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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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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哑然:事实上他因想要破案,自然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虽不能检验尸身,私底下却问起袁先生,又传问伺候小姐的丫鬟婆等。

    被他逼问之下,那些婆丫头们抗不出,果然吞吞吐吐地供认了:袁小姐被玷污那夜,床褥上的确有落红痕迹,甚至贴身的衣物上还有些“脏东西”……只不过因袁大人不许声张,故而都私下里偷偷地烧了干净。

    也正是因此,让黄诚确认这犯案之人不是鬼怪,必然是*!

    可是这些话,当然不好就对着一个小丫头说的明明白白。

    然而听云鬟这般问,却让黄诚纳罕,竟猜不透她到底是不是明白了他的所指……

    黄诚便咳嗽了声,竭力正色又道:“是,我确认是人,然而……这却更叫人不明白了,当日王闫杀人被判秋后处斩,原是验明正身了的,早就死了之人,如何能死而复生又来做恶?这是疑点之一,第二,则是若他果然死而复生,又如何能在这楼上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云鬟点头道:“大人认定犯案的是人,便已去了一个最大的疑团,如今剩下的,也一个一个解决就是了。不如先从这犯案者的身份上先查起来。”

    黄诚见她恍若无事,一脸认真肃然地,他也便放松下来,眼透出一抹笑意,道:“凤哥儿跟我想的一样,前日我亲去了洛川县,详细问起去年王闫被斩的经过,但凡沾手的人,都有记在册,我正叫秦捕头一一暗查,看有无疑点,另外,也正要安排……想开棺查验王闫的尸首呢。”

    云鬟想不到他竟做到如此地步,不由叹道:“大人果然心思缜密。”

    黄诚苦笑道:“殊不知这样做是极得罪人的?若非上头压得紧,洛川县早就翻脸了,试想他已经定案处斩了的,我又来疑心他……且不论结果如何……”

    云鬟道:“大人不必畏首畏尾,只问心无愧罢了。他倘若是清白无咎的,又翻什么脸?他倘若真的行事有失,自然得罪有应得。”

    黄诚禁不住莞尔:“越听你说话,越不信你只岁而已,难不成真是什么精怪?”因怕云鬟不喜自己这样说,黄诚又道:“倘若是精怪倒是好了,既然是鬼来犯案,我有了你相助,难道还怕他不成?”

    云鬟只得勉强一笑。

    两人在屋内转了半晌,也并无所获,黄诚道:“这儿终究死过人,而自打小姐出事后,便关门闭户,再不曾开窗,只怕你呆的太久了,对你不好。咱们且走罢。”

    云鬟转头又将屋内各色陈设、地方等看了一会儿,便随着黄诚往外而去。

    将下楼的时候,云鬟问道:“是了,我听闻小姐自缢那晚上,那贼又出现过,是丫鬟嫣红目睹的?”

    黄诚道:“不错,只可惜这丫鬟因受了惊吓,此刻有些神志不清了,我问了她几回,她只叫有鬼。”

    当下云鬟便不再问,因楼梯狭窄且陡,黄诚便走在前,走两步,便停下来照看云鬟,到了二层楼处,云鬟道:“这是做什么的?”

    黄诚道:“是小姐的书房。”因见云鬟张望,他便掏出钥匙,也将书房的门打开,引她入内相看。

    这一层却比小姐的闺房更清幽了,迎面便是两排书架,左手边是一张美人榻,右手边靠窗户横着长书桌,上头布置房四宝,另一侧,却还放着一架琴桌。

    云鬟绕着看了一遭儿,也并无甚异样,只瞧见字纸篓里仿佛有一团写坏了的纸,揉成一团扔在里头。

    云鬟不由道:“这里藏书甚多,可见袁小姐是个才貌双全的女,竟遭遇这等飞来横祸,可惜了这般金玉之质。”

    黄诚也是心有戚戚然,道:“不错,难道果然是红颜薄命不成。”

    两人看过了,叹了几句,才又下了楼,踏出绣楼的一刻,才觉得楼内那股隐隐霉朽压抑的气息一扫而空。

    衙差们复又锁了门,黄诚陪着云鬟往外而行,走了几步,回头看这座小楼,苦笑叹道:“因上回王闫之事,袁家才搬离原本的宅邸,只为看这小楼安稳,只要锁好门扇等,寻常之人是万万侵扰不得的,平日里更是规谨严防,不许一个外人踏足,没想到仍旧不免……”

    只能叹造化弄人罢了。

    黄诚因想着去跟袁老先生道别,谁知老先生先前回房之后,又恸哭了阵儿,竟晕厥过去,此刻正请了大夫来救治。

    两人闻言,自不便打扰,便等在外间,听说老先生醒来之后,便才告辞出门。

    原先两人上楼查探之时,阿泽只在楼外等候,见云鬟出来,才随着一块儿往外。

    袁家早给云鬟备好了车马,将上车之前,云鬟因见黄诚满面忧色,便道:“大人是在担心破不了案么?”

    黄诚叹道:“我看老先生这般……若还不加紧破案,只怕他也撑不住了。”

    袁老先生本就年高,遭遇此事之后,更如风残烛一般,这段日来已经憔悴非常。

    云鬟是知道失去至亲滋味的,闻言心也是一痛,竟不敢再想,忙让自己转开心思,胡乱去想别的。

    正此刻,黄诚探手入怀,竟掏出一张字纸来,因对云鬟道:“我自接手此案,日夜悬心,更是随身带着此物,以为警示……”

    云鬟忙抬眸看去,却见白纸之上,墨迹淋漓地写着八个字:冤魂索命,王闫所杀。

    虽是在青天白日底下,眼见如此,仍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觉着森森冷意。

    云鬟白着脸,道:“这便是袁小姐的绝笔遗言了?”

    黄诚点头,把纸张小心地又叠起来,重新揣入怀:“我先前从不晓得,难以破案竟是这样煎熬,这两日我一闭上眼,就仿佛也能看见袁小姐向我哀哀痛哭一般……”

    云鬟见他面有憔悴之色,不由有些担忧:“大人也还要善自保重才好。”

    黄诚举目远望,摇头道:“凤哥儿放心,此刻我虽然苦痛煎熬,却觉着自个儿是活生生活着的,不似先前……”

    黄诚吐了口气,重又振作道:“不管如何,我都要尽力而为才是。”他低头,向着云鬟笑了一笑:“一来,是对得起陆兄,二来……绝不会再让你这小丫头看扁了我。”

    两人相视之间,云鬟不由也一笑,当即一个上马,一个上车,同行将到了鄜州县之时,才彼此分开。

    不提黄诚自回衙门,只说云鬟乘车回素闲庄,马车正行走间,云鬟忽地看到车窗边上人影一晃。

    云鬟因心想着袁家之事,起初不在意,不料过了会儿,那影又是一闪。

    云鬟方留心起来,举手掀起帘,果然便看见阿泽正在车窗边上探头探脑地,冷不防见云鬟看过来,少年先是一愣,继而便笑了笑,笑隐隐有些讨好之意。

    云鬟不动声色,只问道:“做什么呢?”

    阿泽见她静静默默地望着自己,不苟言笑之状,虽是个孩的容颜,却竟叫人不敢小觑,他心暗暗叫苦,便道:“我、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小姐你要跟着那知县去洛川呢?”

    原来这一道儿上,却是让阿泽有些大开眼界,先是这“小主”忽地娇纵发作、要去凶案现场也就罢了,那“黄知县”更不知是哪根筋儿不对,竟隆而重之地陪她前去,两个人似乎还“相谈甚欢”,彼此都是一脸郑重……

    云鬟见问,便道:“你没听闻那案么?这样离奇,你莫非不好奇真相为何?”

    阿泽皱眉,——集市上云鬟跟林嬷嬷等在茶馆内吃茶之时,他就在门口,自然也听见了那些茶客的言语,阿泽便点头道:“我自然是好奇的,然而……又有何用?”

    云鬟扫他一眼,并不言语。

    阿泽莫测高深,自己讪讪地一会儿,眼见前头素闲庄将到了,便又唤道:“大小姐……”

    云鬟目不斜视,也不看他,只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呢?且直说就是了。”

    阿泽心头一跳,竟不知她怎么看破了自己别有心思了。然而却来不及迟疑,忙道:“上次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玩笑话,大小姐你……你可不可以当作没听见的,尤其是……”

    只因上次他跟阿雷在背地里议论“回京”之事,竟给云鬟听到,此后巽风更是嘲讽警示了他几句,是以阿泽一直心惴惴不安,今日得了这空,便想求一求云鬟。

    起初他的确是不把云鬟放在眼里的,毕竟他从小儿见过的显贵要人等多了去了,且又年少,自热血沸腾、想着做点儿顶天立地的大事,至少也要跟在四爷身边儿才对。如今被发配在这偏僻所在,守着一个**臭未干的小丫头,他自然不如巽风阿雷等沉稳,便有些不忿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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