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分解云平离任[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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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分,你们的要求并不过分,但是你们可知道,你们这样一闹,已经影响到县府的正常工作思路了。你们是老革命,是河湾县的功臣嘛。你们的意见和要求,我王云平不得不考虑……但是河湾县就这么个情况,你们怎么办?你们,你们给我指一条路,只要能解决问题,我一定照办!”
王云平着话,好像想起了赵星辰给自己的话,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声音越来越大了,拓展开了继续道:“你们有吗?你们也没有。你们到外面看看,到沿海城市看看,看看人家的发展情况,再看看我们。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人家一个村一年的收入,能抵得上我们几个,甚至几十个河湾县。如果我们现在还觉醒,还不知道努力一把,那么我们河湾县今后的路在何方?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老百姓受穷、受苦,永远抬不起头,永远在贫困线上挣扎吧。”
老程提醒王云平道:“王县长,你似乎把话题的有点太远了吧。当然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在任的时候,给河湾县没有做过什么贡献,没有把河湾县的经济搞上去,给你们这些后继之人,留下了一个烂摊子,我们有不可推卸的历史责任。那你就给我们这些老家伙继续安排工作吧,当牛做马,我们都认了!”
老程一下子把王云平逼到了死胡同。王云平只好摇头道:“程主任,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只要你们这些老同志们,少给县府添点乱,我王云平就感激不尽了。你们要知道,你们在县里都有一定的威望,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民众对县府的看法。如果民众对县府失去了信心,那么我们今后的工作还怎么搞下去呢。”
老程讥讽道:“王县长,难道问一问县府那栋二层小楼,今后要干什么用,就影响到了县府在民众中的威信了吗?你这话的是不是有点太夸大其辞了?如果你这一点压力都承受不了,我看你这个县长最好还是主动辞职的好!”
这话的就不好听了,王云平的脸色立马变的通红,却也不好发作。老李就一旁解围道:“老程,你话就不能注意一下分寸吗。不就是一个活动场所吗,至于把问题升级到如此高度吗。”
老程好像今天也卯上了,不屑道:“老李,我早就给你过了,你要是害怕,你可以先走,没有人拦你。你担心你儿子的前途,我可不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管那么多干什么。我给你,既然话开了,我今天还给你,我不光要在这里,还要到市里去。”
老李只好劝解道:“老程,你还是算了吧。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老了老了,还要到市里去上访不成?你也不怕丢人现眼。”
老程道:“我上访干什么,我有必要上访吗。我这是向市委反映问题,关系到我们老干部切身利益的问题。不能行吗。都跟你一样,当老好人,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利益如何得到保证,今后在县里还有没有地位。”着又老李摆了摆手,不耐烦道:“你走,你走,不要在这里做好人了。”
其他人也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不过形势却是一边倒,并没有一个人支持老李的观点,就连刚才那个女人也埋怨老李的道:“老李,我记得你年轻的时候不这样啊。怎么老了老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让我看,你思想肯定出了大问题,出现了非常危险的问题。你可要小心嫂子晚上不让你上床。”老女人的话里话外,隐藏着讽刺和挖苦。
老李就从嘴缝间挤出一个“切”字,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既然你们都不待见我,那我先回家去了。”着转身欲走。老程马上在后面的道:“老李,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今天要是走了,今后就算是正式脱离‘群众了。”
几个老家伙争论个不休,跟小孩过家家一样。王云平只觉头昏脑胀,眼花缭乱,耳边嗡嗡作响,想要努力振奋一下精神,却不想一下子顺子椅子溜到了桌子下面。
坐在王云平身后的杨吉敏感觉情形不对,急忙上前扶住了。王云平却早已晕了过去,浑身软塌塌的跟一团面一样。
几个本来还在争论不休的老家伙,见此情形也一下子慌了神,还是那位老程反应比较机敏,慌乱中第一个提起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急救电话。
王云平醒来时,天色已经黑透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病房里亮着微弱的灯光,只觉口干舌燥,想要找口水喝,却发现偌大的一个病房中,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喊了两声,也没有人应答。本该侯在身旁的赵星辰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突然一阵阵凄凉的感觉一下子全涌上了王云平的心头,急忙皱了一下眉头,想用理智压制住这种不该有的情绪,泪水却泉涌而出,瞬间便流满了脸庞。
又想起自己一个女人,这些年独自在外奔波,身边连一个知冷知热的人也没有,现在躺在病床上,是死是活,也无人问津。那些平时围在自己身边转的那些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原本想着,赵星辰终归是自己的亲外甥,即便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也好有个照应,现在看来,这种亲戚关系也是靠不住的。估计赵星辰也只想着靠自己的权势,在县里面作威作福,哪儿想过要管自己的死活了。
越想心里越难受,王云平咬着被角,竟呜呜地哭了起来,早把往昔的告诫和忍耐心念忘到了九霄云外,完全变成了一副脆弱的女儿心性,不一时便哭的雨落梨花一般。
就在这时,病房门忽然发出轻轻地吱呀一声轻响,将王云平一下子拉回了残酷的现实当中,急忙制住了哭声,用手胡乱携干了脸上的泪痕,问道:“谁啊?”
原小生就从外面缓步走了进来,站在王云平的床前,弯腰问道:“王县长,你没事吧?”一句平淡无奇的问候,却让王云平感到一股暖暖热流,在胸中回荡。他知道,原小生能在这个时候站在自己的病床前,肯定是一听到她晕倒的消息之后,马上就从湾子乡动身赶来的。
从原小生的身形上看,也确实如此,隐约能看到,原小生因为赶路,而满身的风尘仆仆。
“哦,是小生啊。”王云平的心中虽然非常激动,但还是做出一副平淡的样子,简单应了一声,又问道:“现在几点了?”
原小生看了一下表道:“还差五分钟就十一点了。”又有些不明白王云平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怪罪自己来的太晚了,就补充道:“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休息,真是对不起。我也是下午才听你出事了,处理晚手里的工作,就往这儿赶,还是来迟了。”
其实原小生完全可以在赶到河湾县后,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再过来也是一样,只是不知道王云平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心中着急,就就没有考虑那么多。另外也是想过来看看,如果王云平没什么事儿,也就回去了。
看着原小生,王云平的脸上挤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向原小生招了招手,让原小生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道:“小生,我这次恐怕……”了半截,喉咙里哽咽了一下,差点哭出来,急忙深吸一口气,压抑住了。
原小生宽解道:“王县长,你一定会没事的,不要想得太多了,安心养病才是正事。我刚才问了一下护士,她们,你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才晕厥了过去,休息两天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王云平苦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细声讷讷道:“你不明白,你不明白,你不明白……”了几遍却没有下文。
原小生也不便问自己到底不明白什么,只好继续宽解道:“你千万不要想的太多了。你就是累着了。好好休息休息,就没事了。”停顿了一下,还是将自己听的事情了出来,接着道:“另外,关于老干部的问题,我想……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估计是有人在后面作怪,故意制造你和老干部之间的矛盾,想借这些老家伙的手,给你制造一些麻烦。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慎重一些。”又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道:“常言得好嘛,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原小生的话,像是在蒙蒙黑夜中,点亮了一盏明灯一样,让王云平突然间醒悟了过来,心头猛然一震,又将赵星辰给自己所的事情,和跟老干部的对话,前后琢磨一遍,发现跟老干部的对话,似乎真有些牛头不对马嘴。或许这些老干部并没有在下面过自己什么坏话,赵星辰所言,八成是有人故意给赵星辰听的,而赵星辰也不辨真伪善恶,就照办给了自己,让自己平添了一层麻烦。
这个赵星辰怎么就这么不成器呢!王云平不禁在心中感叹,却也有些无可奈何。要是自己身边的秘书是原小生的话,这些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吗。恐怕他们在挑拨是非的时候,就不得不考虑再三了。
然而这一次的打击,还是触动了王云平心中一些敏感的神经,她似乎在床上躺了五六个小时候之后,一下子什么明白了过来,甚至彻底失去了对官场的信心,厌倦了自己整天做出的这幅伪装的面孔,觉得这种尔虞我诈的斗争,对于自己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或许换一种活法,会活的更加快乐,更加充实。
官场,对于像王云平这样的女人而言,就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沼泽地一样,双脚已经同时陷入泥淖之中,根本无法自拔,越是反抗,就会越陷越深,唯一逃离的办法就是趴下去,匍匐前进,不要管别人用什么眼神来看自己,默默地离开。
“小生。”王云平看了原小生一眼,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还是道:“我觉得我还是有些……无法适应。我过去总是以为,我的内心是坚强的,能够适应任何环境。现在看来,还是错了。这也许就是一个人的命,跟命抗争,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痛苦,越来越找不到自我。”
王云平的话,让原小生听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从王云平的情绪上,原小生还是能隐约体会到,王云平内心的疲惫。
“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把湾子乡的整体开发工作搞下去,搞出个样子来。”王云平继续道:“当然,今后肯定还会遇到很多不测和压力,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抗下来。句实在话,你是我所见过的最有气魄的年轻人。今后肯定能够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原小生听着听着,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也只能道:“王县长,你过奖了。我也不过是想要干好我分内的事情罢了。对于湾子乡的整体开发,今后还需要你和县府的大力支持哩。”
王云平摆了摆手道:“恐怕是……”了一半又停了下来,转脸,将脑袋靠在枕头上,看着原小生苦笑道:“湾子乡今后的整体开发,恐怕就要靠自己了。”
这话让原小生一下子体会出了王云平的内心的真实想法。然而原小生还是有些不大相信,一个已经混到县处级实职的女人,会甘心以如此的方式,退出政治舞台。或许这不过是王云平受了打击之后,内心一时脆弱的想法,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王云平又会穿上一身利索的套装,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气定神闲地安排工作。或许还会将自己躺在病床上这段时间,看望过自己的人,拉出一个名单,以分析自己目前在河湾县的势力范围。
然而原小生此次还是错了,彻底错了。一直以来,原小生对王云平只是一个模糊的县长概念,或许偶尔还会从一个男人的角度,审美一下这位在沂南市政坛叱咤风云的女人,想象一下这个三十多岁的老处子穿了泳装之后的优美身材,和诱人风韵,却从来没有考虑过,王云平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毕竟年龄上的悬殊,让原小生觉得这一切对于自己而言似乎意义并不是很大。
原小生愣了一下,还是笑了笑道:“王县长,你千万别开这种玩笑。河湾县三十八万老百姓,还等你带大家一块致富,一块奔小康哩。”继而又含蓄地安慰道:“老干部的问题其实也很好解决,让一步,把房子再还给他们也就是了。这没什么大不了,也没什么丢人的。哪一届政府对老干部的问题不头疼,哪一届政府没有给老干部服过软。郑县长在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吗。这本身就是一场此消彼长的拉锯战,你只要在任上,就要面对这个问题。”
王云平却淡淡地笑了笑,伸手自然地拉住了原小生的手,道:“小生,你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又叹了一口起,继续道:“不过哀莫大于心死,我考虑再三,还是觉得自己有些不能适应官场的环境。我过去总以为,官场跟商场其实质区别并不是很大,都一样是工作吗。干了这些年之后,我才渐渐发现,官场跟商场根本就是两码事。商场再怎么勾心斗角,最后拼的还是硬实力,拼的是商品,官场就不一样了,软实力才是决定性因素,特别是一个人自身的软实力,自身的世界观,自身的意志力,才是最为重要的。起码应该像你一样,有着不屈不挠地改变社会,改变现状的精神。要有能大能小,能软能硬的胸怀和气魄。要有不断超越自我,不断更新观念,不断学习奋斗的持之以恒的意志力。更要有耐得住寂寞,坐得了冷板凳的耐力。而这一切,我似乎都并不具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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