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再见之时[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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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离开药殿之时，日已落西山。

    鄂巘正巧是在此时来接秦佑余，二人便一道去了食殿，吃了晚餐。

    鄂巘问今日都随药长老学了什么，秦佑余一五一十回答；听完，鄂巘先是感叹那位药长老竟对徒弟那么和善，而后便笑了，带着欣慰。

    而吃了晚饭后，鄂巘师兄又叹道：“唉，终究是长大了啊，是会自己来吃晚饭了……”

    对此，秦佑余默然不语，或是无言可对。静静地立在鄂巘师兄身侧，任其滔滔不绝地说……

    最后，在与鄂巘师兄道了别后，秦佑余独自一人向着他那木屋去了。

    身后才是夕阳，但纯白的面具仍被浸成晚霞之色，脚下踩着淡黑色的影子。

    很快的，秦佑余回到了那个山头，小小的木屋寂然地坐在落日的余辉里。

    而木屋前，有人在等待。

    那等着的人靠在木屋门的左侧，似在低头考虑什么；未发觉默声走来的秦佑余，直到他到了自己的面前。

    即不是通过听觉，更不是通过神识，而之所以能够察觉到面前的人，又是因为他的影子。

    回过神来，抬头看见的，便是那木然的白色面具，以及那同样木然的眼。

    看着那个面具顿了一瞬后，林铮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道：“我在这里等了一些时间……”

    秦佑余定在那里，眼睛是对着林铮的。

    见面前的这个“秦什么的少年”不说话，林铮似也不知要说什么。那对眼睛是那么空洞，于其对视都让人不舒服，林铮退让般地移开了视线。

    视线无目的地移动间，林铮注意到了少年右手提着一个竹篮，她是认得这种竹篮的，便问道：“你是从药殿回来的？”

    秦佑余点了点头，提着竹篮的手没有动作。

    无法从少年的动作中看出任何信息，林铮只能猜测：“生病了吗？”

    “不，我是药长老的徒弟。”秦佑余终于开口了。

    这道言语的声色是格外难听的，让人的听觉难以接受，又不带有任何语气；但听到这让自己印象深刻的嘶哑声音，林铮却似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这样啊，你成了药殿药长老的徒弟……”林铮又注视着少年，“哦！你总归是会医术的。”

    转而林铮又想到一个问题：“不过，药长老不是从不收徒吗？”

    “我昨天拜药长老为师的。”秦佑余应道。

    昨天拜的师吗？那这个少年昨天没有说过啊？不过也对，自己与他互不相识，更没有去问他，当然不会说。昨天也是因为在药殿，到了这个时间才回来吧？——林铮如此想到。

    “那，你是药长老的第一个徒弟？”

    秦佑余摇了摇头，如实地回答：“我不知道。”

    这个“秦什么的少年”是在三个月前才来的，自然是不知道多少暮山的事情的。

    林铮略加迟疑地肯定道：“因为之前药长老根本没有门下弟子，传言，是一位对于弟子很是挑剔的长老……”

    “那你的医术一定很厉害啊！能够拜那样挑剔的药长老为师。”林铮称赞道。

    秦佑余嗯了一声。

    不过，一会后，林铮又露出微微的笑容，“哈哈，怎么可能不厉害？你可是为我解了蛇毒的救……”

    说到一半，林铮硬是把话收了回来。这般，林铮终于是暴露了今天再次来找这个少年的目的。

    秦佑余静静听着，未做反应。

    林铮呼出了一口气才道：“其实，我今天是来道谢的，虽然昨天就该说的……谢谢你帮我解了蛇毒，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谢谢。”

    林铮注视着面前的少年，从她的语气和表情中可以感觉出来，那是真诚的感谢。

    林铮高于秦佑余，身高相差约乎有半个头；秦佑余立在那里，视线微微向上，停留在林铮的脸上；这次，林铮确定了“他是在看自己”。

    片刻后，秦佑余慢慢地摇头：“不必。”

    那面具下的眼眨动了一下，原来不是只会“空空洞洞”？

    这般，林铮似明白了：正如二师兄和弥伞、雨晴所说，面前这个戴着面具的少年就只是一个孩子，不是什么所谓的“傻子”，也并非那么难以接近。

    “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你给的药很管用。”林铮又说道。

    秦佑余道：“注意以元气调养身体，伤口也要小心，防止染上其他病症。”

    “嗯，这些我是知道的。”林铮点头应道。

    林铮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肩部位，那里便是被毒蛇咬伤的伤口。她又似想到什么。

    “……昨天，我还误会你了，对不起啊。”林铮的面色变化很快，此时又变为一脸歉意。

    “没事。”秦佑余道。

    看起来丝毫不在意的秦佑余，林铮还是想要问他些什么，却未问出口，只是说：“这样，我来找你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林铮站直了身子，看了一眼天边的晚霞，不禁感叹：“今天的晚霞也很美……”

    秦佑余没有转头去看晚霞。

    “那么，告辞。”林铮向秦佑余笑了一下，而后便走了。

    左手将门推开，秦佑余目视着面前小木屋内的一片阴暗。

    接下来，会走进去的少年，便是像融入那片阴暗吧？——那样的“木然”与那样的“寂然”，却是很合适，甚至很应当吗……

    “等一下，秦什么的少年！”

    在秦佑余将进屋内时，林铮的声音从背后喊来。

    秦佑余停顿在门前，用稍微大了一点是声调说道——“我的名字是秦佑余。”

    林铮在不远处回过身来，被夕阳描成了昏红色。

    “真的谢谢你……秦什么的师弟！”她以开玩笑的语气喊道。

    那个少年没有回应，进到了木屋内，不过那张纯白的面具又慢慢地侧过来——“再见，林铮师姐。”

    一道依旧嘶哑难听的言语，不过……却似乎，不是那么“让人听不出情感”了。

    林铮凝视着“秦佑余”，影子落在她的脚下。那笑颜很美，即使被晚霞隐去了一半，还是如此难得的美。

    之后，那轮柔和的红日沉了下去；十六岁的女孩离开了；十三岁的男孩未关上门。

    阴暗小木屋里，烛灯很快就亮了。

    ——

    后记

    弥伞：这又是怎么了她，这么开心的样子？

    雨晴：不知道，刚才晚餐时她又去找了秦佑余，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吧？回来候就开心得不行，现在吃饭都还在笑。

    弥伞：那个，林铮啊。你这是又怎么了，蛇毒复发也不该是这种表情啊？

    林铮：没有，我哪有“开心得不行”了……唔嗯，这红烧肉味道可以呀。

    弥伞：这不都写脸上了吗？我猜：你不是把我昨天说那些都做了吧……那也不至于这么开心吧？……难道，秦佑余把面具摘了？结果发现是一个小可爱？……等等，你该不是见了他的美色后，真叫人家对你负责吧？……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林铮：瞎说什么呢，我只是在想，怎么样才能摸摸那个秦什么的少年的头……

第三十章 再见之时[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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