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钢铁之泪[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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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向机关少女不断移动方向的眼珠。
“他们能够「觉醒」啊，真正的凭借着自己的意志，而非程序中的错误或是小病毒，正如人类一样。”
“但代价就是毁灭了自我。”
“他也不正是这样的人吗？”伊娃关上实验室的门，跟几个擦拭军火的兄弟打了声招呼。
“最后他的结局说不定也是自我毁灭吧。”
她依稀记得两个月前，戴着面具的「夜魔」忽然出现在她的据点里，手里提着半拉报废的机关人。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她开口。”他冷冷的丢下一句，把那团废铁扔垃圾一样往她面前一扔，然后就再也没见过面。
她并不对他粗暴的态度感到恼火。相反，她只觉又好笑又可爱。这或许就是那个人的本性吧，倘若是和他有些交情的人，都知道他并非表面那般凶残，这冰冷的面孔摆出来只是想拒人于千里之外罢了。
“老大！”忽听得实验室里枪声大作，虽然这并不是新鲜事。就在伊娃刚要骂骂咧咧的问是哪个孙子又走火的时候，手下脸上焦急的神色明摆着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有人入侵了实验室！”
“狗娘养的！”伊娃把烟一掐破口大骂，“关押机关人的情报没有泄露给别的组织，一定是哪路的修士来抢人了！去，让兄弟们全副武装，不惜一切代价毙了那个王八蛋！”
“不是这样....”手下的表情有些奇怪，“情况....不太好解释。”
“给你半分钟把事情解释清楚。”
“哦。据点里莫名奇妙又跑出一个机关人，也不知道他是从哪进来的，开始以为他是来抢人的，结果朝他开了几枪，他也不还击，只是一个劲的防御，半张脸都给我们打碎了。走吧，您跟我看看去吧。”
几个人调头赶回实验室，果不其然十几个兄弟端着步枪守在那里，却一个也没有扣动扳机，“压低枪口，老大来了！”
伊娃迅速挤出人群，来到审讯室内，却被眼前的一幕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眼前这一幕。确实，那里站着一个男性机关人，和那个女机关人似乎是同一型号，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也许是机缘巧合之下接受到了信号，正好在这个时间出现在了这里吧。
那个男人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半张脸皮被霰弹枪轰成了渣，露出被灵脉连接着的机关骨架。
他微微捧起「夜莺」的面庞，神色中竟流露出一丝悲伤。
“啊啊....吾等（载体）的宿命便是如此啊。”
罕见的，机关少女的目光落在了他的面庞，缓缓开口道：“吾等（载体）计算并不准确。人类（创造者）是无法用计算来判断的。载体「黑鹰」，不曾拥有情感的你，为何专程来见我？”
“吾等（载体）感受到了你的痛苦，你的不甘，你的［无法检索愤怒模块］。人类（创造者）富裕了我们生命的恩赐，却给予我们［情感］的诅咒。”
“墨子（造物主）说，吾等（载体）不是单纯的兵器。我们曾被万箭穿心，都比不过这忧愁而漫长的［情感］，我们伤害着［自我］，在不断的［计算结果冲突］中过载着自我。”
“吾等（载体）需要的并非完美的［计算结果］，并非［非机关载体的关心］。吾等，需要的是解脱。”
说罢，只听两个机关人体内传出机械高速运作的声响，下一秒，过载运行的大火瞬间将二人吞噬。
“遭了！他们要自毁！快去拿灭火器来！使用电磁脉冲瘫痪他们的运作系统，快！”
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的表皮模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焦脱落，散发出的不是皮脂燃烧的恶臭，而是一股奇异的清香。
“啊....痛苦。这份痛苦，令人癫狂。这份殉道，我感觉到了束缚我的枷锁在脱落。”
“我们不被允许拥有快乐，不被允许拥有爱。你感受到了吗？那份所有情感交织在一起的快感？”
“真期待啊.....”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两个机关人燃烧自我，直到骨灰也不剩。灼热的空气之中，只剩下两团灰烬静静地停在那里。
“简直匪夷所思。”伊娃在电话里如此说道。
“这很正常。”霍洪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谁也无法理解机关人的话语。他们本身就是一个谜团，在混沌中运行着，墨家后人创造的失败品。倘若不是机关人，谁也无法理解他们的心情吧。”
他们是充满缺陷的，真正拥有自我意识的机械，可无论他们的躯壳再如何不同于人类，那份痛苦也是货真价实的。
霍洪挂断了电话，一头栽在床上。今天他实在是太累了，未来的道路究竟要怎么走下去，他到现在都是一头雾水。
他甘愿深陷仇恨，回过头来却发现实在是闷得慌，闭上眼睛就能看见昔日被他杀死的修士的脸在他眼前不停的打转，耳边萦绕着他们撕心裂肺的哀嚎。
明明错的是他们，不是我。
总而言之，要从机关人嘴里套出情报是不可能了，可他们又不像机器人有数据接口，不需要电力或者网络，半人半机械却又并不准确。
累了，睡吧。
他安置好南宫梦，自己也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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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