命恩人，每一个不曾对他恶言相向的人都对他有着莫大的恩情。他困在罅隙中，就快死了。

    他早早就抛却了伤春悲秋和自怨自怜，心上仿佛包裹着一层钢铁，从此不惧风霜，不惧雨雪，不惧刀枪剑戟。

    他在安眠中看着刘显的脸，没有丝毫恨意，当然也不会有忠心。他的神情早就不会因为外物动一动了——尤其这个“外物”还是刘显的时候。

    晏熹轻手轻脚地给他垫上一个枕头。文府的东西都是怎么别扭怎么来，枕头是个玉做的，除了好看没什么旁的作用。他虽然不至于被硌醒，但也不怎么舒坦，第二天往往脖颈都是僵的。

    还好文璋这老东西并不是从一而终、由内而外的爱折磨自己，榻上有几个小小的锦枕，里面装着一些草药，安眠作用很好。晏熹等了几日，发现苏婴并不很关心他枕着什么，这才敢偷偷用。

    夏初的夜依旧清凉，沉迷享乐的刘氏皇族一开始定都的地方就不错，就算是盛夏也不至于太热，冬也不至于太冷。玉枕贴在脖颈处，凉意是有的，睡意却因此不怎么朦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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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踏清歌8[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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