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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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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朵,晃悠到床边去研究那婚床上的雕花,假装没听见老夫人说的话。

    这一晚。

    兰麝与李作尘这一对儿新人,完全是不一样的境遇。

    兰麝这边儿热热闹闹的,姐儿仨叽叽呱呱的聊天打闹。瑞珠一遍遍跑进屋子,提醒二小姐三小姐万万不要闹昏了头,要记得自己今晚自己睡觉的地方。结果她被兰桂和兰蜜捉住呵痒,笑的头发散乱,险些跌折了簪子。兰麝上去阻拦,但她跟瑞珠一起对付兰桂都不成,更别说还有个动作飞快的兰蜜。足闹到三更后,兰夫人那边儿派了金枝过来劝说,这姐仨才算安生睡下。

    李作尘这边则是冷冷清清的一夜好眠,既无人庆贺,也无人打搅。

    清早。外面鞭炮声连珠响起。李作尘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有人推开了他的屋门。

    几个穿着喜气的妇人走进来,动作粗鲁的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她们趁李作尘洗漱之时,在房间里到处贴喜字,挂红绸,把原本冷清的房间布置得喜气洋洋。

    今日兰家是要有喜娘来这里接人的,若非如此,李夫人也不会费心让人早起张罗。

    李作尘用冷水沾湿帕子抹着脸,冷眼看着这些人做表面功夫。

    “三少爷请这里来,给您梳头。”有位妇人自袖子里拿出把半新不旧的木梳,一看就是随手抓来的。

    李作尘打定主意,沉稳下来由她们摆弄自己。他的喜服、盖头,都已经被端了过来,只有那安心礼还盖着红绸放在书案上,没人去动。

    还好,李夫人尚有理智,知道动安心礼会引人耻笑。要知道那猪鬃刷就放在红绸下,若是有人掀起红绸,一眼便能看见。李作尘放心的低垂眼皮,听着梳头夫人嘴里的吉祥话。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白发,齐眉。李作尘抬起眼皮,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这些话,这些动作,原本该是他的新娘听得做得。这场婚事男女颠倒,他堂堂男儿郎,却要行妇礼。

    “三梳啊,儿孙满地。”

    梳头夫人似是要憋不住乐,说的怪腔怪调,手上也控制不好力气,梳子狠狠滑过李作尘头皮,疼的他嘶哈一声,皱起了眉头。

    有人捏了梳头夫人一把,她自己又咬了咬下唇,这才稳住手,继续边念边梳。

    自己今日,便是这梅城最大的笑话。人人都会说,李家三公子是兰家娶回去,传宗接代用的。

    李作尘继续安稳坐好,笑话便笑话,想当初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受了多少耻笑?一朝翻身之后,谁不佩服?

    梳头已毕,李作尘穿好喜服坐在床上。不知是谁拿了红盖头来,带着笑上来,直接给他盖好。

    “这盖头,可是大有讲究。”李作尘眼前一片鲜红,耳朵里听见了李夫人的声音。他想起身行礼,但双肩被人按住,只能又坐回到床上。

    李夫人凑到他耳边,贴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寻常人家嫁女儿,当娘的会在此时跟女儿说上几句闺房秘事,为的是安抚女儿情绪,以免在洞房时候闹出笑话来。

    李作尘听得很清楚,李夫人在他耳边说的,可不是这闺房之乐。她说,“红盖头盖上,寓意出嫁女子,再找不到回家的路。”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多年来,有你在,我便寝食难安。”

    “如今打发了你娘,今日再送你出门,我才算,安枕无忧。”

    喜娘进门扶起李作尘,她惊讶的发现,李作尘的身上竟然在微微颤抖。不明就以的她借着鞭炮声音遮盖,连说了三四句“别慌”,这才觉着好些。

    李家派了个长相体面小厮撑起一把红伞,罩在李作尘头上。李夫人亲自抓了米,抛于红伞伞面,寓意开枝散叶。

    红盖头下,李作尘勾起单边嘴角,露出冷笑。

    李夫人这米怕不是为了吉利,而是为了,赶鬼出门。

    城中闲人今日都在街头看热闹,看兰家用轿子抬进了李家那位庶出的三公子。

    几位闲汉靠在牌楼哪儿用破口的碗喝菜粥,边喝边撇着嘴角,宛如长舌妇一样说着闲话。

    “要我说,李家这位大娘子,还是心善。”一个裤子破的兜不住屁股的汉子,把擤出的鼻涕顺手抹到了牌楼上,“这日子口,她还出银子在这儿舍粥,可不是在给那李三公子积福么?”

    其余人都点头称是,那汉子又夸赞了几句,拿起粥碗走到粥棚边,想再盛上一碗。

    菜粥已经见底,天又寒冷。原本几个负责施粥的女尼都摇头缩手的不肯给他,汉子骂骂咧咧的没完没了,有个刚才一直在洗米洗菜的女尼走上来,说另一个桶里还有些,自己去给他盛。

    那女尼眼皮低垂,拿过破碗来,转过身体去身后的桶里盛粥。

    没人注意到,她恨恨的往粥里吐了口吐沫,原本温婉的眉目间,带上了几丝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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