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众山王[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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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人马一百有余，不是说没便没得，私自离开驻地如果不提前通汇上级，若被拿住必然军法处置。张上游以山中流有龟山匪众余寇七八人，需带手下部足围剿为由，将部队开入深山。这是有讲究的，七八为代指，说明人不多，人要是多了，那轮不着他们进去，自然要派大部队围剿。虽然人不多，却是藏在山上，山中多草木屏障，隐去个把人岂是容易找到，所以才要带上整连人马。

    县城内一兵不留，开弓没有回头箭，去是肯定去，不过也不能把自己后路断掉。人心隔肚皮，万一有去的，有不去的，去的好说，那不去的要把消息走漏出去，麻烦就大了，要知道不管在任何一个年代，盗墓一样是重罪。

    梁山好汉入伙前，定要拿一份投名状来正身。什么叫投名状，讲法有很多，一说为写好行业规定并押了手印的文字契约，跟后世的合同书一个意思。另一说则是做件案子，绿林好汉哪个身上不带几条人命，一入绿林除非官府招安不然终身不得退出。所以投名状非常重要，你说你忠心投靠，这话可说不准，自古以来两面派未必少数。怎么办，说白了就是要上贼船，想入梁山，好，先到山下杀个人，背上条人命再论。为的是让你死心塌地，不留后路，你把人给宰了，想不落草，门也没有，官府不会放过你。

    张上游有一手，他怕队伍里有人三心二意，干脆一水的拉上，管你是不是有想法，地方你也去了，赃物你也分了，你敢泄密？胡扯，泄密等于自首。

    放屁还得出声响，老黑说的话张上游考虑过。此次前去盗墓，众人嘴上不说，心中有几个不怕的。从小听的故事戏文，讲的多是鬼怪传说，耳濡目染，什么掉死鬼抱树，冤死鬼吃心，胎儿鬼咒母，饿死鬼发瘟。大家心目中鬼的形象不一，却是个个狰狞恐怖，见了人便生吞活剥，或食人脑髓，或食人心脏，或食人肝肾。

    古墓何等地方，就凭“墓”这一个字就够人浮想联翩。深埋地下，黑漆漆的殿堂，一口棺材。没鬼也会有鬼，心中有鬼。张上游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人怕鬼是因恐惧所为，那就找个能压住鬼的。老黑说过当年那位算命先生，想来是位高人，张上游自不相信有鬼，但军中旁人却未必不相信。那把那位先生请来，先生既为高人，大家自然可以安定许多，人在紧张恐惧时刻总希望能有个依靠，把那先生拉来，就当是为众人做精神支柱吧，免的自乱中了墓里机关陷阱。

    那算命先生，姓龙，名泽山，家住县城西南。十多年过去了，张上游按老黑给的地址找去，算命先生的铺子还在，正直日头落中，午饭刚过。铺子门口一老一少，老的有六十左右，坐在藤椅上闭目养神，少的十二三岁，站于老者身后为其捶肩。

    张上游走到进前，开口询问，不知龙泽山先生是否居住与此？

    门口老者睁眼，看了一眼张上游赶紧把他请进门内，吩咐那少年去泡茶。为嘛这么客气，不为嘛，就凭张上游一身军官装，以及腰里别的手枪，那年代老百姓见了都得客客气气的，谁不知道军阀手下的大兵一个个蛮横不讲理，正要惹恼了他，他开枪把你崩了你也没话说。

    老者请张上游在屋内坐下，少年很快便沏来茶水。老者说到，老朽正是龙泽山，不知老总找在下是问运程，还是看宅院风水。

    张上游一听，这老头就那高人，老的不成样了，要是带进山去怕经不住折腾，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尽力保他周全便是，人是一定要带走，不然凭甚稳定军心。

    龙先生误会了，我张某人今日前来，的确有事相求，却不为运道风水。只想让先生随我去个地方，价钱可由先生而定。

    龙先生说，敢问去向河方？

    张上游回，还记得老鬼山鼠王庙旁的峡谷吗，恳请龙先生陪我走上一走。

    龙先生差点没趴地上，老鬼山，那是凶地，鼠王庙旁的峡谷更是聚集阴晦之所在。老总去不得，切末为钱财白白赔上性命。

    张上游哪肯听他教育，不过礼貌总是要有的，毕竟人家年长，是长辈，而且听说话颇有居士风范。张上游给龙先生先是鞠上一躬，唐突先生了。现倭寇屡屡扰我中华，早晚要与之刀兵相见，在下行伍中人，命中注定要战死沙场，我等若为国殒，死不足惜。可怜我及我一连弟兄家中还有妻儿老小，心中挂念，只想做一番买卖把身后事安下，才能战场尽力杀敌而再无牵挂。

    龙先生最会辨人看物，仔细听来，张上游一席话却是发自肺腑，此乃真男儿。只是老鬼山自古凶险，就是他龙先生，也光敢看不敢进。张上游见龙先生迟迟不肯决定，怎能不急，再鞠一躬，望先生周详。龙先生无奈，转身进屋。张上游以为龙先生这是送客，不搭理自己了，只是不好说明罢了。心中却是犹豫，总要给手下一个交代，众人看得钱财暂时不会起心，一旦进入墓穴内力，若然身生惧意，早晚要酿出祸害。张上游来请龙先生，其一为让众人定心。其二，孙文在昨日傍晚曾单独和张上游谈过，凡是精通风水阴阳者绝非凡人，墓穴讲的也是阴阳风水之学，和人间宅院一样，墓穴是死人的府邸，人间的宅子看的是阳宅风水，墓穴看的是银宅风水。龙先生既十年前能看出山中变故，当然有真本领，能说通让一同前去，百利无一害，反正也不在乎多一人分一些钱财。不过来请龙先生，孙文不敢跟来，高人有高人的脾性，算命先生最会看人，保不准就看出他孙老大是个盗墓的惯犯，要发起脾气来，本来能来也不来了，所以孙文只想叫张上游去把龙先生给骗来，到地方再说真话。张上游为人一向光明磊落，本来一路的确想好许多说辞，见了龙先生之后，发现以是垂垂老朽，如此老者应颐养天年，他若愿意同往，自然好，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不可强迫，更不能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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