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重启的世界[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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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之后,新生之始
nbsp金色的光芒如潮水般退去,不是消散,而是彻底融入了世界的每一个原子,将其带回一个早已被遗忘的、平静的坐标。
nbsp阳光,温暖而慵懒,透过教室洁净的玻璃窗,在空气中切割出明亮的光柱,尘埃如同微小的精灵在其中缓缓舞动。粉笔划过黑板的沙沙声,老师平稳无波的讲课声,窗外隐约传来的操场上的喧闹,混合成一首平凡到近乎催眠的日常交响曲。
nbsp初三(二)班。下午的数学课总是格外难熬。
nbsp教室后排,林烬光歪着脑袋,课本竖在桌上充当屏障,发出轻微的鼾声,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的亮晶晶痕迹。他旁边的李晨则低着头,手指在桌洞下飞快地滑动,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游戏画面,时不时用胳膊肘偷偷撞一下林烬光,防止他鼾声过大。
nbsp而靠窗的位置,熊启明正趴在摊开的习题集上,睡得天昏地暗。午后的阳光暖烘烘地照在他的侧脸上,习题册边缘被他压出了褶皱。他呼吸均匀,似乎正沉溺在一个无需思考、没有考试的美梦里。
nbsp就在这时,一个揉得极小的纸团,带着精准的计算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嗒”的一声,轻轻落在他的耳畔。
nbsp熊启明的眼皮颤动了几下,迷迷糊糊地睁开一条缝。他下意识地抹了把脸,茫然地抬起头,视线还有些模糊。斜前方,隔着一个过道,静香正微微侧身看着他,见他醒来,她用笔尖不易察觉地指了指讲台的方向——老师刚刚写完板书转过身来。她冲他飞快地眨了下眼,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带着提醒意味的弧度。
nbsp熊启明一个激灵,瞬间坐直了身体,手忙脚乱地抓起笔,假装一直在认真演算,心脏却莫名地漏跳了一拍。不仅仅是因为差点被老师抓包,更是因为……静香刚才那个眼神。除了往常那种优等生对后进生的友善提醒外,他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与这宁静课堂格格不入的……凝重?甚至是一闪而过的……悲伤?快得如同幻觉,却在他心里投下了一颗小石子。
nbsp“叮铃铃——”nbsp下课铃声如同赦令,骤然响起。
nbsp凝固的课堂空气瞬间活络起来。林烬光被铃声吓得猛地一抖,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他粗声粗气地吼了一句:“靠!终于下了!”李晨迅速把手机塞回口袋,凑到林烬光耳边兴奋地低语着什么,目光还瞟向了窗外篮球场的方向。同学们嬉笑着、打闹着涌出教室,走廊里立刻充满了青春的喧嚣。
nbsp熊启明习惯性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准备继续趴会儿,或者思考一下晚上怎么应付老爸检查那惨不忍睹的月考成绩单。就在这时,林烬光已经迈着大步冲了过来,一把勒住他的脖子,力道大得让他龇牙咧嘴。
nbsp“启明!别他妈睡了!走,篮球场!三对三,缺个人!今天非得虐爆(一)班那几个孙子不可!”林烬光的声音洪亮,充满了过剩的精力。
nbsp“啊……烬光,放过我吧……我骨头都快散架了……”熊启哀嚎着,试图挣脱那铁钳般的手臂。
nbsp他被林烬光半拖半拽地拉向教室门口。经过后门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了墙壁上那个鲜红的消防器材箱。玻璃后面,那把消防斧静静地挂着,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nbsp静香并没有立刻离开座位。她站在课桌旁,目光却似乎被那把消防斧牢牢吸引住了。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有些失焦,不像是在看一件物品,更像是在凝视着一个虚无的点,或者说……在回忆某个极其遥远而模糊的场景。她的右手手指无意识地微微收拢,虚握了一下,那不是一个普通女生会有的、带着某种决绝力量感的小动作。
nbsp熊启明被林烬光拖着从她身边经过。
nbsp“静香!要不要来看我们打球?看启明怎么被虐成狗!”林烬光大大咧咧地喊着。
nbsp静香猛地回过神,眼中的迷雾瞬间消散,又恢复了平日里那种温婉清澈的神情,她微微蹙眉,轻声责怪道:“林烬光,你轻一点,别老是欺负启明。”声音柔和,一如既往。
nbsp但熊启明却猛地停住了挣扎的脚步。
nbsp就在刚才擦肩而过的刹那,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静香眼底深处那未来得及完全掩去的一丝情绪——那不是简单的走神,而是一种极度克制的、仿佛刻入骨髓的警觉,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锐利?仿佛那把斧头对她而言,并非陌生的消防工具,而是一件曾紧密相伴、关乎生死的东西。
nbsp这个想法荒谬得让他自己都愣住了。静香?消防斧?她可是那个连体育课跑步摔倒都会红着眼圈强忍泪水的静香啊。
nbsp“发什么呆呢!快走!”林烬光不耐烦地又加了一把力气。
nbsp熊启明被拖着踉跄前行,走廊里满是追逐打闹的同学,阳光透过窗户洒下光斑,一切都洋溢着平常的、吵闹的校园气息。
nbsp可是……
nbsp为什么……他的心脏会突然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nbsp为什么……看着周围熟悉无比的笑脸和喧哗,他会产生一种强烈到令人窒息的虚幻感?nbsp为什么……一种巨大的、失而复得般的庆幸与一种深不见底的、仿佛目睹过终极毁灭的悲凉会同时涌上心头,几乎让他眼眶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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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林烬光还在兴奋地规划着球场战术,李晨在旁边补充着对手的弱点。
nbsp熊启明却突然用力,挣脱了林烬光的手臂。
nbsp“喂!熊启明你干嘛?”林烬光不满地瞪着他。
nbsp熊启明没有回答。他只是怔怔地转过身,目光越过喧闹的人群,再次投向教室后门那个红色的消防箱。静香已经不在那里了。
nbsp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感,如同刺破混沌的曙光,猛地灌入他总是昏昏沉沉的脑海。
nbsp这份平静……这份吵闹……这份甚至可以抱怨作业、可以考试垫底、可以和林烬光李晨他们胡闹的日常……
nbsp它……真的如此理所当然吗?nbsp它……一直以来就是这般模样的吗?nbsp它……究竟是多么脆弱而又珍贵无比的东西?
nbsp一个无声却震耳欲聋的呐喊在他灵魂深处回荡:不是的!不是一直这样的!它曾经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彻底崩坏、彻底消失了!永永远远!
nbsp没有任何记忆的支撑,就像一段被彻底格式化的硬盘,只剩下空洞的嗡鸣和强烈的即视感。但那感觉无比真实,沉重地压在他的胸腔,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nbsp他猛地扭头,看向走廊墙壁上贴着的红色标语:“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那曾经是他最嗤之以鼻的废话。
nbsp此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心上。
nbsp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的迷茫和懒散迅速褪去,一种奇怪的、近乎坚定的光芒在眼底点燃。
nbsp“烬光,李晨,”熊启明的声音异常平静,“你们去吧。我……我回教室看会儿书。”
nbsp“啊?!”林烬光和李晨同时张大了嘴巴,表情像是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
nbsp“启明,你没病吧?是不是睡傻了?”李晨甚至伸手想去探他的额头。
nbsp熊启明轻轻挡开他的手,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解释,转身逆着人流,朝着教室走去。他的背影在喧闹的走廊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透着一股让人陌生的决绝。
nbsp这份平静,来之不易。nbsp他,熊启明,忽然想要……抓住它。nbsp哪怕,只是从看懂一道该死的数学题开始。
nbsp
nbsp屋顶的凝视
nbsp教学楼的屋顶天台,微风拂过,带来初夏傍晚温热的气息,混合着远处街市的嘈杂和楼下操场篮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少年们的呼喊声。
nbsp品红色的极光帷幕如同水波般轻轻荡漾了一下,随即隐没于空气中。门矢士单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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