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殇之卷 第三十章 回明[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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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和瑞娘……”我望着他。

    “瑞娘，她有自己地打算。”韩信第一次躲开了我地目光，轻轻说，“她为你做了一身与你来时所穿衣近似的服饰，放在你房舍里。你们二人快走吧，事态瞬息万变，多留无益。”禾接过韩信递给他地纸筒，对我说“包裹给我，去换衣服。一会在你归来的那院见。”

    我只得转身折回去自己房间。矮榻上果然放着一套袄袍和裙，虽然质料不同，但款式颜色都非常像我穿来的那套。瑞娘……为什么一直没有看到她？

    “瑞娘呢？”我再度见到禾，问他。

    他不看我，只把镜拿在手里调动。

    “瑞娘呢？”我转问韩信。

    韩信在一旁站着，嘴唇紧绷，面色平静。却仍能看出他隐隐咬牙的动作。

    “她……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追问韩信。

    “珞儿！”禾的声音变得有警告的意味，“过来。”

    “你们先告诉我，瑞娘到底怎么了？”我站在原地不动。来回看他们两个。

    “今日淮阴侯称病谢绝赴宴，萧丞相亲自来探病。瑞娘去应付他，他却干脆把瑞娘请去了，说是吕后的旨意。然后，羽林骑就包围了府邸。他们已经明白淮阴侯地警惕，所以。改暗为明了。”默然几秒后，禾面无表情地说，“有宫内消息说，瑞娘被赐了鸩酒。“可是……”我望着韩信僵硬的表情，还想说什么，却与他们同时听见前院的鼓噪声。

    “他们来了。”韩信淡淡地说。

    “珞儿！”禾一把将我抓过去，“不要乱动。”

    我扭身望着韩信。他扫了一眼院门，然后看着我们，双眸深黯。

    “淮阴侯。我等就此拜别。”禾地口吻好似明天再见一般。

    韩信嘴角居然就起了一丝微笑，说“再会。”

    我第一次看到韩信脸上出现怅然的表情。他总是自信地、笃定无忧的，可是瑞娘……我无限伤感地拥住身前的禾。于如潮汐一般涌动的金色流光里，再度合上了久已疲惫的眼睛。

    四周安静下来。同时环绕我身地秋日阳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寒冷的空气和无边的夜色。天穹只有一道凹月牙，星光疏淡。而我们面前是一条波光隐现的河流。

    “这是我们脱身的那条河吗？”我问禾。

    “崇祯八年三月初八的凌晨，我们是从这里去了嘉定的。现在我们的船就快过来了，珞儿，”他拉住我地手，“待会要演得像一点。”

    “什么？”

    “船过来时，我们把身体打湿，然后在浅滩里等着他们。要装作刚从水里挣扎过来的样，记住了吗？”他看着我。

    “我明白了……可是禾，你的伤……”这可是三月地河水啊！

    “珞儿不也有伤么。可是没时间了，唯有如此。别怕，韩信把疡医的药给我了，这药有奇效地。现在，”他抓紧我地手，“下水！”

    初初进入水里，几乎说不明白是觉得烫还是冷。只觉得牙齿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紧紧抱着禾打颤。奇怪，想当初从船上掉进水里地时候，为什么没感觉这么冷？也许是当时太过紧张，顾不上了。但是此刻，我真是冷得恨不能立刻死了算了。“再忍一下，珞儿……”禾的情绪显然也不怎么好。

    这时，我看见一艘船如鬼魅一般出现。那是我们的船，现今显然已经伤痕累累，船头几人举着火把四处张望。看来在我们消失以后，他们终是脱离险境了的。

    “他们在顺流找我们。”禾松开抱着我的胳膊，“去浅滩石头上吧。”我抱着肩膀瑟瑟地去了。禾则拢起手到嘴前，对着船喊道“李——韶——”

    那船头一阵骚动，很快转舵往我们这边过来。

    禾转过身，淌着水来到我面前。

    我仰脸望着他，说“……”

    他掩住我的嘴，躬身把我抱在怀里。

    “不要说话，坚持一下。”他说，“我们已经回到大明了，珞儿。”

    “嗯……”我觉得脑袋已经开始麻木了。

    “还有，我已经决定了。我要……”

    禾说他要做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就连那船头越来越近的火光，都模糊一片。算来我好像一整天都没吃饭了，我的胃有疼痛，而且好饿，好冷，好累啊。不需要演戏，就很像我从船上掉下来溺水到半死的状态了。禾……我用最后一丝力气抬眼看着他。他见状，痛心地用脸颊贴紧我额头，嘴里不停说着什么。

    如果这是你的路途，如果你别无选择，如果你已然决定。

    那么不管你要做什么……就带着我，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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