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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照人胆似秦时月[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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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动。崔星阑一通剑舞,忽地将剑尖往猴儿眼前一送,便将猴儿圈进了阵中,眼看着明晃晃直取喉咙——

    猴儿蓦地自下而上抽剑震起他的剑尖,身形压低横扫下盘,虽未得手,却在身下划了个半圆,手往地上一撑后一个挺身踢开他的剑,翻身落地离了剑阵便随即稳住身形,双剑交错铮铮作响。他的格挡左右地迂回震荡,银光像是一尾鱼穿行网内。

    “归一剑法的‘苍波匿隐,他在观察阑儿的剑路。”孙睿慈的面容已平静下来,他看着二人,淡淡点评道。

    看到猴儿的剑仿佛活过来一般轻捷回防,崔星阑微微一笑,手中力度稍抬:“猴儿兄弟,你的剑醒了,你的人还没醒。”

    “人生三分清醒便好,无谓醒得太早。”猴儿依然以苍波匿隐与暗云度月交互碰撞,开口倒像是他更年长——

    龙在云中穿行。魂虽未醒,但亦尚在。

    “话虽如此,你不愿醒又是另一回事!”崔星阑见他开始接招,微微笑着变换了剑招,左拨右捻的“度月”之柔里骤然透出锐气,绵绵而来的剑气中忽地便迸发了一瞬格外迅猛的突刺,如同雾霭中骤然透出日光金箭!

    “好一招‘曈昽晓初,不愧是孙掌门的得意门徒。”何一流低声赞叹,但声音很快被萧萧风声盖过。

    猴儿见那剑尖绵绵而来,把剑一转再一送,腕上发力,鱼儿一般左右迂回的银光也显出锐气,不仅接住了那曈昽剑芒,还勉力震荡缠斗,一让一推间又绵柔相济地化开了崔星阑的剑芒。

    孙睿慈道:“这是‘升云出海,如龙腾升破云而上,确有龙兄几分神貌,只可惜心魂不定。”

    那自然了,猴儿心存迷茫。银龙登云而曈昽雾重,却是未能破云,被崔星阑的剑尖拍在剑锷,剑随即被震飞出去。

    “是我——”

    “不过两招,猴儿兄弟人与剑俱未全醒,”崔星阑舞着剑花打断了猴儿的话,“再来。”

    “崔兄剑气如虹,要与崔兄比试,”猴儿俯身去把剑捡起,微微笑道,“原非小伯劳师兄不可。不过……”

    他将剑在手里一转,摆开阵势,面色沉沉如水,唇边却还牵起一点疲惫的笑意:“我一直以为小伯劳师兄与我是两个人,他对我说‘各扫门前雪,我便安心做我自己的事。不料如今竟得知……”

    “以前如此,你无需过于自责。”崔星阑再以暗云度月起手而来,接了他的格挡又来了一阵迅捷缴缠,却似云开雾散、旭日照海,瞬间剑光片片,如同静海波光粼粼不绝,鳞波相逐相斗,激起一片细密的铮鸣。

    “这必定是‘波蹙红鳞了,”何一流继续惊叹着解说,“崔少侠宅心仁厚,若不是喂招与龙少侠,此招必定更凌厉精妙……龙少侠修为也不低,只可惜了……”

    “不可惜,”听到何一流的话,崔星阑回了一句,“他要与我们下山的!”

    听到这话,猴儿也是一愣:“崔兄……”

    “只管想你这剑。”崔星阑剑华绕身,依然一脸凛然。

    “崔兄!或许你不能体会——也幸亏无人能体会!”猴儿目中含泪,开口也是哑声震颤。

    他勉力送出剑尖,红着眼眶瞪着崔星阑:“直到方才我还幻想,倘若我是清白的、倘若我毫无记忆,那我所有的困难不过是上回龙壁——不过是领悟归一剑法!”

    崔星阑皱着眉隐露哀色,但只是沉默以剑尖左拨右挡,听风与孩童在昏天暗地间呜咽。

    “……倘若如此,我只要努力就必定能出山,能随你和雪姐姐行侠仗义!从我记事起,师父所教、我心所想就只有精进武艺、早日下山!”猴儿的剑招有着决绝而凌乱的凶与急,却依然在龙蛇一般自有章法地游走。

    “……这一式是‘张鳞露锦,”孙睿慈叹道,“龙气破云,容姿尽显,就是阑儿不让着,这也确是威风凛凛,只可惜这小师侄终是失了几分气度。”

    “我方才一直在想在问,我错了吗?我向来将师父视作依靠、是我再生父母,我怎么可能杀他?我甚至都愿信是小伯劳师兄,哪怕我攀不上回龙壁、不是师父认可的弟子,只要你们讲小伯劳确有其人,我都、我都……”眼泪终于从他鹿一般的眼里滑落,他红着眼凶狠地刺出剑尖来,就似周身的悲怆化出徒劳的爪牙。

    “我问师父,我怎么无父无母,是我父母不要我吗?我难道不伶俐可爱吗?”他脸上泪痕未干,却又轻轻笑了一声,“师父说我天赋异禀、聪明可爱,直似天父地母灵气所化,说有他在就有家……不会的,要真是我,何处再是我家?”

    他还想恳求说这都是个荒诞的梦,他需要小伯劳,不然这可恨的结局他不堪承受。

    “我一心想做师父最骄傲的弟子,只想行侠济世,苦苦追寻苦苦修行——”他的声音嘶哑地发颤,“为何恍惚一梦间茫茫然就一无所有,而我还恨不得别人——怎么是我、为何是我?这可恨的怎么是我?”

    就像做了个虚幻的噩梦。只是醒来之后,他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从未见过的这许多寻他问他的人,以及恍若虚构却承受在身的滔天大罪,不是几句轻飘飘的言语就能抹去。

    “心无杂念、剑无二心,崔兄是璞玉浑金真英雄。”猴儿一招舞尽,泫然笑道,“我也这般……便好了。”

    “我倒觉得自己突破不得,像是始终走得太顺,困在不二崖的天地里,不曾经受真风真雨。历来大侠名士,哪个不是有喜有悲、有人爱有人恨?”崔星阑却继续欺身出剑,硬是逼猴儿继续接着招。

    原来如此,这张藏书票确实引导着猴儿把自己压抑的心思都奔涌起来,像这场一定会下的雨。只是从这番话看,崔星阑好像确实还未能理解。

    “崔兄,哪有这样容易!”猴儿不像是被开解,而是被这最后一番话给刺痛了。

    这番振作精神如同卧龙病中狂飙,劈斩既急,来势也猛,便是崔星阑那密鳞绕指般缴缠剑身的手法,也不得不后退两节转为守势。

    “我不知师父为何困身在此!”猴儿的剑愈发狠厉,开合变化极大,但因其悲恨气盛,一时竟难以破解。

    隐隐雷动,风卷尘沙,终于雨下。

    崔星阑以暗云度月推开猴儿的剑尖,二人稍稍分开,在雨中相对。

    “猴儿兄弟!你何苦如此?”崔星阑的发丝被点点打湿,他皱着眉头,依然劝阻。

    大雨落下,猴儿苦笑着摇摇头,潸然叹道:“这绝龙岭、这落龙潭、这回龙壁,因师父和母亲被我害死,便是我的葬身之地!”

    经藏书票的续命,崔星阑确是真心流露,猴儿也确是肝胆照人,只是上一代将他困于此地,仇怨相叠,看来龙傲天在此困身之后,再无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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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照人胆似秦时月[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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