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山县风言四起[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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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山县风言四起
原小生上任的日子,对于整个条山干部队伍而言,都是一个意外——年关。五千年文明和传统习惯,一般都会把马上要办的事情推到春节之后,为传统节日腾道让路。大概是因为此,原小生赴任之际,条山县便已经开始众纷纭了。
有人已经灵敏地嗅到,市委之所以如此迫不及待地给条山派一名年轻的副县长,实质上是在为开春之后重整条山班子做准备。又联系到原小生的背景和过去的工作风格,基本能够坐实这么一个事实,那就是条山官场即将面临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地震。
不过这只不过是下面人的猜测,县委常委会上,樊凡依然像过去一样,板着面孔,听取各方面的各方面的工作汇报。其中最主要的还是临山街的老城拆迁问题。主管拆迁工作的常务副县长马文杰跟县长陈立东穿一条裤子,在汇报过程中极力主张,对闹事的“刁民”采取高压政策,必要的时候可以抓几个领头的,扔进看守所关几天,以保障拆迁工作的顺利进行。
马文杰汇报完之后,陈立东马上就接过话茬道:“我赞同马县的提法,适当的时候可以对那些聚众闹事的刁民采取一些必要的高压政策。”随即又以教的口吻道:“我记得西门豹治冶里面,西门豹曾经过这么一句话:可与民同乐,而不可与民同谋。书里面的原话是不是这么的,我记不大清楚了,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老百姓有时候对我们改革发展政策不理解,属于正常现象。我们现在采取一些必要的高压政策,把工作先抓起来,以后他们知道我们是为了他们好,他们自然就能理解我们当初的做法了。
改革嘛,总难免让一些人不理解,受到各方面的阻碍。如果我们干什么都这样畏首畏脚的,还谈什么改革发展?伟人曾教导我们,我们现在的改革就是摸着石头过河,至于摸到一块什么样的石头,是不是能摸到石头都很难,但是绝不能因为害怕摸不到石头,害怕掉河里,就不改革。这从根本上是错误的,是不符合我们改革发展的需要的。所以我个人的意见,也是县府的意见,临山街老城拆迁工作,必须如期进行。”
陈立东完后不看任何人,点了一支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小会议室内随即烟雾缭绕了起来,女宣传部部长程月琴马上被呛的咳嗽了起来。樊凡就冷着脸没好气对陈立东道:“唉唉唉,我老陈,咱们强调多少遍了,开会的时候不要抽烟,不要抽烟,你这个县长怎么就不起个好的带头作用呢。注意一下**志嘛。”
陈立东倒也没跟樊凡戕火,将手中刚刚抽了两口的烟,在面前的烟灰缸里拧灭了,嘻哈道:“樊书记心疼了啊?好好好,我不抽了,我不抽了。”随即又把目光在其他人脸上扫描了一圈,暗含讽刺道:“樊书记一向非常关心并尊重**志,同志们可要好好向樊书记学习啊。现在有句话怎么着来,叫‘听女人话,跟党走,坚持原则,少喝酒,对于这句话,我个人总结出了三个有利于,一是有利于家庭和谐,二是有利于身心健康,三是有利于党的事业,这三个有利于……”
陈立东的话尚未完,樊凡马上摆手制止道:“我老陈,你还有完没完?啊?这是在开常委会,没人愿意听你讲那些乌七八糟的段子。”随即停顿一下一摆手继续道:“正事!”陈立东便不再什么了。
组织部长刘云峰在会场看了一圈,最终把目光落在樊凡的身上,以请示的口吻道:“樊书记,刚刚接到市委组织部的通知,原小生同志可能就在这两天到任,我们是不是也该安排一下?听市委组织部的同志,这次送原小生同志上任的阵容可不一般,虽然陈子同同志不亲自过来,但是副部长谈成功和陈云生二位同志都要过来,王市长好像也要一块过来。”
陈立东马上接过话茬道:“我插一句,云平同志前两天是要过来看看农廉工作,跟小生同志上任没有关系。”随即又看着刘云峰嘟囔了一句:“一个副县长上任,人家市长助理凑什么热闹,这不是瞎汇报吗。”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坐在不远处的刘云峰也不可能听不见,脸色马上就变了一下,但是也没有发作,继续汇报道:“我的意思是我和马县带县府办的人迎接一下。警车开道就免了。完了之后再把在家的常委召集起来,开个座谈会,通通气。”
刘云峰话的空档,樊凡已经开始走了神,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年轻的副县长上任,市委竟然会派两个副部长过来助阵,还要外加王云平这么一个市长助理,副市级干部。陈立东刚才王云平是过来视察农廉工作的法,恐怕也只不过是王云平的一个借口罢了,其真正意图,还是为这位原小生助阵。市委这是要干什么?这是明白了要在条山县的干部中制造一种气势,告诉大家原小生来头不小。
市委制造这种气氛的目的又为了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让这位副县长今后的工作好搞吗,恐怕并不是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樊凡的脊背上不由冒出了一层冷汗,听刘云峰汇报完了,才把神思拉回来,木然地噢噢应了两声,却全盘否定了刘云峰的建议,道:“云峰啊,既然市委派两位副部长过来明市委对原小生同志的上任非常重视。既然市委都重视起来了,我们就不能不重视嘛。这样,你把原小生同志到任的时间最后落实一下,安排五套班子都去迎接一下,也显示一下我们的重视程度嘛。”
“五套班子全部去迎接?”刘云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副县长上任,即便是组织部长陈子同过来,也不必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啊,害怕自己听错了,就半天看着樊凡的眼神。樊凡又确定了一遍道:“对,五套班子,你去安排吧。”
陈立东鼻子冷哼了一声,举手道:“樊书记,我这几天我正好要去各乡镇检查节前救济物质的发放情况,提前给你请个假,就不去了。”
对于陈立东这种不知轻重的二浪子作风,樊凡只想笑他无知,但也没有表露出来,笑了笑道:“好好好,陈县长可以自便。”随即又道:“往年总是因为救济品的发放搞出好多矛盾,该发的发不上,不该发的领了一大堆,上访告状的事情时有发生。今年陈县长亲自督察,我就放心了。”
最后樊凡又强调了一下节前的安全、信访等方面的常规性工作,一声散会,一起作鸟兽散。
大家都走了,李天亮却留在了最后,等人都走完了,才走到正在收拾笔记本的樊凡跟前,道:“樊书记,有个事儿,我得提醒你一下。安排五套班子迎接一个副县长上任……是不是有点过了。这根迎接新县委书记有什么区别呢?”
樊凡将笔记本在桌子上顿了顿,发出砰砰的声响,冷笑道:“我们迎接的可能还真就是一位县委书记噢!”完把笔记本交到秘书的手中,自顾自地离开了会议室。李天亮愣在那里,半天才缓过神来,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樊凡的意思,猛然在光脑门子上一拍,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过来准备收拾办公室的县委办综合办公室纽欣雨,就用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看着李天亮,一副天真烂漫的燕子问道:“李书记,您不舒服吗?”
李天亮没注意身旁还有人,转身见是纽欣雨,就尴尬地呵呵笑了笑道:“没事,头有点疼。你忙去吧”着伸手在纽欣雨娇嫩的脸庞上轻轻地捏了一把,边往外走边夸赞道:“小姑娘长的多水灵啊,好好干!”
眼瞅着李天亮离开了办公室,纽欣雨急忙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在脸上使劲地擦了又擦,好像李天亮摸了她一脸的油垢似得,一边擦一边还嘟囔着诅咒骂道:“不要脸老色鬼,早晚一天坐牢房!”
这时综合办的廉杰也跑了过来,见纽欣雨站在那里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就上前询问道:“怎么了,欣雨?”
纽欣雨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把这种事情告诉别人呢,何况廉杰还是个男生,就更不好意思出口了,只好把苦水咽到肚子里,对廉杰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没事,赶紧打扫卫生吧,还有一大堆材料没有整理出来呢。”
两个人便一起打扫起了卫生。廉杰便有些好奇地问道:“欣雨,你听了吗,新来的副县长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真牛!”完又咋咋感叹了一番。
纽欣雨没好气道:“瞧你那妒忌羡慕恨的没出息样!”随即缓和了一下口气接着道:“我给你,这小子肯定是官二代。到咱们条山来,也不过是镀镀金,完事后,拍拍**继续坐自己的火箭。”
廉杰忍不住笑了起来问道:“坐什么火箭啊?神九啊?你还我妒忌羡慕恨,我看你也差不多。也不是我你,你看问题就是偏激,即便人家是官二代,二十来岁能当副县长,肯定也有一定的能耐。你呀,就是个狐狸脾气——吃不到葡萄就葡萄是酸的。”
纽欣雨不高兴道:“你才是狐狸呢。你是狐狸,你媳妇是狐狸精。”着便哈哈笑了起来。
安排五套班子迎接一个副县长上任的事情一公布,整个河湾县马上就炸了锅,工联主席于红旗在办公室拍着桌子骂樊凡这是疯了,迎接一个副县长上任需要五套班子全体出动吗,即便是陈子同亲自过来,也没有这个必要嘛,难道他这是要迎接自己的接班人吗。连最起码的接待常识都不知道了,还有什么资格当县委书记,还不如卷铺盖滚蛋,回家抱孙子去。
条山县工联主席于红旗,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再有两年就要退下来了,浓眉大眼,一身的虎气,无论什么时候都绷着一张老脸,好像别人都欠他的钱一样,最大的特点就是爱骂人。而且骂人嗓门之大,隔着两间房子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县里的干部没有不怕他的,就连作为县委书记樊凡平时也要让他三分。于是就有人私底下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地仙之祖。
不过什么事情都有一个特例,传达命令的县委办副主任宁孝悌,对于于红旗而言,就是个特例,宁孝悌从来都不怕于红旗,不管于红旗脸有多黑,宁孝悌照样嘻哈。今天自然也不例外,于红旗刚刚发完火,宁孝悌就嘿嘿笑了两声道:“于主席,我劝您最好还是消消气。不定人家樊书记还真把这位原小生当他的接班人了,只不过是迟两天早两天的事情而已。你这不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嘛。”
于红旗愣了一下,指着宁孝悌厉声道:“什么皇上不急太监急?谁是皇上,谁是太监?”
宁孝悌知道失口,急忙自己在自己嘴巴上轻轻拍了两下道:“呸呸呸,您看这张破嘴,话老是没个准,于主席怎么能是太监呢,于主席雄姿勃——发,宝刀不老。”
两句话倒把于红旗的哈哈笑了起来,指点了宁孝悌半天,也不好就事论事,脸上的怒容也随之消失了,问道:“你小子是不是听什么了?”着给宁孝悌让了一个位置,拿起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给宁孝悌扔了过去。又自顾自地点了一根抽了起来。
宁孝悌接过于红旗扔过来的软中华,凑在鼻子上闻了闻,也不点燃,只拿在手里像玩笔一样,翻转着把玩,半天才道:“于主席,您……不至于一点风声没有听吧?”接着没敢在于主席跟前卖关子,道:“下面已经传乱了,市委这次可能下决心要揭条山的盖子了。条山这锅粥,算是熬到锅沿上了。樊老头和陈二愣子可能都要完!”停顿了一下,又跟于红旗开起了玩笑道:“当然了,就算是樊老头和陈二愣子全完了,跟您也不会有关系,为什么呢?因为您已经是风烛残年了嘛!当然,您要是有人家张慕云的本事,不定还真能最后辉煌一把。”
于红旗就不高兴了道:“我看你小子话就是没个准,怪不得人家背后都叫你乌鸦嘴。刚才还我什么雄姿勃发、宝刀未老,还没有一会功夫,我就成了风烛残年了啊。”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你这些都是小道消息,不足为信。”
宁孝悌就有些急眼了道:“我于主席,您怎么就不相信呢。亏你还在体制里混了这么多年了,经验终究还是没有人家樊凡同志丰富。往往大多数情况下的小道消息,都能在今后的现实中得到印证。而且,您怎么也不想想,樊凡为什么要让五套班子全体出动,去迎接一个副县长上任呢?你刚才还觉得反常,把樊凡骂了个狗血淋头,怎么就不想想更深层次的原因呢?”
于红旗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继续抽自己的烟,警惕性却一下子提高了,问道:“你倒是给我,这里面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
宁孝悌见于红旗放下了架子,话就没大没小了,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于红旗同志,难道这还要我给你解释吗。樊凡的让五套班子全体出动迎接一个副县长上任,无外乎要达到两个试探性的目的:第一,故意制造事端,试探市委的底线。市委派一个副县长下来,就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让市委组织部两位副部长送行,还要搭上一个市长助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不是明白了给我这个县委书记施压吗。那好,我就只好做出一副倍感压力的样子,来迎合市委的行动。是迎合,其实质还是变相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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