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睺的自白[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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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让人绝望的，是本月的保护费还没有着落。

    当晚，就是交保护费的最后期限，罗睺知道，等待自己将会是一顿毒打。

    交钱的地方是在一家客栈后面的小巷里，等罗睺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强忍着胳膊上的疼痛，不情不愿一步一挪地走到巷子里。

    他也可以选择不来，但缺席的后果绝对比少交钱的后果更严重。

    不出所料的，罗睺遭到了群殴，那些负责收钱的叫花子见他只带了少得可怜的灵币，果然怒气冲天，以为他是故意糊弄他们，也不管他还是个孩子，当下对他拳打脚踢。

    罗睺被打得受不了了，五脏六腑都在疼，连呼吸都变得如此艰难，他想跑的意图被发现后，迎来的是一场更为狠毒的打骂。

    就在罗睺以为这回真的要死在拳脚之下时，救赎出现了。

    是他，白天那只“肥羊”！罗睺勉强睁着被打伤的眼睛，借着客栈里传来微弱的光，总算看清了俩人。

    一大一小，一个文弱书生一个孩子，正是他白天想要下手的对象！

    这时，头顶被层云遮蔽的月亮不知何时又出现，温柔的月光笼罩着大地。月光下，清涟浑身上下好似被镀上了银光，在习惯了黑暗的罗睺眼里，显得那样神圣。

    过去罗睺并不相信有天道的存在，若真如世人所说，有那么一个公平的天道主宰着一切，世间因果，皆有报应，凭什么他罗睺就要受这样的苦楚？

    但看到清涟以后，罗睺开始动摇了。

    原来，他的救赎是在这里。

    清涟却不知自己因一时善心大发所救下的孩子内心发生了多大的转变，他见那些流氓都被赶走了，关切地问候了小叫花子一句，不想，对方却一把抱住他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罗睺坚决不肯放手，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他已下定决心，往后就跟着他的救赎之光，哪怕对方要打要骂，他也绝不放弃。

    眼前的男人，是他逃离苦海的唯一希望！

    常年的叫花子生涯让罗睺练出了能洞察人心的眼力，他看得出眼前这个有些羸弱的男人拥有一副好心肠，便用眼泪来打动他。

    事实证明，罗睺的策略成功了。那个男人果然收留了他，不但给他吃给他穿，照顾他，还收他为徒，要教他修行之法。

    过去罗睺从没想过他能修行，这都是那些吃得好穿得暖的老爷们的权利，他便是想学，也入门无法。倒是有些叫花子懂些法术，但他们往往被奉为叫花子群体中的首领，要想向他们学法术，得用灵币来换。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从罗睺开始成为叫花子的第一天起，他就明白了。

    在这时候，罗睺是为了生存才赖上了清涟，他有意讨好，凡事顺清涟心意，就怕清涟一个不满意，要将他赶走。

    清涟果然很喜欢他，对他很好，甚至比对他那个大徒弟还要好。生平头一回，罗睺感到了来自他人的关怀和温暖，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让他忍不住贪恋这种千辛万苦才求得的美好。

    欲望总是无穷无尽的，一开始罗睺只是想着能吃饱穿暖、不要挨打，可等他真的获得了这一切，又开始期盼更多更多。

    起先，他希望师父眼中只有他一人，不要理会那烦人的鸿钧。等帝俊来了后，他更是嫉恨这只金色小鸟夺走了师父对他的关注，甚至比鸿钧还要讨厌。

    他之所以努力修炼，也是为了能赢得清涟更多的注意力，可他绝望的发现，不管他怎么努力，也比不上原先基础就比他好的鸿钧，甚至还比不上入门比他晚的帝俊。

    所以，罗睺才会选择剑走偏锋，借助寒魂花之力来提高修为。他不是不懂这种灵花的可怕之处，也知道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有赔上性命的危险，但他还是选择这么做了。

    因为他想得到清涟更多的关注，想要听他亲口夸一夸自己，就像他夸鸿钧和帝俊一样。

    ——这大概是所有排行中间孩子的苦恼，得到的重视不如最大的孩子，又比不上老幺能获得更多的宠爱，所以，他们不得不自己争取家长的关注。

    或许，这就是老二的悲哀吧。

    甚至直到这时候，罗睺也不后悔自己选择了这样一条路。尽管他差点儿一命呜呼，但也因此如愿以偿，得到了清涟更多的照顾。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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