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吵架[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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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邦荣不能明目张胆帮衬，有空了就去严金鼎的鼎升酒楼坐坐，喝杯茶。慢慢人们知道了鼎升酒楼是县丞大人的妹夫开的，于是平县的达官贵人都来照顾生意，这生意越来越好。尝到了甜头后，严金鼎又想打其他主意。

    顾邦荣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对严金鼎特别了解，这个妹夫除了一张嘴能说会道外，做人不诚实，做生意没诚信。这几年酒楼生意不是自己从中指点，怕是早就关门大吉了。今天还想插手县衙的生意，这可不行，他可不想因为严金鼎坏了自己的仕途。

    “娘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不适合带孩子了，还是放你们自己身边放心。”放下茶盏又说：“去看看吧，该吃饭了。”顾邦荣说完起身出去了，严金鼎无奈地也跟了出去。

    今天过节，下人们没有回家，所以顾邦荣吩咐中午摆席，一起过节，顾昌也叮嘱沈慕晴一起吃午饭。午饭也就摆了两桌，主家亲戚一桌，下人一桌。顾昌夫妇继续坐上首位置，并且把外孙女拉到了自己旁边，严金鼎和顾邦荣坐右手，顾慧娘和沈慕晴坐左手边。饭菜特别丰盛，有下人伺候，顾昌夫妇吃得十分尽兴，下人们也高兴异常。

    饭后，严金鼎推说酒楼有事，早早就走了，走之前单独给顾慧娘说了几句话。顾慧娘陪佟氏说话到酉时才带女儿离开。

    晚饭后，下人在院子里支起桌案，供了香炉，放了各种瓜果和月饼等祭品。大周的习俗是中秋在家里要祭拜天神或者称为五谷神，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但是在家里祭拜天神是女子的事情。

    等月上柳梢了，众女按照辈分大小流程祭拜，焚烧祭文，祭文是顾昌写的，内容是感谢上天所赐期盼来年五谷丰登。之后，顾昌父子去大门外，烧纸奠酒祭拜祖先。至此，中秋祭拜的仪式才结束。

    约莫到了亥时，顾昌夫妇进屋歇下了。下人也回屋休息了。沈慕晴也准备睡觉，她刚上床，就听到敲窗声，打开窗户一看是顾邦荣。

    “小点声来书房。别让我再叫你一次。”顾邦荣说完转身就走。

    院子里月光如水，下人屋子里早熄灯了，就正屋西间亮着灯，沈慕晴猜测那里该是书房，想想这么晚了，和顾邦荣共处一室不方便，可是不去她又怕顾邦荣再来敲窗。于是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

    屋子很大，靠墙有一排书架，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有木简竹简书，也有纸质书。正中间有一个很大的书案，大概有二三平米的样子，桌上有书有文具。顾邦荣就坐在书案后，看到沈慕晴进来招呼她坐下。

    沈慕晴把书放在书案上说：“感谢大哥，书我已经看完了。今日问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你就不用说了。我回去歇息了。”

    顾邦荣道：“你确定不想知道？呵，说出来徒增笑柄罢了。别走，你坐下，我告诉你。”

    原来昨天顾邦荣陪同顾昌夫妇去了县衙，兴高采烈地进行了一番参观。然后又去逛街，没想到遇到一个同乡，顾昌格外兴奋，隆重地介绍了自己的儿子顾邦荣以及顾邦荣的豪宅，可那同乡素来与佟氏交恶，并且是明白顾家家底的，他毫不留情地指出，顾昌有什么炫耀的，顾昌根本没钱置办房产，房子不过是李氏的陪嫁。

    佟氏当场就黑脸了，她觉得特别丢脸，丈夫拿别人的东西给自己脸上贴金。而顾昌不那么认为，他说李氏既然嫁入顾家，她的陪嫁就是顾家的。为此两人由争论转为争吵。顾邦荣都不知道怎么劝架。

    回来后，两个人还是谁也不服谁，到今天都憋着一口气。沈慕晴终于明白了，这顾昌脑回路也太清奇了吧，拿别人的东西炫耀，被人怼活该。佟氏也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你要觉得住这里跌份，那你就走吧，住着人家的屋子还不想人知道，真是的。

    沈慕晴无语了，她讪笑着直接告辞回屋了。

    顾邦荣看着昏黄的灯烛，却陷入了沉思。昨天的事情正戳到他的痛处。顾邦荣家中贫穷，与同窗相比，他一直觉得低人一等，顾家除了家里几亩地和父亲微薄的束脩，根本没有其他收入，同窗有时候聚会狎妓，他都推脱不去，老师说他洁身自好，同窗也说他读书刻苦。其实他知道都是没银子闹的。

    和李家结亲，李氏带来巨大的嫁妆，让他的生活品质有了极大的提升，再加上岳家在仕途对他的提携，让他表面很是风光。可越是这样，他内心的压力就越大。

    说白了，当初娶李氏，就是看中了她的嫁妆和家世。李氏说起来也算是温婉可人。可是大家出来的女子都比较矫情，说白了就是做，也可能是话本子看多了，整天想着风花雪月，窗前月下。每天公务繁忙，顾邦荣哪里有那个心思。他感觉那个女人只是妻子，他敬她，却无法爱她、怜她，更无法和她花前月下。

    给沈慕晴说完后，顾邦荣感到心情舒畅，憋闷的感觉消失了。对顾邦荣来说，沈慕晴就是一个妖精，从第一次见到沈慕晴，他就被这个女人迷住了。

    沈慕晴和顾邦荣见到的其他女子不同，她身段模样不错，识文断字，并且做事不矫情，有主见。更重要的是她的一颦一笑自带一股风流韵味，让他无法自拔。二弟结婚后，他只见了沈慕晴两次，他发现这个女人像花儿一样开得更美了，更艳了。

    他非常嫉妒，于是暗地里不停写信叮嘱顾昌，顾邦彦应该以科举仕途为重，不要沉迷于男欢女爱。他虽然思念的发疯，可是他不敢流露出分毫。

    今天他着急了，迫不及待想和沈慕晴说话，可是他又不知道说什么，怕吓到沈慕晴，也怕失了作为兄长的威严。沈慕晴走后，他后悔了，机会就这一次，可能以后再没有了。顾邦荣起身站在窗前，看着黑沉沉的东厢房，沉思了良久。

    对于顾邦荣的心思，沈慕晴一无所知。她美美地睡了一觉，然后起床吃早饭。

    今日，佟氏叫她一起上街扯布做鞋面。沈慕晴不懂针线活，原主也不会针线活，佟氏在前边挑挑拣拣，沈慕晴跟着后边心不在焉，林氏跟着结账拿东西。

    逛了一上午，就给顾昌父子扯了衣裳和鞋面。沈慕晴提醒还有棉衣要准备，佟氏气哼哼地说等九月十三大刀会的时候再说。

    回到顾府，就见门口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门房回话说是凤翔转运使派人前来拜见顾老太爷，老太爷和老爷已经陪同使者去鼎升酒楼用饭了。

    佟氏进屋放下东西，叫住沈慕晴说；“他们做的饭没味道，今儿你给我做臊子面。”死老太婆就是事多，沈慕晴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出去乖乖地做饭。

    在众人的帮助下，午饭很快做好了。一群下人围到厨房门口，都问做了什么好吃的，这么香。佟氏直接吸了两碗面才放下碗。

    午饭后，佟氏又指导沈慕晴学习如何剪鞋面，裁衣服，在沈慕晴剪废了一个鞋面后，佟氏不淡定了，她骂了一声自己动手干活，让沈慕晴去拧麻绳。就是把买的粗麻用工具拧成细麻绳，用来纳鞋底。这个活不难，沈慕晴一学就会。

    这时下人说顾昌回来了，在前院花厅和人说话。沈慕晴收拾东西回自己屋里继续干活。顾昌进到屋里直接打发了下人，给佟氏说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原来今天来的是凤翔府转运使唐家的管事唐同，说是顾邦彦在秋试之后与同伴出游，救了一名女子。那女子感恩在心，愿意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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