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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张萧？我赶紧站起身，用力朝着声音的方向大喊了一声：张萧？我在这儿！

    很快，夜色黝黑，两个身影朝这边跑了过来。到了近处，我才看清，跑在前面的竟然是苏瑶，张萧跟在她身后，看来跑了不少路，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

    靠，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真要感谢老天爷mdash;mdash;不，要感谢上帝！不过她们两个是怎么凑到一起去了呢？

    张萧告诉我，我拉着苏瑶从酒吧跑出去后，她一下没反应过来，也没敢在那几个留学生后面紧追着，没走多远，她就回了酒吧门口，她以为我会回去找她，一直等在门外没敢离开，直到苏瑶返回酒吧取东西，她认出了苏瑶，才追问我的下落，苏瑶根本不知道我是张萧带来的，而且对于这里是个彻头彻尾的路盲，这才慌了，带上张萧就奔这里来了，她们也没想到，卫信竟然还在这里傻坐着。

    张萧饶是放心了，也是一阵长吁短叹，直说要是把我丢了，就没法回去见领导了，倒是苏瑶，波澜不惊，抽了个搭话的空档，淡淡说了一句:

    quot;既然找到了，我就回去了。“

    张萧看苏瑶转身就走，碰了碰我的胳膊，小声说，“你不打算追上去？看得出来，她对你有意思的很，刚刚可把她担心坏了，跑的跟一阵风似的，我半天都没追上。”

    我动了动脚，却没有迈出去，即便追上去，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旧话重提，只能让苏瑶难过，安慰与感谢，却又让这份纠缠雪上加霜，也许让她默默回去，是最好的办法吧。

    张萧一看急了，也不顾什么身份了，用力推了一下我的胳膊，生气地说：

    “年轻人，你不会有两次的机会去追回一个如此可贵的女孩儿，你错过了，我希望你不会后悔一辈！”

    我承认，我被这句话说动了，虽然我有过挽回苏瑶的机会，但我不得不刻意错过，因为林曼曼已经重新走回我的心上，尽管那时的我还特别在意苏瑶，但有时人走错一步，就不得不沿着眼前的路走下去。对我卑微的生命而言，错过苏瑶的我，得到的是金一样的林曼曼，但苏瑶也一样，尤其是变成现在这样的她，对我也是一种无言的痛，无法弥补的错。

    “苏瑶！”

    我往前跑了几步，又忍不住停了下来，握住我的，是一种复杂的矛盾心理。苏瑶并没有走多远，她的脚步很慢，也许她也在矛盾艰难地挪动着脚步，听到我的呼唤，她顿了一下身，却没有回头。

    时间有一刻的凝固，我没有动，苏瑶也静静地站着，而后，她慢慢地转过身，我看得见，她一只手把一个书夹抱在怀里，另一只手缓缓地抬起来，她的脸上露出仿佛愉快的笑容，她好看的嘴角翘起来，嘴唇微微张开。

    “再见！”

    一刹那间，我产生了一种幻觉，站在我眼前的，是静柔美神色落寞的林曼曼，她像在我和她残酷地分手之后那样，神色凄惶地对我轻摆着手，不舍地说着再见。

    看着她的身影隐没于一丛黑暗之，我抑制不住有一种自残的冲动，如果我不能同时给予这两个女人幸福而让她们同时都**着一个笨蛋一样的男人，也只有让我死掉，才是最公平的。

    “卫信，你让我失望极了，”张萧在背后说，“你跟在酒吧反差太大了，现在的你真不像个男人。”

    尽管诅咒我吧，我想，作为一个旁观者，你又懂得多少呢？又如何能理解这种抉择的痛苦呢？

    “太晚了，我们回去了，司机恐怕已经不耐烦了。”

    回去的路上，张萧把她的一些事情告诉了我，她在西安外国语学院的四年里，一个男孩无怨无悔无求地照顾了她四年，但她从来都以为那一切只是理所当然，享受这一切的同时，她从来都没有答应做他正式的女友，毕业之后，要强的她选择了到巴黎深造，海外求学的这几年，她幡然醒悟，等到学成归国的时候，那个男孩已经结婚为人父了，他们一家看上去很幸福，但她，却再也**不起来了，所以时至今日，张萧仍然孑然一身，在过去的回忆里，无法自拔。至于我，也简要地把该说的以及现在的情形都一一告诉了张萧，也许她有更好的办法？

    张萧神色凝重地听完，不住地摇头。

    “卫信，以我的情感阅历，我恐怕是帮不到你了，何去何从，还是你自己做主吧，一切听从内心，认清谁是你要同甘共苦一辈的人，不能错过，也不要后悔。”

    听完张萧的话，我似乎觉得有一丝曙光亮起，顷刻间又是一阵愁云惨雾，让我不知所终，更是无所适从。第二天，我和张萧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实际上，我跟她的确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对我来说，这场与苏瑶奇遇的片段却影影绰绰在心头挥之不去，请不要误会，对于曼曼的忠诚，诸君根本不必怀疑，但对于苏瑶方方面面的改变，确令我为之所动，虽然我不能左右苏瑶的情感，但我仍然希望她能够找到她的幸福，尽管她的幸福不该也不能是我。

    上午的签约仪式搞得比较隆重，但签约之前的谈判双方确实唇枪舌剑互不相让，争论的焦点落在了驻华工作人员的年薪补贴上，按照苏伊士能源的意思，集团委派十二名技术人员的年薪补贴合人民币至少需要400万左右，带队考察的领导希望能将补贴压到一百万以内，处长将任务交给主任，主任交给了我。我当然不是吃素的，来之前我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把相关的政策法规，国际通用做法研究了个透。

    但集团的负责人更难缠，他似乎对于我的絮絮叨叨的阐述十分不满，以拒绝在合同上签字为由，丝毫不做退让。

    “张萧，”我对坐在一边的张萧说，“你告诉他，合同签不签，谁的损失最大，这还用说吗？关于委派驻华人员，我们可以退让，但是我方要求聘任贵集团技术人员，而且时长不超过三个月，除非贵方在技术方面有所保留，否则三个月的时间，我方保证将技术消化与融汇，我方相信贵方对此次合作的诚意，在技术层面绝对不会有所保留，同时我方因贵方的态度和诚意，建议分批支付技术转让费用。”

    苏伊士负责人听到张萧的翻译后，一脸愠怒，但他仍然保持了一个集团负责人应有的姿态，在经过与其他高层叽里咕噜一阵交流之后，他们做了退让，降低了补贴额度。

    我一看他们有所松动，乘胜追击，挑明了告诉他们，美国一家能源集团掌握着与苏伊士能源不相上下的技术，优势也相当明显，而且美方开出的条件更为宽松，因为美国对于废旧能源利用技术是有补贴的，这一项补贴完全可以抵消驻外技术人员的费用，既然我方愿意出资补贴，苏伊士能源必须降低技术转让费用，才能获得与我方合作的资格，否则，在能源利用形势大好的情况下，如果美方获得这一资格，必然在我国内会迅速拓展开市场，届时苏伊士能源损失有多大，不用想都能明白。

    说实在的，在陈述这些之前，我根本没有同处长和主任进行过交流，完全是自作主张，但美国的那家能源集团不是我杜撰的，确有其处。看到处长对我的慷慨陈词不断点头，我想，我是做对了，一番心血总算没有白费。

    最后，苏伊士能源不仅大幅降低了技术转让费用，而且在驻华技术人员的费用上大开绿灯，其实我明白，这些所谓的费用，大部分都是他们凭借技术优势，强行索要的，对于他们来说，肯定是多要一点是一点。

    签约仪式后，苏伊士安排了酒会和午饭作为招待，酒会上，处长端着红酒与我碰杯，还称赞了我几句，张萧看到了还冲我挤了挤眼，我还忍不住为自己的口舌之利小小满足了一把。

    回去的航班定在了午夜12点，晚十点，集团的车将我们送到了机场，在候机室里，我百无聊赖地将手机开机，林曼曼的短信就适时出现了，那一条条短信，透露着她无比的牵挂和贴切的问候，字字句句，让我陷进对她深深的思念之，尽管窗外的初春乍暖还寒，周身却洋溢着无限的温情。只有曼曼，只有想到她，我才能有一丝安然和放松，那种感觉，就是家。

    曼曼，想你。我就回去了，很快，我在心里默默说。飞机从戴高乐机场到武宿国际机场历时19小时，航班到达后，已经是早七点多了，商务厅负责接机的人员开车将我们接回商务厅，向厅领导做了汇报之后，领导特意给了随行人员两天假期。

    早饭都没顾上吃，我直接给林曼曼打了电话，她已经上班了，打了一辆车，我向公司飞奔而去。

    走到半截，我忽然想到，在法国短暂停留的几天里，除了无缘到战神广场欣赏法国举世闻名的埃菲尔铁塔，更没有时间去大街的梧桐树下体验一刻的浪漫氛围，甚至连答应为林曼曼准备的礼物，我都无暇顾及，心里忍不住一阵懊恼，路过一家金店的时候，我让司机停下，径直走进去倾尽囊所有，为林曼曼买了一枚心形的钻戒，我想，无论我带给她的是几元钱一枚的玻璃戒指，还是数万元一枚的晶钻，只要把所有的**灌注其，她就一定会开心。

    到公司的时候，差不多点了。尽管我小心翼翼地往楼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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