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完美无瑕[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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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完这话并没有动怒,就好像他本来就料到她会有此种反应,全都在他预料之中,一如既往。
nbsp凤凰雏微微翘起食指,周围的景物顿时灰飞烟灭,化为齑粉。
nbsp皎然看得傻了眼。
nbsp“你要做什么?”
nbsp他道,“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上天不公。”
nbsp说罢,五指覆盖在了皎然头颅上,皎然下意识想要挣扎,召出瘦蛟。
nbsp可是当剑真的握在她手中,她拥有了能和他抗衡的力量,源源不断的记忆灌入她的脑海中。
nbsp她的手慢慢放下了,剑尖指向了地面,神色平淡,须臾,她的眼睛瞪大了,好像看见了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事物。
nbsp生于一个吃不饱饭菜的穷苦人家。
nbsp最下层的百姓一日甚至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nbsp她从来没吃过肉,她能幻想到肉的味道就是村口一户人家杀了一条野狗后煮的一锅黄不黄,白不白的汤汁。
nbsp她深深嗅了一口,肉汁的香味勾着她流下了口水。
nbsp她没出息地跪下求人施舍给她一块。
nbsp但是没有,她还是没能吃到。
nbsp如果虫子也算肉,那她其实也算是吃过,有一回她在林中扒到一个小小的洞,伸了手去掏,别管是蛇,是蛤蟆还是什么,她都想要吃。
nbsp知了。
nbsp还没有长出翅膀,还是嫩嫩的肉,金黄香嫩,连洗都没洗,她便整个塞进了嘴里。
nbsp沉牙,有些泥卡在牙缝里,但肉是香的,她满足了。
nbsp满足地回到了家中。
nbsp村子外头,一座山后面的大户人家正要找侍女,要找未满十七岁的少女。
nbsp人牙子正在家门口挨个看村子里的少女,轮到他们家,牙婆摇摇头,太瘦了,瘦得吓人。
nbsp从生下来就没吃饱过一顿饭,吃了上顿没下蹲,这样穷的人家怎么能养出白白胖胖的小女孩。
nbsp可阿娘还是将她们两个推向人牙子,求她买下一个,家里还有三个男孩子,都快饿死了。
nbsp整个村子都穷,也没几个长得端正的姑娘,歪瓜裂枣。
nbsp最后还是停在他们家门口,在两个姑娘中选了其中一个。
nbsp好看些的一个。
nbsp没选她。
nbsp她疯了一样挡住人牙子的路,说她比妹妹更能干活,无论叫她干什么,她都能做得好。
nbsp人牙子瞧她,实在长得没有妹妹好看,鼻子太大,眼睛太小,牙齿也不平整,掉了一颗,还没长出来。
nbsp可是她不管,她晓得跟着他们走,她就能吃饱饭,否则,等阿娘把钱花完,他们又要饿肚子。
nbsp她忍受不了了,饥饿是世上最难忍受之事,饿起来肚子里像是着火,越喝水火就越难以扑灭。
nbsp她忍受不了。
nbsp人牙子看着抱住自己大腿的女孩,无奈地叫了她老娘来把她拉走,不然他们天黑前就赶不到那户人家里了。
nbsp卖了二十文钱,只够买十个烧饼,但够了。
nbsp能卖二十文,在这个小村子里已经算是了不起了,易子而食在这个乱世也是常事,所以还能有二十文钱已经很好了。
nbsp她还缠着他们,不依不饶。
nbsp她老娘扯着她耳朵,将她拉到屋里,“要跟着人吃香的喝辣的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就没那个好命,我卖了二十文,一文钱你都别想花我的,饿了是吗?想吃是不是?”
nbsp手起刀落,将一把砍柴刀提起,这把刀还是问村子里其他人家借来的,他们穷到一把刀也买不起。
nbsp那把砍柴刀一直都是砍竹子,砍乱草,砍柴木,还是第一次砍人脑袋。
nbsp锋利得很。
nbsp抬手,她便削去了她半边脑袋。
nbsp后来她便成了个奇人,因为人往往都有一颗脑袋,可她只有半颗。
nbsp她的耳朵,眼睛也只剩下了一个。
nbsp她阿娘是斜着切,所以她脑袋还剩下斜的一半。
nbsp人的白色脑子露在外面照理来说就是该死的宿命了。
nbsp可她没死。
nbsp但也没痊愈,时间久了,她的伤口长出些血肉包裹住了残缺的脑袋。
nbsp但缺了一半的脸,总归是可怕。
nbsp一只眼睛,一只耳朵,一半脑袋。
nbsp那天她被砍落的血肉和脑壳掉在地上,阿娘便捡起丢进了沸水中。
nbsp她道,“吃吧,吃吧,你不是饿了,想吃肉吗?这就是肉。”
nbsp那肉太香了,她实在忍不住。
nbsp于是她满脸是血推开她的兄弟们,争夺她煮熟的血肉,分一杯羹。
nbsp一个只剩下半张脸,半个脑袋的女子,丑陋极了。
nbsp她的日子过得更难了。
nbsp后来过了不知多久,一个杂技班子打这里路过。
nbsp杂技班子里面有人能吞剑,有人能驯蛇,还有人没有四肢,像蛇一样在地上扭动。
nbsp多的是古怪的人。
nbsp少了一只胳膊算什么,都进不了杂技班子。
nbsp要进杂技班子的帐篷里看奇人,一次得给三文钱。
nbsp所以他们要奇怪的人,越奇越好。
nbsp她被看中了。
nbsp只有一个要求,“能吃饱吗?”
nbsp他们买下她,花了十文钱。
nbsp比她的妹妹便宜一半,因为她的脑袋就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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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新长出来的血肉好像一团红色葡萄覆盖在她脑袋上,与她的脸接着。
nbsp没有人敢正眼看她。
nbsp她实在太恐怖,活像是恶鬼。
nbsp连生了她的阿娘都说,“你怎么不去死?”
nbsp她的兄弟们说,“不如死了好。”
nbsp可她没死,她还活着,甚至还卖了十文钱。
nbsp于是她便跟着他们离开了这个小村子,去往更多地方。
nbsp谁想花三文钱看这些怪人,谁就能被请到一个个青色帐篷里。
nbsp除了她长得这么奇怪,这里还有两只眼睛大得像拳头的人,还有嘴巴大得能到耳畔的人,最值得一提是一个鼻子长得能落到地面上的男子。
nbsp他的鼻子实在太长了,在他面前,很多贵人宁愿花三文钱看他而不是一个有半拉脑袋的丑女。
nbsp他们要做的事很简单,要么就是乖乖坐着,要么就是在笼子里钻来钻去。
nbsp准确来说,他们不像是人,更像是某种兽类。
nbsp花三文钱来看他们的达官贵人,想必也没将他们当成人。
nbsp有时候杂技班子的人还会花钱买小叫花子,那些小叫花也是被人从家中拐出来的孩子。
nbsp他们能卖给杂技班子,卖出个好价格,这些老叫花子也开心,将孩子交给他们,才不管这些孩子的命数。
nbsp她坐在寂静无声的夜中,在帐篷外,用那一只眼睛,看着一笼子的孩子,被活剥下皮,然后他们将来一条狗的皮毛剥下,盖在刚被剥了皮的孩子身上,要孩子成为一种半人半兽的怪物。
nbsp这样一来,来一个人看他们,便有三文钱。
nbsp十个人便是三十文。
nbsp一百个人,便是三百文。
nbsp所以她和那些怪人饿不着。
nbsp班主买了好几个这样的孩子,但前几个剥下皮的孩子都死了,钱也白费了。
nbsp那天晚上他们吓得喊叫不出。
nbsp笼子里很快便只剩下了两个孩子。
nbsp他们走出帐篷,看见外面是半拉脑袋,“为何还不去睡?!在这里干什么!”
nbsp她说,“看月亮。”
nbsp他们一起笑起来了,手上还沾着孩子和狗的血。
nbsp睡到半夜,她起来解手。
nbsp看见那个长鼻子的男子也起来了。
nbsp她正在解开笼子的锁,她的手一向很巧,所以她尝试打开这把锁。
nbsp被他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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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完美无瑕[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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