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许茂云传出喜讯[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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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屋守着白露听见内房门关闭上闩，连忙退了出来，吩咐厨房备下热水，有几分心不焉地回了耳房。小雪正绣荷包，看她进来便道：“怎么没那边守着？”

    白露笑笑：“一会儿要备着热水送进去呢。你这是给小满绣呢？”

    小雪一听就明白屋里做什么，脸上红了红，道：“我姐姐四对，送如鹂四对。这些小东西，免不了要用。”

    白露就着她手看了看：“你针线好。我不成，不敢送这些东西，从前得几尺松江布还，一人一份儿，但愿她们别嫌寒酸才好。”

    小雪笑道：“这说什么话。松江布是好东西，谁会嫌？只是你该留着做嫁妆。”

    白露低头不语。小雪觑了觑她面色，一面飞针走线一面自言自语地道：“我姐姐和如鹂都是有福气，嫁个实人做正头娘子，吃穿不愁，日子顺心。依我说，咱们就算那很有福气了，主子实心实意替你谋个好出路。远不说，就说县主那边丫鬟，何曾有几个好下场？原来春娇秋婉那是素来跋扈，自作自受也就罢了，如今陪嫁过去那几个，秋雨前几日又被撵了。姚黄也是王妃身边得用，又跟着县主陪嫁过去，如今还不是天天发着愁，哪次回来不是一脸愁容？她今年也二十岁了吧，我看县主也没替她想过配个什么人家。”

    白露低声道：“我知道。世子是念着情份——”顿了一顿，有几分艰难地道，“世子妃，也是真心替咱们打算。”这话说得艰涩，说完之后却又觉得有几分轻松。

    她这一样一说，小

    她这一样一说，小雪倒不好说什么了，半晌才道：“姐姐若想通了就好了。”

    白露苦笑了一下，头又慢慢低了下去。

    绮年第二天醒过来时候觉得身上酸溜溜，哪儿都不大自，一睁眼见窗户上都大亮了，吓了一跳，坐起来手往旁边一摸，早没人了。如鸳抿着嘴端了洗脸水进来：“世子去衙门里了，外头事儿奴婢们都安排下去了，外头只知道世子妃正忙活这些日子送礼事儿呢。”

    “死丫头！”绮年一半放心一半也有些脸红，假意嗔了如鸳一句，起身漱口洗脸，一边又道，“明儿要三春山房给周大人饯行，你悄悄叫小杨去外头单独采买了来，直接送到小厨房，走咱们院子账。”这么多年赵燕恒跟周镇抚都是私下里打交道，如今饯行也还是私下里来好。

    如鸳一一答应，熟练地替绮年梳头衣。绮年从镜子里看了看她：“你比如鹂还大几个月呢，如今她都要出嫁了，你心里也没个可意人？”

    如鸳脸一红：“奴婢也没多大呢，世子妃就想着往外头赶人家了，敢情是用腻了奴婢了？”

    “全是歪理！”绮年笑着斥了一句，“这不是为你好么。”

    正说着，如菱进来了：“世子妃，林家娘子和林姑娘过来了。”

    绮年进了偏厅，苑氏和林悦然已经坐那里，还抱着苑氏儿子。小男孩儿长得不像苑氏，倒有几分像林悦然，到了陌生地方有些紧张，睁大了眼睛搂着苑氏脖子不撒手，弄得苑氏要起身见礼都不大方便。

    绮年紧走两步止住她：“林嫂子别这样见外。这是哥儿？好一双精神眼睛。”

    苑氏笑道：“认生，家里没怎么出来见过生人。宝哥儿，这是王妃姑姑，你看，你戴长命锁还是王妃姑姑送呢。”

    绮年连忙道：“宗人府还没回复呢，林嫂子可别这样叫。”

    苑氏笑道：“外头都传遍了，也就是几天工夫。世子原是嫡长子，继承郡王位名正言顺，宗人府不过是走道手续罢了。我们姑嫂两个是特意来给世子妃道喜。”从善如流地改回了世子妃称呼。

    绮年看看林悦然。两个月前林家老爷和林夫人孝期已经满了，可是林悦然仍旧穿着素净湖绿色薄袄，下头蜜合色裙子，头上只有几枝素银钗子，打扮得比如鸳她们还不如。人也还是那么瘦，虽则比那些日子瞧着好些，也仍旧缺乏血色，眉眼之间全无十七八岁少女活力。绮年看着就不由叹了口气：“妹妹脸色还是不大好，该好生补养一下才是。”

    苑氏眼圈倏地就红了：“妹妹就是心怀郁结，悲伤太过缘故。我们姑嫂两个，我是个寡妇，又拉扯着儿子不好出门，

    儿子不好出门，妹妹也是见天地就那小院子里，胸怀不开也是有。”

    “如今妹妹出了孝期，若愿意也跟我出去走动走动罢。”林悦然年纪也不小了，还是要说亲事。罪臣之女，虽说皇帝亲口说罪不及妇孺，这名声也是不好，想结什么好亲事是没有了。但毕竟曾经是官家小姐，若说随便嫁个市井之辈也是不行，还是得往那乡绅有耕读之家去瞧瞧，虽无仕途，但也能说得上话，不至于相看无言。当然，首要还是让林悦然出去走动走动散散心，否则一直这种病怏怏模样，谁家也不会想娶。眼前就是二月二，三月三，都是出去踏青游玩日子。

    苑氏闻言，那眼泪就直掉下来：“除了世子妃，谁还肯这样照顾我们。我今日来，实是厚着脸皮来求世子妃。我娘家哥哥前几日寻来了，说我母亲家中卧病，怕是没几个月了。我想着回去伺候她一程，却又不放心妹妹独自那里住着，少不得厚着脸皮来求世子妃，照顾她几个月。”

    绮年皱眉想了想：“既是林嫂子母亲要人照顾，你回去孝也是应当。我且跟世子商量商量，回头再给林嫂子回信罢。”郡王府当然有是院子，但这毕竟是赵燕恒家，上头还有昀郡王呢，再加上林悦然身份，她可不能自己做主。

    苑氏千恩万谢。林悦然脸颊浮了一层红色，低头道：“给姐姐添麻烦了，若是，若是不方便，我就还那里住着，只要姐姐多派几个人看好门户也就是了。”

    苑氏马上反驳道：“那怎么成？妹妹还是未出阁姑娘，独个儿住着，没有闲话也要传出闲话来。如今咱们本来就是这样子了，若再传出什么有损名声话来，妹妹你往后日子就越发不好过了。”

    绮年点点头。苑氏这话也是有道理，一个未出嫁姑娘自己住，就算身边婆子丫鬟围一群，平日足不出户，也是于礼不合，有人要嚼舌头：“待我跟世子商量商量罢，妹妹也别担心，总有办法。”接进来住几天也成，只是接着就是赵燕好出嫁，赵燕平成亲，就是接进来了也顾不上她。

    苑氏看今日目已经达到，便起身告辞，出了郡王府大门上了驴车，苑氏才伸手林悦然额头上戳了一下：“你今儿是怎么了？来时候不是都说好了么，怎么突然说起还那院里住着话？我这里费了半天力气厚着脸皮求了世子妃，你倒好，险些一句话就把事搞砸了！”

    林悦然被她戳得向后仰了一下，嗫嚅道：“我，我觉得这样不好……”林老爷从前也是有妾室，虽然没有生下庶子女来，但林夫人也不怎么喜欢她们，林悦然自然也不喜欢。

    “哪里不好！”苑氏要被她气死了，“我晓得你想什么，可你想想，世子马上就是郡王了，按制是可以有两名侧妃四名侍妾！你不去，自有人去。若是公公婆婆还，你哥哥还，那嫂子是万万不能让你去做侧室，可如今怎么样？咱们三人就靠世子妃每个月接济银子过日子，将来不说宝哥儿要读书上进事吧，就说你总要出嫁，嫁妆哪里来？就是不提嫁妆，你要嫁个什么人家？妹妹哟，如今不是你家做千金小姐日子了，你得好生想想！咱家这样子，好人家哪里肯结亲？难道你是要嫁到乡下人家，还是京城里找个掌柜伙计嫁了？不是我说，咱家现这样子，能嫁到郡王府里那还是高攀了。若不是现郡王爷两个侧妃出身都不高，恐怕你想嫁人家都不要！”

    林悦然被她说得眼泪汪汪。苑氏看她这样子，又嫌她没出息，又觉得她可怜，叹了口气道：“咱们姑嫂两个都是苦命，我这辈子，既然有了宝哥儿，也就守着他过一辈子了。可是我娘家什么样你也是知道，将来能帮上宝哥儿什么？宝哥儿可是咱林家唯一根苗了，将来就指着他有出息，顶门立户，光大门楣呢。可是这光大门楣是那么容易事么？就说你大哥吧，若不是有公公提携着，哪里年纪轻轻就能得了官职？可是宝哥儿如今有谁提携他？且还顶着个罪官之后名声，你说，谁肯提携他？”

    林悦然看着正一边抓点心吃宝哥儿，眼泪一滴滴地落下来。走时候，绮年给她们包了好几样细点心，宝哥儿一样也没吃过，正吃得开心呢。苑氏看着儿子，不由得也滴下泪来：“没爹孩子，长大了都要受人欺负。”

    “嫂子你别说了，我去。”林悦然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苑氏拍着她后背道：“别哭。若是别人家，嫂子也舍不得你去。可是你跟世子妃是许多年交情，婆婆生前又对世子妃好，你去了，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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