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4章 想死，又不想死了[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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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地庙，鱼塘边。

    nbsp两道人影沐浴在夕阳余晖中。

    nbsp“叔父，这次唤我来所为何事？”

    nbsp岳川没有回答，而是说道：“龙阳加冕人皇了。”

    nbsp“嗯！”提起这个人，重楼瞬间恢复高冷人设，惜字如金。

    nbsp“你魔尊的身份，比起人皇似乎差了一截。”

    nbsp岳川不是喜欢挑事的人。

    nbsp但是这种事，没法不挑啊。

    nbsp“即便成为人皇，他也不是我的对手！”

    nbsp“为什么？”岳川忽然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重楼。

    nbsp后者傲然的抬起下巴，瞳孔中血光湛然。

    nbsp“因为……我是我，他不是他！”

    nbsp似乎担心岳川不明白，重楼缓缓解释起来。

    nbsp“叔父有所不知，我从诞生那一刻起，就超脱规则，不受规则束缚。”

    nbsp“我的力量，并非来自规则，也无需领悟规则，利用规则。”

    nbsp“世间大道，宛如漫天飞絮，抬手可触，唾手可得。”

    nbsp“但是想依靠这些飞絮升上天空，几乎不可能。”

    nbsp“而我……生来就在天上。”

    nbsp“龙阳也好，飞蓬也罢，他唯一胜过我的就是积累。”

    nbsp“现在，三千年过去，这唯一的优势也没了。”

    nbsp岳川哈哈大笑，“重楼，不要轻敌！”

    nbsp重楼重重点头，“叔父说得对，龙阳是最接近我，最有能力挑战我的人。我必须时刻精进，才能稳立不败。”

    nbsp寒暄一阵，岳川终于进入正题。

    nbsp“重楼，你杀戮无数，这个问题你应该最有发言权——什么是生，什么是死？”

    nbsp听到这个问题，重楼双手环抱胸前，满头血红色的长发无风自动。

    nbsp杀戮无数？

    nbsp比起天神，自己的双手算是很干净的了。

    nbsp但说起单人击杀数，自己确实碾压所有天神。

    nbsp可是说到生死……

    nbsp重楼闭上眼睛，仔细回味起来。

    nbsp“叔父，当我闭上眼睛时，世界于我而言是不可见的，在这短短刹那，我是否离开了世界？”

    nbsp岳川点了点头。

    nbsp“叔父，当我睡眠时，世界于我而言也是不可见的，在这段时间里，我是否离开了世界？”

    nbsp岳川继续点头，鼓励重楼继续说下去。

    nbsp“叔父，以普通人的视角来看，眨眼、睡眠、寿终，都是‘死亡。”

    nbsp“眨眼之后，我们重见光明，睡眠之后我们精力饱满，所以我们没有恐惧。”

    nbsp“但是寿终之后，身体尘归尘、土归土，我们没法重见光明，也看不到后续，所以……”

    nbsp“在普通人眼中，寿终就是终结。”

    nbsp“但是在中原世界前朝，那个叫大商的时代，人们事死如事生。”

    nbsp“因为他们坚信，人的死亡并非终结，而是去往另一个地方，继续存在。”

    nbsp“就像眨眼终会睁开，睡眠终会醒来，死亡也一样会复生。”

    nbsp“对了……叔父现在就拥有这种能力了吧？”

    nbsp重楼说的是“天命玄鸟，降而生姜”仪式，死而复生。

    nbsp岳川点头，“没错！”

    nbsp重楼继续说道：“叔父有没有发现一个细节？”

    nbsp“什么？”

    nbsp“古人从不单独说‘生，也从不单独说‘死！古人只会说‘死生之地、‘生死之间。”

    nbsp岳川心中泛起波澜。

    nbsp没错，就是这个，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nbsp重楼果然是诞生于杀戮之中的奇特生命，一眼看透本质。

    nbsp生死从来不是孤立的。

    nbsp这是一个并存的、连续的过程。

    nbsp只是后来，人们出于种种目的，将其单独拎出来。

    nbsp一味抬高“生”的地位，鼓吹“生”的价值。

    nbsp对于“死”则是极尽所能贬低、污蔑。

    nbsp为什么呢？

    nbsp因为那些人只能掌控“生”，却无法触及“死”。

    nbsp重楼继续说道：“我杀过很多生灵，也毁灭过很多世界。”

    nbsp“当世界秩序尚存时，死者的灵魂都短暂逗留，进入轮回。”

    nbsp“可世界崩溃后，死者的灵魂都是转瞬消失，不会有刹那的停留。”

    nbsp“我尝试将那些灵魂留下，或者追踪它们的去处，可是都失败了。”

    nbsp“所以……叔父问我什么是生，什么是死，我只能说，根本没有所谓的生死。”

    nbsp“万物生灵都是永恒存在的——只是有些时间段，它们不能被观测，不能被发现罢了。”

    nbsp岳川脑子里痒痒的。

    nbsp万物生灵永恒存在，只是某些时间段不能被观察到。

    nbsp这……

    nbsp有点像双缝干涉实验，但是又有点区别。

    nbsp蜻蜓王、重楼的想法让岳川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nbsp世上本来就没有生死，有的是无数个生死生死的循环。

    nbsp这是一个连续的过程，持久的状态。

    nbsp只是人们视野有局限，无法看到全貌罢了。

    nbsp“重楼，你呢？你在出生之前，是什么状态？又在哪里？”

    nbsp这一下把重楼问住了。

    nbsp因为按照之前的“生死”观念，自己这一世之前，肯定在其他地方，以其他形式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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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生死是联系的，连贯的。

    nbsp但自己明显不是。

    nbsp“叔父，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

    nbsp岳川哈哈一笑，喃喃说道：“无名者，天地之始！有名者，万物之母！所以，你不是人，而是天地诞生的源头——是道——是道的化身！”

    nbsp轰隆！

    nbsp仿佛有血红色的闪电划过，整个鱼塘都明亮起来。

    nbsp重楼豁然站起，千年玄冰瞬间化作春江暖水，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

    nbsp之前很多想不清楚，想不明白的事情，此刻全都豁然贯通。

    nbsp一切，豁然开朗。

    nbsp重楼隐约听到了“咔嚓”碎裂的声音。

    nbsp他心中惶恐，上下左右仔细寻找声音来源。

    nbsp可是，那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甚至连成一片。

    nbsp一道裂隙在身边绽开，随即向身周蔓延。

    nbsp咔嚓！

    nbsp咔嚓！

    nbsp重楼身边的空间寸寸碎裂。

    nbsp看那碎裂的纹路和轮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蛋壳。

    nbsp重楼猛然昂起头，胸膛极速起伏了十几次。

    nbsp仿佛有一道道微光从浑身上下四万八千个毛孔中逸出，重楼的身形都膨胀一圈，气息更是膨胀了十倍。

    nbsp万千光芒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

    nbsp飞火流萤一样，围着重楼旋绕、舞动。

    nbsp没有人知道它们从何而来。

    nbsp只知道它们在为重楼欢呼。

    nbsp一道光芒落在重楼身上，宛如春雨落入池塘，溅起道道涟漪。

    nbsp荡漾之中，重楼的身形更加清晰，更加真实。

    nbsp甚至超越真实，达到一种不可揣测的状态。

    nbsp与此同时，一道道明悟在脑海中浮现。

    nbsp是蛊道文明的知识、经验、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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