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踏清歌8[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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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窗外月已西移，此时大抵已经过了三更。外头是一成不变的梧桐叶声，还有了一两声错落的蝉鸣。抓蛐蛐斗蝈蝈的日子一去不返了，他也不能看着小妹小扇扑流萤。晏府荒置多年，没有人敢跑到那里去。

    晏熹回过神来，心里异样的安稳再度渐渐弥漫开。他清楚地察觉到苏婴已经不完全是站在他对面那个人了，倘若有余力，他想拉住他。

    ……免得被长门散吞噬。世间少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公子，朝廷少了一位心怀天下的能臣。

    “小兔崽子。”他咬牙切齿地想，“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作对呢？倘若你挡了我的路，我不但连拉你一把的心思都不会有，反而会亲手杀了你。”

    然而睡着了的苏婴听不到他的心声，只在梦中颇为不安地动了动。

    “吓唬你的。”晏熹收回目光，“你这模样啊，我都不好意思向你动手。”

    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越过他，孰料侧撑着胳膊太久这会儿全麻了，他自己都没觉得看了他那么长时间。他在榻侧滑了一下，撑了撑没能稳住，抓着床帏一路滑到了地上。不甚结实的木框没能撑住晏某人的重量，稀里哗啦全倒了，将他们二人埋在了重重叠叠的帷幔中。

    “……”苏婴诈尸似的坐起来，头上还顶着纠缠在一起的床幔，“文大人，你这是在干什么？”

    晏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手很不耐烦地扯着将他裹在里面的帐子。

    “文大人下回想换个帘子，可否先告知苏某一声？”他磨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勉强的话，努力按压着想讫情尽意地令文大人陈尸当场的冲动。

    被人从睡梦中吓醒来任谁都没有好脸色，苏婴也一样。他冷冷看着晏熹将自己从床帐中解救出来，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无力感：也许这老头之前也一直这样疯癫，只不过无能得出奇，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晏熹活动着自己麻意未退的胳膊，心里将自己唾骂了万万次，同时也警觉过来：连起个床都搞出这么大动静，再不捡捡，恐怕就要把一身武艺都还给父亲了。

    他没说什么话，将苏婴顶在头上的东西一把抓过来，那一段却恰好缠在了他头发上，拉得他一个趔趄。他在苏婴意欲杀人的目光中一声不吭地将杂物都抱走了。

    成穆揉着眼睛，老爷又不出所料地在这个点醒来了。晏熹杀气腾腾地将断了的木框和纱都往他那里一堆，不耐烦道：“滚去睡觉，赶紧的。”

    这个“滚”自然是要滚到厢房那边的。成穆看着他一脸要吃人的神色，连忙要滚。

    “慢着。”晏熹压低声音，“往后不必看着了，你杵在这儿让我睡不好觉。”

    成穆不敢多言，话都没回一句就跑了。

    晏熹气冲冲地向许映的厢房走去。这位“草民”不知道府里规矩似的，一个下午闹出了不少笑话，后来还打算和晏熹他们一起吃饭。于碧摆出了夫人的架势将他撵到厢房，指使下人给他收拾出个简陋的住处，就在堆满杂物那间腾出个角落安了一张床榻。

第二章 踏清歌8[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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