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偃师[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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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屋的门开启，一位长发披散的清瘦男走了出来。他穿粗麻短打，脚蹬草鞋，一伸手抓住窗棂外的鸟，握在手里摆弄了一下，那鸟立刻不叫了。他方才转过身，朝我们走过来。

    这是一个面孔白皙的年轻人，大概才刚弱冠之龄，脸上存着落拓与不羁神色，边走来边打量我们。隔着篱笆站定了，扬扬下巴，问“何人？”

    “在下禾与宋璎珞，欲拜见偃师。”禾回答。

    年轻人歪歪头，说“谁引见？”

    “大汉淮阴侯韩公信。”禾道。

    年轻人闻言，哈哈一笑，把手那只鸟儿又往篱笆上一插。没错，是一插，我定睛一看，发现那只鸟儿羽毛齐整光亮，眼睛却黯淡无神，两只爪，居然是铜丝所就。

    鸟儿被插上篱笆的同时，旁边的篱笆霍然打开，露出一道门来。

    木屋里并没有别人。有的是一枕厚草席，席上一张瑟，堆了半间屋的木料、毛皮、金属和各种凿锤和不知名工具。草席旁边灶上的陶罐里咕嘟咕嘟煮着什么，散发植物的香气。一袭麻布宽帘挂在屋里，挡住了后面的空间。

    轻人抛来两张草垫，简单明了地说。

    我和禾跪坐在草垫之上，互相看了一眼。禾开口问道“敢问足下高姓大名？”

    年轻人取了两只陶碗，从陶罐里盛了两碗汤水，放在我们面前，然后自顾在对面草席坐下，看看禾，又看看我，掏出一根竹簪几下把头发绾起，带着一点讥讽之意说“难道韩信告诉你们，我是个女人？”

    我愣了一刻。传说偃师三十年造傀儡，他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年轻男？

    禾保持了处变不惊的良好传统，空首礼道“禾未曾了解足下详情，失礼了。”

    偃师搔搔耳朵，摇摇头“后世人都认为我是老头，或者起码是年男人，因为觉得我的技艺非少年可得。我并不介意，你们也不必挂心。喝汤。”

    我端起陶碗，啜了一小口。这味道有一点点像板蓝根，但是比它香了很多，甚至还有点奶油味道。我惊异地看了偃师一眼。

    他瞅着我，无甚表情地撇撇嘴“云梦山的香草，放心，没有毒，还可入药的。”

    禾喝了香草汤，思索一下，问“王何时去昆仑？”

    偃师停下了搔耳朵的动作，直直看着禾，继而“哼”了一声“你是想问我何日死么？”

    “我不想知道你何日死。我想知道的是这个。”他取出透光魔镜，放在身前。

    偃师看到那镜，脸上的不耐不见了。他问“韩信给你的？”

    “不。韩信并未给任何人，这是他对你的承诺。但他也没有销毁它，瑞娘将它跟韩信一起落墓，千年后为我一位叔父所得。叔父不得其解，后将他送给家父，家父传与我。我重访淮阴侯墓，守墓人早已断续，但其家传残卷终为我所得。里面有你给他的部分镜释，因此我知道了如何用它往来。但不知你把镜给了他，却还可以回周地，是如何做到的。”禾一口气说完，等待他的回答。

    偃师的笑很怪异，他反问“你想做王还是想长生？”

    “皆不是。”禾答。

    “那我可以告诉你，”他撩起袖，露出手腕，上面两道深刻疤痕非常刺眼，“再次用你的血。”

    再次？难道说，使用者唯有禾的原因就是，这镜用了他的血？我伸手拉过他的胳膊，撸起袖，看到一道同样的伤疤。我手颤抖着想抚摸上去，却被他抓住了。他收回胳膊，放下袖，对着偃师说“请教给我方法。”

    偃师眼里掠过一道阴霾，邪气兮兮地说“可以。”

第二十八章 偃师[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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