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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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给她拭泪的姿势。

    云鬟陡然皱眉，便又后退一步，赵看看她，又看手的汗斤，道：“虽说是我用过的，不过爷也不脏，你总不会嫌弃罢。”说着便又递了过来。

    云鬟举手一推，对上赵端详的眼神，便道：“爷怎么会来这儿？”

    赵见她不接汗斤，便又塞回怀去：“你不是伤着了么？我过来瞧瞧你伤好了不曾，然而你有心跟这些家伙们来垂钓，可见无甚大碍。”

    云鬟点了点头，定了定神，方道：“是了，上回的事，我还不曾多谢爷呢。只不知道爷又怎么会去素闲庄？”

    赵知道她说的是王典等在素闲庄闹事一节，便笑道：“为何你好像对我很是警觉提防？总是问长问短，莫非是怕爷对你不利？我去素闲庄，不过是因听了几次有人提起，故而想过去瞧瞧罢了，何况你又是庄主，我自然更是喜欢了。”

    这一番话，意思倒是歪打正着。

    云鬟却仍是不动声色，只道：“我同爷并不熟络。”

    赵笑道：“一回生，二回熟，怕的什么？”

    云鬟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眼底的冷意却更盛了几分。

    赵却忽然又琢磨着说道：“你说跟我不熟，怎么方才跟那捕头说的很是投契似的，你倒是跟他很熟呢？又跟他说什么，鬼鬼祟祟的，见了我就不说了……”他忽然问道：“总不会是你们在背地里议论我呢？”

    云鬟心头一跳，对上赵含笑的眼神，虽不知他这话里真假各自几分，却仍面不改色，说道：“爷又说玩笑话了。”

    赵白眼看天道：“谁知道呢？”

    两人说到此，便见小狗儿等跑了来，因问云鬟为何鱼钩上不加饵食之事，又给她看已经钓到的鱼，云鬟挨个看了看，果然见各有斩获，不由笑道：“都很好，我又落了空了。”

    忽然阿宝道：“凤哥儿哪里落了空？”

    云鬟道：“我一来懒惰，二来我的鱼钩虽不是直的，却无饵食，鱼儿不来咬，自然落空了。”

    阿宝听了，便笑嘻嘻地去取了云鬟的竹篓来，递到她跟前儿道：“你瞧，何曾落空呢？”

    云鬟莫名其妙，便低头看了一眼，却不由吃了一惊，原来鱼篓里头大大小小地竟有四五条鱼。

    云鬟怔道：“这是……”

    阿宝跟众孩童只是笑，也不回答。

    此刻赵在身后看到这里，便道：“我知道了，多半是这河里的龙王爷看你生得惹人怜，所以命他的鱼鱼孙们自己跳上来，跑到你的鱼篓里来了，好不叫你空手而归。”

    云鬟此即已经明白，自然是阿宝小狗儿他们不愿自己一无所获，便偷偷地把他们的鱼放在自个儿的竹篓里。

    不料众顽童听见赵这样说，便都笑道：“是呢是呢，我们便看见鱼自个儿跳上来的。”

    云鬟不由苦笑，赵不知何时又站在她的身侧，便悄声道：“你瞧，你虽然想做那‘宁在直取，莫向曲求的姜太公，却仍是有人看不过眼，非要你到手不可呢。”

    云鬟听到“宁在直取”一句，这才忍不住色变，便定睛看赵，却见赵又扭头对阿宝等道：“你们倒果然厉害，我从来不会钓鱼，因坐不住，总是想擎起杆来看鱼儿有没有上钩……是以鱼儿多半都给我吓跑了。”

    阿宝跟孩们大笑，因见赵说话风趣，又听如此，便纷纷地传授他钓鱼之技巧，他们童言童语的，且又七嘴八舌，赵竟也难得地听着。

    云鬟冷眼看了半晌，等众孩童停口之时，才抽空对赵道：“爷如何知道那一句话？”

    赵笑道：“难道只许你知道不成？”

    云鬟无言以对，想了想，便又道：“爷……觉着这句话如何？”

    赵只略一想，便道：“有些荒谬。”

    云鬟拧眉看他：“那若是换了爷，当如何行事？”

    赵眼珠儿一转，便挑唇，轻声低语般道：“换了我么……便是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他说这话的时候，却仍是笑得浑然无意，也没什么认真杀机。

    云鬟却已微微地毛骨悚然。

    偏偏这会儿阿宝仰头看着赵，道：“小哥哥，你既不会钓鱼，我便也送一条给你罢。”

    赵噗地一笑，说道：“你好容易钓的，我怎好意思收呢？何况……我虽不会钓鱼，却也有别的法……”

    众人都诧异，赵低头看了会儿，捡起几颗小小地石，便走到河边儿，他靠近河畔，眼睛觑过去，——河畔水清见底，时不时可看见草鱼贴泥游过，在水草之嬉戏。

    赵手握着石，掂量着看了片刻，忽然之间扬手出去，石一颗颗脱手而出，流矢一般没入水，却是毫无虚发，极为准确地打了水底的鱼儿……可这番动作快的叫人目不暇给，等众人反应过来之后，已经见水面上慢慢地有被打晕或者打死了的鱼儿漂了上来。

    阿宝跟众孩童惊喜交加，仗着会水，便欢呼着跳进水，七手八脚地把那些鱼儿一一捞了上来，却见有的比自己钓上来的更大，顿时又是一片欢呼。

    而自始至终，赵便只微微带笑，站在在河畔看而已。

    云鬟见他露了这样一手，便道：“这就是爷所说的宁可错杀一万？果然是好手段。”

    赵回头看她，忽然说：“我虽还不错，只可惜仍比不过白侍郎。”

    云鬟一愣，不知他因何忽然提到白樘。

    赵见她眼透出疑惑之意，便道：“那天他在庄里把王典打死，鄜州县衙的仵作将尸首带回，你可知此人死因为何？”

    云鬟道：“我又如何知道？”

    赵笑说：“可见秦晨没有告诉你，我倒是越发好奇你们背地里说什么了……是了，我索性跟你说，那王典的死因，是天灵盖被击碎而亡，连整个头骨都已粉碎，可表面儿却偏一点外伤都没有，鄜州县的仵作都惊呆了。嗯……你说白侍郎如何？”

    云鬟淡淡道：“果然是极为了得。”

    赵道：“只是这几个字？”

    云鬟奇怪地看他一眼：“不然要如何？我虽还小，却也早听过白大人的威名，他自然是天神一般，那些魑魅魍魉见了他，只有败逃俯首受死的份儿而已。”

    赵哈地一笑：“你倒果然格外推崇他。”

    云鬟问：“如何听你的语气，仿佛不以为然？难道白大人不是值得人人敬仰推崇的？”

    赵竟冷冷笑笑，又傲然道：“他自然是不错，可我将来会比他更强。”

    云鬟听了这一句，不再说什么，只是抬头轻轻一笑，便抱着书转身而行。

    身后赵望着她的背影，忽地提高了声儿，说道：“你不信？你且等看着就是了。”

    云鬟也不回头，只是把那本裹着书衣的书握着，向着赵扬了扬。

    阿宝见云鬟要回去，便也忙把各色渔具取了，追着云鬟一块儿送到了素闲庄。

    顷刻到了庄上，云鬟自回卧室，先把书好生放了起来，才靠桌边儿落了座，露珠儿便送了凉水湃好的百合莲银耳汤进来。

    云鬟吃了两口，这汤水虽能解暑气，却解不开她心忧闷，——“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呵，这一句话，却果然大有赵黼的风范了。

    云鬟不觉冷笑：果然并未认错他，然而前生从来不曾在鄜州遇见，甚至不知赵黼也曾来过鄜州，如今却是怎么了，风水倒换，这人竟主动撞上来，且如此自来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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