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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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部先从贵号兑换些钱铢使用？除本票外，另加一倍作为质押？”

    这种做法完全不合理，程氏钱庄本身做的就是担保承兑，为宋国发行纸币提供现金支持。

    户部拿到纸币怎么用是他们自己的事，如今转回手来，把纸币质押给钱庄兑换成现金，等于平白向程氏钱庄借贷还没有任何利息。

    蔡元长道：“第三批一百万金铢纸币全数质押，兑换五十万金铢，以一年为期，如何？”

    “五十万！”程宗扬想晕过去了，若拿五十万金铢的现金出来，自己直接破产了。

    蔡元长沉Y半晌。“若是为难，四十万亦可。”

    程宗扬苦笑道：“太多了些，实不相瞒，为了应付已发行的二百万纸币，敝号的周转早已捉襟见肘。”

    蔡元长徐徐道：“三十万金铢。”

    程宗扬脑中转了J个念头，这三十万金铢自己拿得出来。从蔡元长的角度来看，一百万金铢的小额纸币难以推行，换成三十万金铢的现金总b放在户部的库房闲置要好。

    从自己的角度来讲，以三十万金铢的代价收回一百万金铢纸币，并非不能考虑。只是自己的钱庄不是户部的大堂，户部都为难的事，自己不靠官府的力量难道能办成？如果到时收回的纸币用不出去，等于白送三十万金铢给宋国。程宗扬迟迟没有回答，蔡元长也不着急，只耐心地在旁等候。

    良久，程宗扬缓缓道：“蔡侍郎既然开口，这三十万自该奉上。”这句话他咬得极重，告诉蔡J臣自己做足人情，然后道：“只是敝号周转不易，能否分十个月，每月付三万金铢？”

    “如此甚好！”蔡元长满脸诚挚地说道：“蔡某也知道此举为难员外，只是朝廷用度艰难，不得不如此耳。况且最多一年，待朝廷周转过来，这笔款项自当奉还。”

    这家伙真JiNg明，把现款弄到手，漂漂亮亮地把差事办了，又留了后路，讲明一年之后双方两清。

    差事办得漂亮是他的功劳，到时还不了钱肯定是朝廷的责任，说不定他一年之后高升，还钱这种事扔给继任者头痛了。

    程宗扬道：“宝钞局的差事还请蔡侍郎好好照应。”

    “好说好说，”蔡元长笑道：“明天我便派人J割纸币。程员外，尝尝这g0ng中的御酒！”

    两人喝了J杯酒，又说了会儿闲话，蔡元长正要移步，忽然远处一阵喧哗。两人扭头望去，只见g0ng外的天际升起一P红光，接著有人叫道：“走水了！走水了！”程宗扬心里打个突。临安人口繁密，城中建筑大多是木结构，一旦遭遇火灾，损失恐怕十分惊人。

    那火烧得极快，不过P刻，半个天际都被大火映得通红。群臣虽然在御花园待着，但坐立不安，只有贾似道不动声Se，陪着汉使谈笑如常。

    一名武官飞奔而入，顾不得免冠便单膝跪地，说道：“禀太师！城中失火，火头从李博士桥起，三面分风，已蔓延近十里……”

    “城中失火自有都巡检处置。”贾师宪打断他，“各厢巡检、各铺差兵正为预防火事而设，何必来禀报本相？待火到太庙再报！”

    “是！是！”那武官喏喏而退。

    那火自北而起，火借风势分外凶猛，虽然离大内相隔尚远，也能感觉到火焰的热度。

    园中的g0ngnv、太监包括群臣本来有些惶恐，这会儿见贾太师镇定自若，不约而同地松口气。

    那位汉使目光闪闪，似乎藉机打量宋国众臣的反应。

    宰相王禹玉无心摆弄他的锦词丽句，虽然强自镇定，但面Se微微发白。高俅望着g0ng外的火势，眉头紧锁。蔡元长一手挽着玉带，手指在上面轻轻敲着。

    刚才发话的枢密院承旨韩节夫和刑部侍郎史同叔，一个踱着步子，一个抱臂而立，都在看着远处的大火。

    忽然汉使眼神一动，看到远处一个官员。那官员远远待在角落里，别人是朱紫官袍，只有他一个穿着低等的绿袍，神情间虽然颇为拘慎，但时不时流露出的自信，迥异其他官员在上峰面前的束手束脚。

    汉使指着那人道：“座中那位惨绿少年却是何人？”

    贾师宪道：“是我宋国客卿，屯田司员外郎，新任的宝钞局主事。”

    “哦，本使听闻贵国推行纸币，莫非就是这位所为？”

    贾师宪一手推行纸币，不但稳住朝局，也稳住摇摇Yu堕的位子；汉使提到此事，正是他的得意手笔，笑道：“尊使所言不差，正是此子。”

    两人谈笑间，高俅不经意地踱着步子过来。程宗扬抹了抹嘴，起身摆出下官面。

    见上司的规矩，俯身长揖为礼，“下官见过太尉。”

    高俅立定脚步，一脸不屑地看着他：“程员外，听说我那犬子拜你为师——学的是斗J走马，还是博戏之术？”后面跟随的将领凑趣地笑起来。

    程宗扬连忙道：“不敢，下官只是与衙内谈谈经济之道。”

    高俅冷哼一声。“我那孩儿本是极好的，若有人敢欺侮他，老夫势必不会善罢G休！程员外，好自为知！”

    你们能不能别叫我‘程员外？我还有个宝钞局主事的衔，叫‘程主事不行吗？

    程宗扬肚里腹诽着，脸上却毕恭毕敬，低头连声应是，一面伸手在袖子m0索着，似乎要拿什么物品孝敬高太尉。

    能巴结上高太尉的禁军将领都是机灵人，一见程宗扬的举动都识趣地移开目光，一边若无其事地谈话，一边散开，给上峰留出受贿的空间。

    程宗扬绕到柱后，从袖中空着手伸出来，笑道：“今天什么都没带，改日再孝敬太尉吧。”

    高俅莞尔道：“偏你这副作态，又给老夫添些W名。”

    “要论W名，高太尉b得了贾太师吗？他不还好端端的。”程宗扬朝外面看了一眼，“平常看不出来，到了要紧关头，老贾这气度b王宰相强些。”

    “废话。”高俅道：“王禹玉的宅院就在桥北，贾师宪的半闲堂远在葛岭，让他们两个J换你再看。”

    程宗扬恍然道：“原来如此。”

    高俅提声道：“若敢惹得我那孩儿不快，仔细你的P！”然后压低声音，“何事？”

    时间不多，程宗扬不闲扯，直接道：“太尉府有黑魔海的J细。”高俅神情自若地说道：“陆谦？”程宗扬呼口气，“太尉早就知道了？”

    “他S下抄录太尉府藏的卷宗，老夫若还不知晓，岂不成了酒囊饭袋？”高俅眼中掠过一丝杀机。

    “要除掉那厮不费老夫吹灰之力，只是打C惊蛇，引起黑魔海的疑心，未免得不偿失。”

    “不用太尉费心，他已经Si在野猪林了。”高俅眉峰微挑，随即点了点头。

    程宗扬道：“黑魔海与岳帅是Si仇，如今Si灰复燃，谁也不知道他们手伸得到底有多长。剑玉姬在临安，这场大火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手笔？”

    高俅一震，随即将袍角掖进玉带。“老夫立刻去见陛下。”

    “等等！还有件事！”程宗扬道：“你说陛下一直没有娶亲，可我怎么听说他有个妃子？”

    “你说的是胡贵嫔？”高俅道：“她不过是自小陪陛下长大的g0ngnv，出身微J，贾师宪已经借故把她赶出g0ng，削发为尼了。”

    程宗扬紧接着追问道：“太尉为何放出风声说失踪的姬妾姓韦？”

    高俅讶然道：“老夫何时提过她的姓氏？”

    程宗扬这才明白“梦娘姓韦”是黑魔海添油加醋Ga0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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