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故人竟是她[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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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入了一座鲜红色所组成的森林。
狭隘的小路上深红的藤蔓总是垂在人的脸颊旁,总是猝不及防的就给人来一下。
我就被来了一下。
有点火辣辣的疼。
这种挂在树上的深红色藤蔓是一种攻击性的植物,它们具有极强的生命力,靠着空气中的水分子就能活。
我最讨厌它们的就是,它们会攻击活物。
无论什么活物,包括被他们依附着的大树都是被他们掏空后才被使用的。
我避开了藤蔓的再次攻击,缓缓地走在这个狭隘的路上,通往着一个杂物间。
准确来说就是我用来放遗产的房间。
这个房间被我称之为坟墓。
以前我不愿意提起他们,可是到了现在,为自己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总觉得一直逃避不是事,还是需要去面对的。
我总是害怕着失去,所有我讨厌这个房间。这个房间就像是一个独立的世界,这个世界万籁俱寂,别无他声。比深海更沉寂,比地核更独立。
我还是很自嘲。
这个杂物间很偏远,很阴暗。它凝结了我所有的负面情绪,像是零下三百摄氏度的冰川一样,只会堆积,而不会消散。
我知道它很远,但是我不想快,我明白我的心情。我抵触它。
森林里静悄悄的,没有野兽,没有猎物的嚎叫。
我看着大树摇摆着手臂,向自己放飞的一只蓝色的气球敬礼。
如此郑重,庄严。
大树放走了自己的生,他被红色的藤蔓缠绕了树干,没有绿色。树的叶子枯黄,树干干褐,像是垂暮迟迟的老人,又像是被妖精吸干了精气。
“为自己找出路啊。”我叹了口气,感慨着这棵树的智慧和勇气,毕竟许多人都做不到置于死地而后生,树能做到着实令人称赞。
当冰凉的雨丝淋到我的身上时,我知道,我离它近了。
我任然还是怕的。
杂物间的五百米之内,常年阴雨绵绵,杂草丛生,一种名叫萝沽清的藤蔓缠绕着半个屋子的外壳。
萝沽清喜淡水,常常生长于河边溪边,生命力格外的顽强。萝沽清大约是森林中唯一的死后也是绿色的植物。
“让让吧,我需要避雨了。”我轻声地对萝沽清道。
萝沽清摇了摇身子,对我敞开了杂物间的门。
我看见了里面的黑暗,嗅到了里面的腐臭。
那是一笔财富,用血泪洗刷的财富。
“我来看你们了。”我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杂物间。
让黑暗吞噬我的影子,让阴影遮住我的样子。
我终于还是面对我的恐惧了——
我看见一只断臂。我知道那是谁的断臂。
那是格木的神灵留下的遗体。
格木是第四人格,是一个像天使一般温暖的男生,年仅四岁的他在那个黑暗阴冷的舞台上,他会被他所信奉的神明会射下一束光。他总是会被神明眷顾,因为他的虔诚。
格木总是在闪光,我们知道那是善良的显化。
在我还没有诞生的时候,听骈诗说,原来的主人格总是很纵着格木,愿意让位给格木去玩,让格木去看看舞台外的世界,让格木更加的开心。
我想那种迁就一定很幸福。
我渴望被迁就。
我弯腰,轻轻地拿起了那段残肢,同化的人格扔残留着格木对神的深深信仰。
我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虔诚地将自己的额头靠上,哪怕这段残肢已经不能再给我温暖了,我也虔诚地信仰她。
我的神明,请不要离我远去。
我的孤独,如江水奔赴向我。
我已经不能沉浸在宁静之中,我的内心的狂吼如风暴一般,想要撕碎世间万物。
“我的神明……请告诉我回忆。”我喃喃自语。
神明的残肢是格木留给我的遗产,我是幸存者,哪怕是大家主动留我下来,我都觉得我是内疚的,我是罪恶的。
所以,我抗拒他们留给我的一切遗产。
我觉得收下遗产,才是他们真正的死亡。如果我收下了他们的遗产,会显得我很冷漠。
我经常会整理遗产,粗略地浏览下他们所遗留下来的人际关系。
他们留我下来,是想要我活。
如他们所愿,我至今还活着,没有寻死觅活,我以一种苟且的方式活着。
自我消耗着,等待着生命的尽头。
“我的神明——!”我听到了遗产中的声音——那是格木的声音。
这是格木留下的……回忆啊。
真怀念。
我睁开眼,看着漫天飘鹅大雪,一层又一层的厚厚的披在已经秃了的树杈子上,我记得这是夏天格木最喜欢爬的树,因为这棵树最大,树上很凉快,也很好闻。
树香味可比实验室里的消毒水味好闻多了。
格木一向讨厌消毒水的味道,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就感到作呕,严重的甚至连饭都吃不下。
主人格他们很心疼格木,所以不让格木在实验进行的那段时间出现。
格木出现的时间总是疗养馆里的医生把实验做完了的时候,这个时候的疗养馆总是很悠闲,作为正在被观察实验品,总有一些优待。
疗养馆对于格木的优待就是——可以不在实验室中待着,但必须身边带着观察人员。
这是第二人格跟李塬谈判得来的好处。当然,有收获就有付出。
第二人格作为承受痛苦的那一方,被测频率大大增高,实验人员因为第二人格跟李塬谈判时,那嚣张的态度和令人不适的发言,总会对第二人格报复。
主人格看着第二人格这样痛苦,有时也会给第二人格分担一下。
但是这一分担就出了问题。
实话直说,主人格要是能抗伤害的话,就不至于有不包括我在内的四个人格了。
但是主人格掩藏得很好。
于是,不知不觉中,舞台周围多出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挤在阴暗的角落里,房间的主人不敢探出头来,而人格与人格之间只能在舞台上交流,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有新生儿诞生了。
这个人格也没有参与人格之间的交流,于是,与世隔绝。
我不知道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的身体总是会跟着剧本走。
“这么大的雪,你是在看风景吗?”我歪着头,哈着热气,看着眼前这个脸被冻得青紫的姑娘。
她没有理我。
我上前,摸了一把她冻的青紫的脸颊,迎面而来的触感就是冰冷。
如我所想得一样的冰冷。
我想这大概是格木的好奇心犯了,在这陈旧无趣的世界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软软的,却浑身带刺的刺猬。
哪怕格木知道那个女孩有潜在的危险,也忍不住去触碰那个危险。
我看见那个女孩缩了一下,声音细软嗫嚅:“好冷。”
我愣了一下:“冷吗?”
我的手可是一直揣在口袋中的啊。
大概是她看见了我有些内疚的样子,开口道:“不,很暖和,谢谢你。”
我忽然一下就觉得自己对这个女孩子的好感度飚升。
她好像是来疗养馆做客的。
我听李塬是这样说的。
她陪我的这段时间,我各位的快乐,我觉得跟她待在一起的时光,总是不会让我烦腻。
直到她要走了……
我很低落,我知道她来做客,不会在乎我这个小屁孩,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她。
我恋恋不舍地拉着她,用行动表示这自己的不舍。
“你不要走嘛。”我恳求道。
我真的很喜欢她,我有一种深刻的体会。
“不行啊,我得离开了。”她摸了摸我的脸,笑的温柔。
我看着她笑容灿烂的脸不似刚认识她的时候那样的阴霾。
我妥协了,如果离开可以让她更快乐的话,我宁愿让她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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