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的忠告[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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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通”一声，罗睺却双膝跪下，什么也不说，先重重朝清涟磕了个头。

    “你这是做什么？”清涟吃了一惊，要去扶他，却被罗睺拒绝了。

    “师父，恕徒儿不能继续留在师父跟前尽孝。”罗睺眸中含着坚定的决绝，表情认真，不像在说笑。

    “你要离开？”清涟算是听明白了，眉头锁了起来，“通天他们欺负你了？还是说师父哪里做的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上回罗睺出走，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清涟一气之下说了不想再见他的重话，罗睺信以为真，这才不告而别。事后清涟反省过，自己当时太过冲动，没弄清青红皂白就指责他，后来调查，也的确是通天他们做得有些过分了，还因此狠狠斥责了三清一顿。

    在诸多徒弟中，罗睺是最听清涟的话、最体贴的那个，但同时也是心思最为敏感、心事最重的一位，甚至很多时候连清涟这个当师父的都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什么。

    也正是因为清涟的指责，在北冥之海三清才会如此卖力对付鲲鹏。这件事说到底也是他们做得不地道，在罗睺关禁闭的三年里，他们有意无意将曾经属于罗睺的势力排挤出去，在昆仑派建立自己的权威。

    设身处地想一想，若是他们碰上这种事，能高兴得起来吗？

    罗睺摇了摇头，平静道：“不是。”

    语罢，罗睺又不说话了。

    清涟等了半天也不见下文，只好主动问道：“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我不批准。”

    又是好长一段沉默，罗睺不说话，清涟也耐心等着。

    良久，罗睺终于开口：“徒儿本是不祥之人，当年幸得师父收留，如今也是离开的时候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清涟皱起眉头，突然想到什么，不由脱口而出，“你该不会真的信了他鲲鹏的鬼话吧？”

    罗睺眼神闪烁，显然是被清涟说中了心事。

    清涟这才弄清楚原因，万般无奈：“臭小子，该叫师父怎么说你才好？那鲲鹏的话你也信？他明白就是挑拨离间，要你真的放在心上，那他的阴谋就得逞了——”

    罗睺双目定定地看着清涟，打断他道：“师父敢保证，你连半个字都不信吗？难道你这些年就没有半点怀疑，或许徒儿真的是当年那位大魔头转世？”

    清涟语塞，眼神四下飘忽，不敢与罗睺对视。

    他真的不相信鲲鹏的话吗？其实也不尽然。事实上，从最开始得知罗睺名字的那一刻起，怀疑的种子便已经在清涟心中种下了。后来灵根测验测出罗睺乃先天全灵根，更是让清涟心内震惊无比。

    他知道，当年叱咤风云的魔祖罗睺，同样也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先天全灵根。一个巧合是巧合，难道第二个巧合还是巧合吗？

    说实话，当年清涟不是没有犹豫，如果他收留的这个孩子真的与魔祖有关系，他该怎么做。遗弃他吗？还是在罗睺还没长大之前就杀了他？

    那时的清涟虽半点修为都无，却是有不少机会可以下手的，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在罗睺的吃食里下药，凭罗睺对自己的信任，这孩子说不定到死都不知道是自己下手。他也可以抛弃罗睺，他本就是叫花子，清涟与他无亲无故，没有义务一定要养着他。

    但最后清涟还是选择留下罗睺，说他圣母也好，说他养虎为患也罢，不管世人怎么看，在他看来，罗睺只不过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他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没伤害到任何人，反倒饱受欺负和折磨，面对如此无辜的他，清涟又如何狠下心肠，遗弃甚至杀死他呢？

    毕竟，猜测只是猜测，当时的清涟也不敢肯定，罗睺一定就是上古魔祖，万一巧合真的只是巧合，眼前的孩子与当年的大魔头毫无关系，清涟的行为又与滥杀无辜的魔头有何差别？

    如果说一开始清涟收留罗睺，是觉得他可怜，又被他缠得没办法，只能答应，后来他没有抛弃罗睺，也是出于另一种思量——

    退一步来说，如果罗睺真的与魔祖有关，他既不忍心在他真的做了错事前杀他，却也不能就这样放他离开。万一此罗睺真的是彼罗睺，他把这个有可能发展成为大魔头的“种子选手”放走，岂不是会对洪荒造成威胁吗？

    按清涟的想法，不管罗睺到底同魔祖有没有关系，他都必须收留他，一来罗睺天资聪颖，好好培养将来定能成为大才，二是他决定要好好教育罗睺，哪怕他是恶魔转世，也要把他的三观给掰正回来，也算是他对洪荒大众做了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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