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蓝田山居[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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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说：“温衡是很厉害，容止也厉害啊，在岸上给我们加油。”

    两个小孩得到了夸奖，笑闹着跑上前去了。卫夫在身后连声叫他们慢点，又坚持要接过阿娇手的水桶。

    阿娇拗不过她，只得给了她。

    一时间，两个人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卫夫先起的话头，犹犹豫豫却到底肯定地说了出来。“娘娘，您似乎不喜欢夫。”

    阿娇一惊，侧目望向她。真是心思柔腻，阿娇以为自己隐藏的够好，面上该笑的笑，该说的说。

    “为什么这么说呢？”

    卫夫眸光流转，低声地说道：“娘娘，您是因为夫曾经做过平阳候府的歌女吗？但那不过是公主的意思，于夫是养活家人的来源。”

    她说的没错，她是身不由己。

    即便她削尖了脑袋想往上爬，谁也不能说她错。

    阿娇停住脚步，轻轻地问她：“你后悔吗？倘若你能承蒙恩宠，你现在就是后宫的娘娘，风光无限，荣华富贵。”

    卫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头说：“娘娘，那都是不可能的事。”

    阿娇没有笑，一字一顿地问她：“那如果有呢？你会后悔吗？”卫夫，之于陈后始终是一个蚀骨噬心的名字。

    卫夫吃惊于阿娇的认真，她有些迷惑：皇后既然如此在意，为什么又坚决不肯回皇宫去呢？皇后的考虑她不明白，但是皇后眼下的问题回答起来却是容易的很。

    漫天霞光，卫夫望着一双儿女，脸上洋溢着幸福认认真真地回答道：“娘娘，夫的前十四年或许还是灰暗的。但在嫁给我夫君后，又生下这一双儿女后，夫觉得上天是格外怜爱夫的。”

    她本就生的美，映衬着玫金色的霞光更是叫她看上去还如二八少女般娇嫩可人。阿娇听的出来，这番话是卫夫发自肺腑地说的。

    她的美，因为幸福愈加的光彩照人。

    阿娇深深地叹了口气，含着感慨说：“我不讨厌你，是你们一家人救了我。我也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看到你难免想起平阳，想到过往的一切。”

    想到你本该是我今生最大的死敌，却能这样和谐地走在一起。

    卫夫默然不语，心想看来还是宫过的不快乐，皇后即便身份高贵，但又哪能像自己**君这样神仙眷侣呢？

    的确，卫夫同王永安这一世的的确确叫人羡慕。一生一世一双人，天底下有几个女有这样的福气呢？单从这样说，历史上的陈后，现在的阿娇都比不过她，卫夫始终不算输家。

    第二天一早，阿娇就提出要走。

    她的脚早就好了，只是舍不得卫夫一对可爱的儿女。

    眼看天一天比一天凉了，等下雨了就不好走了。再说她一直没有踪影，接应的人也该急坏了。

    阿娇说走就要走，温衡和容止最舍不得她，一直缠到她说以后再来看他们才同意阿娇走。

    阿娇不认识出山的路，自然是王永安送她出山。温衡闹着要去，也跟上了。卫夫抱着容止，站在院里目送他们走到人影都看不见了还站在那。

    她站在秋天的太阳里，想到的却是皇后问她的问题。如果她能得蒙恩宠，她会不会后悔？

    卫夫抱紧怀的容止，坚定地再一次回答自己：不会。

    天家之，只有君臣，哪有夫妻？

    以色侍人，悲哀。她与王永安这一辈，胜过人间无数。

    卫夫轻轻地亲了一口容止，问她：“容止，冷不冷？娘给你加件衣服吧。”

    山风秋瑟，到了正午时候才缓过点温度来。等到了下午，阿娇才到了蓝田县上，王家父送到这里阿娇说不用送了才回去。

    阿娇穿着的是卫夫拿棉布新给她做的衣裙，所以在这县城上并不惹人注意。倒是天生的不凡容貌，叫人对她多看两眼。

    青石板的路面，木头的小酒楼，沿街叫卖的小吃。阿娇沿着县上一个老头给她指的路，终于到了县上最为偏僻的一处客栈。

    这是原先约好的见面地方，但是因为阿娇出了意外，也不知道原来等着的人还在不在这。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往里走去。

    店根本就没有生意，但却打扫的很干净。老板娘正在柜台后有模有样地唱着小曲，声音妩媚动人。阿娇连问了两声，才把她从曲唤了出来。

    老板娘被打断了，有些不快地转过身。她估摸着三十左右，柳眉，水蛇腰，穿着一身合身的衣裙，风情万种。她慢慢抬起头来，有些不快。“都说了这几天歇业，歇业的，门口没有牌啊。”

    这倒是真的有，但阿娇不得不进。

    老板娘没说完的话在一见到阿娇后戛然而止，她喜上眉梢地望向阿娇，快步走出来关上门后，规规矩矩地拜倒在地。“竹歌见过主。”

    竹歌？接应的人的确叫竹歌。

    阿娇没有答话，只看着她。果然见她解开衣裳，露出手臂上纹着的太皇太后钟爱的蔷薇花，又细细说起几年前的匆匆一面。阿娇这才相信，放松下来，扶起她：“我原来还怕，你等不到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竹歌一边引阿娇上楼一边轻声说：“属下真的急坏了，不过属下想主说好是在这里见面，绝对是路上耽搁了。”

    阿娇便简略地把不慎迷路误入深山，又踩了猎人夹的事情说了一遍。太皇太后生前掌控汉宫里里外外，手底下自然有一套放心得用的人手。

    除开明面上的，还有一些散落在民间各地，收听消息，作为耳目。正好长安城周围的蓝田县有一个，正好可以作为接应。

    这夜阿娇就在客房住下了，竹歌就睡在她隔壁。以后该怎么办，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暂且在这蓝田县住下吧，听竹歌说宫传来消息期门军在她坠马的地方足足把方圆十里都翻编遍了。

    还是别轻举妄动的好，谁知道现在安不安全？

    阿娇虽然叫刘彻说傻，但是这点上却灵光了。

    期门军虽然撤回来了，但刘彻更大的顾虑是怕事情宣扬出去。

    自从拿到阿娇确切毒害武安侯的证据后，刘彻就几乎肯定阿娇这是离宫出走了。但是不管阿娇想不想回来，他都要找她，即便她不想回来了，也该当面告诉他。

    张汤自然是暗访的不二人选，刘彻在一个午后风轻云淡地告诉他皇后失踪了，叫他去寻回来，

    至于为什么失踪？这绝对不是他应该关心的问题。

    张汤按捺住错愕，躬身退了出去。

    虽说依据时间范围，皇后最多只是到了洛阳，但张汤还是在全国最大的几个城市如邯郸、临淄、陶（山东定陶）、睢阳（河南商丘县南）寿春（安徽寿县）、洛阳等地严加搜寻，对出入城门的年轻女多加注意，梳理街道，盘查新来人口。

    阿娇叫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她就住在长安城附近。

    竹歌的客栈虽说偏僻，但到底是在县上，新来的人总是打眼。阿娇想来想去，还是叫竹歌把客栈卖了。又看好了蓝田山脚下的一处院，找了个晴天搬进去了。

    阿娇叫竹歌和宫里断了联系，这是最保险的办法。至于吃穿用度，阿娇陆陆续续地往宫外送了一些珠宝首饰出来，现在全都叫竹歌取了回来。

    蓝田山脚下稀稀疏疏住着大概有二十几户人家，跟阿娇住的最近的是一户姓牛的人家。

    阿娇同竹歌搬进来的第二天，他们就上门拜访了，还问有没有帮忙的地方。民风淳朴，可见一斑。

    也是托他们的福，阿娇才知道汉代稍微富裕点的人家过冬都要打炕。

    原来，炕在汉代就有了。

    原来，这不是东北人民的专利。

    阿娇再次刷新对古人智慧的认知，转头兴高采烈地叫竹歌去县上叫人打炕。冬天，还是两千多年前的冬天，很冷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蓝田山居[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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