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杨柳白沙渡口[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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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着他教的法子：坐在墙边披散了头发、晃荡着一只空袖子抹眼睛，不时唉上两句：「哥哥，我肚子饿。」铜子儿劈哩啪啦的掉下来，最後两人的身上都藏满了铜钱，碗里还是剩了十来个。

    「小六哥哥，你饿不饿？渴不渴？我去给你弄吃的。」正午时分、瞅着没人，兰儿贴心的对着小六说。

    小六一把抓起碗里的铜钱，塞在兰儿手上，说：「趁现在人家市集准备收了，去买个馒头烧饼什麽的，应该会算你便宜些。对了，先把头发紮一紮再去。」

    兰儿得到允许，一溜烟儿跑的飞快。走进市集，看见有副担子里挑的竹筐，里面还剩着两个包子，她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指着那包子问挑担人：「大叔，这俩包子多少钱？我要。」

    挑担子的是个中年汉子，他每天蒸好两筐包子馒头到这市集上赶早卖个半天，下午回家去做田里的农活；今天过了午，还剩两包子，本来想自个儿吃了，没想到窜出这麽一个小乞丐。眼见那小nV孩瘦虽瘦，一双眼睛黑亮黑亮，又看见一只袖口空荡荡的在身边晃荡，竟然没了一只胳臂；「也是个苦命孩子！」他想，就拿起荷叶包了，往nV孩怀里一塞，说道：「这两包子刚沾了灰、卖不了，送给你吧！」

    「谢谢大叔！您是好人，老天会保佑您！」兰儿把荷叶包小心翼翼地塞进衣襟里藏好，转身去找解渴的东西。

    路边一个廊檐下，卖豆汁儿的摊子挑出一面旗，木板台子上放了几只空碗，苍蝇绕着空碗转。

    「大哥，我要一碗豆汁儿。」兰儿清脆的叫道。

    「来，给。三个铜钱。」

    兰儿从怀里m0出三个铜钱，踮着脚尖把钱放在木板台子上，接过一个b她的头还大了些的海碗，说道：「大哥，我送去给我哥哥吃，一会儿就把碗送回来。」

    那夥计看了兰儿一眼，虽然眼生，但是附近有几波小乞丐、他是知道的；於是问道：「你哥哥在哪里？」

    「就在前面巷子口，他腿断了。我给他送过去。」

    「原来是小六啊！小六啥时候多了个妹妹？去吧去吧！悠着点儿，别把我的碗打破了。」那夥计说完、摆摆手，自己去忙了。

    兰儿开开心心的端着大海碗，一走一跳回到巷口，却见到小六嘴角淌血、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更破了，像碎布一样挂在身上，前面的木碗被人踩了个稀巴烂，当然见不到半个铜子儿。

    「小六哥哥，你怎麽了？被谁打啦？」她扶起小六，拿空袖子给小六擦擦脸上的尘土血迹。

    「幸好你刚才不在、幸好你把钱拿走了大半，我们留了够多的钱，晚上还能交差，不会挨罚。」小六喘吁吁的说着，嘴角竟然是欣慰的微笑。

    兰儿把手上的海碗塞给小六，要他先喝几口豆汁儿解渴，小六则是推回给兰儿，要她先吃。两人就这麽推推搡搡一阵子，直到肚子咕噜声一连串响起、两人才一口包子、一口豆汁儿，吃喝起来。

    趁着兰儿回去归还大碗的时候，小六尽量把自己整理了一番，拿回被踩烂的木碗，依旧靠墙坐着。

    「小六哥哥，刚刚打你的是什麽人？他们抢了钱就算了，为什麽还要打你？」

    「那是另一批乞丐团夥，抢钱是顺带，最重要的，还是争地盘，他们想要把我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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