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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8 部分阅读[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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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羊倌落下了一大截,幸好身后的那位叔伯兄弟及时的催促,很快赶上了,才没有闹出大的笑话来。事后白土山塞给老羊倌一盒烟,让他以后悠着点走路。

    到了第二日,白土山就哭出些门道来了。在哭的时候不能光顾着哭,要哭得有内容哭得有节奏,光哭的话,那是傻子的行径。原来这哭丧也要讲究个曲转回合,抑扬顿挫。昨日守灵时看着老村长的遗T,大半夜没有睡,尽是在琢磨如何的哭了。

    到了庙口老羊倌烧纸时,这是哭丧的高嘲。而在这里看丧的人也最多,白土山跪在地上双手不停的拍地,抬起头来让人看到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哭道,“……爹啊!我那亲亲的爹!你怎么走得这么早啊。爹啊,我那亲亲的爹,那怕是让儿多孝顺您一天也好啊!爹啊,我那亲亲的爹……”

    好些人去拉却拉不动,好些人去劝却劝不来。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知情的人只道是Si去的老人生养了一个好儿子,知情的人也是暗自抹泪。只道这老村长收养了一个好nV婿,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白风娇也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但哭的程度却不如白土山,看丧的人有好些都在小声的说,老村长算是白疼这没心眼的nV儿了。

    最热闹的是出殡那一天,各路的亲戚都要来,大人们是来奔丧的,小孩却是来凑热闹的,来时又不能空手而来,要带着礼品,前些年的礼品可以是r0U,可以是布,而这一两年来送礼都简化做了一项,那就是送g礼就是送钱。而街坊邻居也要送礼,这里面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五十,一百以上的是大礼,要留下来吃饭,有专门为他们准备的酒席,这叫做街坊客。送二十,三十的,送完钱走人就可以了。而这些礼将来都是要还的。

    过红事喜事)时可以用别家的院子,但过白事时就不能用了,自家的院子不够用,于是就在胡同里搭布棚,在布棚下面摆酒席。这布棚一般都很长,能占去半截胡同。布棚大多是用青蓝sE的布料做的,里面还帖着布质的老画,画中人物一个凶神恶刹的,似乎还有些由头。为了彰显热闹,过白事时还要请吹手,大多也是农民,吹手是他们的副业,使用的乐器有笙、唢呐、笛子,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家里富裕些的还会请上戏子,吹拉弹唱很是热闹,因为有戏子,不管唱得好听难听,只要是一开口总能把村里的闲人们给x1引过来。还有一些买小玩意儿的贩子也会赶过了凑热闹。不管是本村的还是外村来串亲戚的小孩子总是能把他们给围个水泄不通。

    宴席过了以后,白土山拿着纸幡,穿上孝衣,系上麻绳,他还要带领亲戚和街坊们去庙上哭一遭。这是三日来队伍最强大的一次,吹手也要跟着去,看丧的人也非常多,他们哭着,他们吹着,他们看着。白土山走在前面,走一步颤三回,拍x脯,捶大腿,他的表演依旧淋漓尽致,滴水不漏。

    哭完一遭回来之后,稍息片刻,问事的喊一声,“孝子、孝nV、各村的贵客还有街坊们都准备好,出殡了。”

    在棺材旁边,从村里请来的汉子们扔掉烟蒂,有的喊朝手上唾上几口唾沫,齐喊一声“嘿哦”一下子就把那棺材抬了起来。抬起来后,出殡的队伍便浩浩荡荡向坟地进发。这里还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每走一段路,都要停一次接受各村亲戚的拜祭。早些年,地主家产业大关系多,那些要拜祭的人大多是一些达官显贵,不但拜祭的人多还有专门的祭台。而现在家家都是普通农户了,不过老祖立下的规矩还不能随便的改,也要走走这样的形式。这一段停来拜祭的是姐家的亲戚,另一段停下来拜祭的是姨家的亲戚。孝子和自家的小辈们都需在一边陪跪着。这是一种仪式,看热闹的人照例很多。到了这一段停下来时,哭丧的队伍迎来了它特殊的客人,白土山抬头一看,激动得双腿发软,乡里的领导竟然来了,白土山兴奋得差一点就要站起来去迎接。

    不过,陈乡长也要三叩九拜走走过场,拜完了以后就把白土山拉了起来,两人嘀咕了一阵子,只见听得白土山脖子发粗,旁人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陈乡长又来到了场中央,打着官腔说道,“老白同志是一个老村长、老g部、老模范,更是一个合格的员。他这一生为咱白家庄做出了突出贡献,我们是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的……”

    一席话说完,众乡亲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全都瞪大了眼睛看这乡里来的g部还要说出什么样的话来,一时间冷了场。他们还没有拍手的习惯,白土山明白是怎么回事赶紧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人也相继效仿。陈乡长得到了他要的东西,才抱抱拳头退了下去。

    管事的高喊一声,“启程了!”

    吹手手中的乐器又响了起来,他们继续向那坟地进军。

    哭丧也有很多规矩,有时候该哭,有时候不该哭。b如把棺材抬进坟坑里给棺材上土的时候就不该哭,默默的看着就可以了,但瞧着一伙人往那坑里添土,白风娇的眼都直了,想到永远也见不到她爹的面了,突的扑了过去,号啕大哭起来。nV人们来劝她不顶事,几个男人也拉她不住。汉子们填不得土,场面一时难以控制。

    这时白土山走了过去,“啪”的一声给了白风娇一计耳光。在场的几个自家的侄子一时间红了眼,不知道这nV婿为何要打自己的姑姑,老村长生前曾专门给他们交代过不让白风娇受外人欺负的,这外人自然包括白土山。他们正要去理论,而白土山却一下子把白风娇给抱住了,说道,“媳妇啊,你就别闹了,就让咱爹好好的入土吧!”

    白风娇不在哭闹,完全是那一巴掌起了作用,而这些话实际上是说给那些侄子们听的。

    这座坟也b别家的大,白土山还请人做了一个石碑立在坟头,等这一切都做好的时候,下一个环节就是要烧纸,还要烧纸楼、纸摇钱树、纸桌子、纸柜子、纸椅子,甚至还有纸做的电视、纸做的汽车,甚至是纸做的小人。这些纸品有自家买的,也有亲戚送的。这些东西在这一刻都要烧掉,烧给刚入土的亡者。

    夕yAn正红,在这座坟头前,众人的影子都被拉得很长。这些纸做的物件是给村长在另一个世界里享用的。那燃烧的灰烬直往上蹿,飞得很高,飞得很远,似乎能够飞到天上去。火势很大,在熊熊燃烧,烤得人的脸发烫,有人还禁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这时人们表情肃穆,却都不能哭,面对这大火,面对这坟茔,要说一些祝福的话,这也是规矩。

    有的说,老哥啊,苦了一辈子了,这些东西在地下好好的用,不要舍不得。

    有的说,爹,生前您不让儿在村里管事,我听你的。现在您入土了,不管儿g了什么事你都要保佑着我。

    有的说,不要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这些东西够你在下面享用的了。

    有的说,叔啊,您就安心的去吧。您以前给我说得那些事我都记着呢,不要记挂咱家。

    通过熊熊的火苗,看那坟茔,给人一种幽幽的感觉。似乎在地下躺进去的那个人真能听见在地上人们的祝福。

    忙了一天或是乱了一天的人们陆续走了。只留一座坟茔在这荒地里。

    烧完了,地下是一片灰烬,风一吹便向四处飞散去。太yAn已经落山,广袤得田野变得幽静起来。枝头有一只乌鸦在怪叫,这里暂时是它的世界。

    蛮村第71章打更

    白老汉一个人在窑场这块地薅完了草,望望天,时间尚早,看着老羊倌正在远处的那个土坡上放羊,就想去找他唠嗑。拣了一些新鲜的nEnG草放到了篮筐里,好让家里的那几头羊来吃。这块地虽然不大,但有多日不曾修理了,竟装了满满一篮筐。还剩下了许多,就全扔到了路上。

    蓝天、白云,天空中偶尔有鸟雀啁啾飞过。这片草地绿得青翠,远望去一如这天空般洗练。

    羊群在悠闲的吃草,老人在悠闲的cH0U烟。眯着眼看着不远处那条正在施工的公路,尽管近在咫尺,但是他们却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来了老羊倌身旁,白老汉放下了篮筐,叹了口气,似乎这段路让他走得有些累了。老羊倌象是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依旧望着前面。

    白老汉也不介意,两手使劲在衣服上揩了揩,擦去了刚才薅草时留在手上的一些汁Ye和泥土,从腰间cH0U出了烟袋就要去装烟叶,这时候一支香烟出现在他面前。

    老羊倌嘀咕了一句,“现在都啥时候了,你还cH0U这个?”

    白老汉呵呵笑着,接过了。

    白老汉自己把烟给点了,x1了一口,说道,“咱村长是多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老羊倌道,“都说是让一口气给憋的,他本来就有咋气喘。”

    “这个我也听说了。”

    白老汉道,“建设给我说,村长是因为咱村开荒的事才憋气的。”

    “记得当年大生产的时候,我也是刚进咱村,这些树都是那时候他带领大家一棵一棵的种下来的。夏天给它浇水,冬天又用草绳一棵一棵的箍了御寒。春天补种树苗,就是秋天也没有闲着,这些可都是他的心血哦。”

    “哎!”

    白老汉叹了口气说道,“在白家庄咱这些老头子里面,我以为就他把人事给看透了,原来也不是。”

    “过一天,少两晌,人这辈子就这么回事,糊里糊涂的过就行了,有什么看透不看透的,就是庙里的老和尚他要说把什么事都看透了,那也指定是骗人的。”

    “可这日子,我是越过越难受。还不如Si了的好,却又Si不了。”

    白老汉叹道,“老哥,你是不了解我心里的苦哇!”

    “好Si不抵赖活着。”

    老羊倌说道,这时候有一只羊从正在吃草的羊群里走了出来,卧在了老羊倌的身旁,老羊倌用手轻轻的抚摩着它,那头羊卧在地上很惬意的样子。白老汉看了觉得很不自在。老羊倌继续说道,“老汉啊,看得出来,苦了大半辈子了,你是想要找个伴。”

    听了这话,白老汉神情不定,猛的x1烟,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恐慌,说道,“怎么会?咱都这一大把年纪了。”

    “生老病Si、七情六yu,谁都逃不过这些东西。咱都一样的人,我能看透你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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