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那双眼睛[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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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膻儿，偏偏竟十分鲜美。姐姐还特地找他们要了方子，说以后照着做给我喝呢！”

    “大姑娘真正心疼二姑娘。”

    “可不是么？”……众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渐渐接近了梨香院。走进一条狭窄甬道之时，迎面走来了周瑞家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粗使婆子。周瑞家的见了黛玉慧玉，忙笑着赶上来问好，姐妹俩亦笑着回问。寒暄了一回，周瑞家的便与她们告辞，继续领着那粗使婆子往府外走去。那婆子与林慧玉擦肩而过之时，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与此同时慧玉亦正在看她，不经意时四目相对。那婆子接触到慧玉的视线，便无端端的肩膀震了一震，立即垂下眼皮来，忙忙的跟着周瑞家的离开了。林慧玉却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去，看着那婆子有些佝偻的背影。

    “姑娘，怎么了？”撑着伞的碧云问道。

    “那双眼睛，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偏偏，一时间想不起来了……”慧玉目送那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离开了甬道。

    碧云闻言笑了：“一个粗使婆子而已，姑娘怎会如此留意？兴许是从前在二太太那里碰见过，也未可知。”

    不知道为什么，林慧玉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却又不知那不安是从何而来。她勉强笑了笑，道：“也许吧。”

    雪越下越大了，从细弱芦絮，变成了鹅毛大雪。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银装素裹，清净洁白。然而这洁白底下隐藏着的污浊，却是从未消失过。

    夜幕悄悄的降临，林慧玉的寝房里，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今晚守夜的不止是秋萍了，还多了一个碧云。碧云得知了这几天在林慧玉身上发生的事情之后，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倒让林慧玉笑了，亲自拿了手帕给她擦眼泪，口中说道：“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碧云接过林慧玉手里的手帕，一边给自己擦泪，一边抽抽嗒嗒的说道：“奴婢哭，不仅仅是因为姑娘受了苦。还是因为姑娘身上出了事，竟只告诉给秋萍，不让奴婢知晓，叫奴婢心里好生难受，奴婢就那么不值得姑娘信任吗……”

    林慧玉听了她的话，又好气又好笑，说道：“谁说我不信任你了？告诉秋萍不告诉你，无非是因为秋萍比起你来要更加稳重一些，心里藏得住事。你若知道了，嘴里纵然守得住，脸上却容易带出来。到时候弄得院子里人心惶惶，就好了？再说，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还哭？再哭，姑娘我可就不喜欢了。”

    闻言，碧云忙止了泪，哽噎着说道：“姑娘别生气，奴婢不哭了就是。”

    “不哭了？那笑一个给我看？”林慧玉逗她。

    碧云听了，果然露出了一个笑容来。脸蛋上犹挂着晶莹泪珠，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秋萍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林慧玉也笑了。

    主仆三人洗漱完毕之后，由林慧玉亲自动手，将求来的平安符，挂在了帐子顶上。淡金色的符箓一晃一晃的，正悬吊在床铺正中间。秋萍服侍林慧玉躺下，安慰她道：“姑娘放心，今晚奴婢与碧云轮流睡觉，一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立即叫人。”

    林慧玉闻言微微颔首，道：“辛苦你们了。”

    “辛苦什么？这原是奴婢的本分。”

    替林慧玉掖好被子，放下帐幔之后，秋萍便走出拔步床来，对碧云说道：“你先去睡吧，我来值上半夜。”

    “不如你先去歇息，我先值夜？”

    秋萍摇头：“你也累了一天了，还是先去歇息吧。我原比你警醒些，先值上半夜，也是应当之事。”

    碧云听了，便不再跟秋萍争，道：“也好，时候到了，你便叫醒我就是。”说完，便抱起搁在一旁贵妃榻上面的被褥，走进了拔步床。层层帐幔在她经过时如水一般的流动，如梦似幻。秋萍目送她走进去后，方才趿着旧布鞋，走到香炉旁边，添了两块沉水香进去。然后她便在熏笼旁边坐了下来，也并不绣花看书来打发时间，只是警醒的注意着四周。面前四足雕云纹铜火盆里，银霜炭烧得红红火火，时而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来。渐渐的，夜色深浓了。秋萍虽然已经有些撑不住，却仍是努力使自己清醒着。青瓷镂空香炉之上，淡淡的香烟升起，又袅袅的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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