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预告[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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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戌年三月十八，禾走了。

    我并没有去送他，虽然我一直醒着。起床以后，红珊把一封信和一把钥匙拿给我，说是他留下的。

    信里说他安排了邱论炎打理为我送信事宜，如果我愿意给他写信，交给邱总管就可以。每封信仍然可以问三个问题。

    这人真是死脑筋！我把信纸丢在桌上。

    “钥匙是开哪里的？”我拿着铜钥匙问红珊。

    “是大小姐以前珠宝柜的钥匙，出嫁时留下了这个柜，钥匙由大公保管，大公说里面新装的东西都是给姑娘随意取用的。”她回答完，外面小厮来叫，便出去了。

    我起身打开梳妆台边的这个小木柜，里面分为两层，上面红绸铺底分为数格的是簪花项坠镯一类的首饰，都是崭新的。拉开下层，发现几只银锭和两包铜钱。原来他早就把这些安排在这里了，只是还没有给我钥匙。想来是昨天我要卖词给胡黾勉的事情让他不快了吧。

    “姑娘，老爷吩咐我告诉姑娘，徐公和二公三公要启程了，姑娘梳洗了也出面去送送。”红珊又进门来说。

    “我知道了。”我点点头。

    红珊有一点疲惫，脸色发灰。我想她凌晨必是去悄悄送禾了。这姑娘情意隐秘而深切，自少年相随于他，禾又为什么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好话都极少给她呢？

    我略作收拾，出门去前院。秉乘二兄弟见我，笑吟吟地打招呼。这多于以往的热情令我稍稍意外。徐宏祖仍是朗声笑着，笑声老远就能听见。老爷见了我，也露着微笑颔首。我过去一一行礼，寒暄。

    “此一去不知何日相见，璎珞，”徐宏祖看着我，“禾同老夫说了不少你的事情，小娃儿，没能吃你们的婚酒，老夫深感遗憾。待禾回来，再定下日，老夫再来，一言为定。”

    “徐叔父来去匆忙，璎珞未曾好好侍奉，实在不安。”我欠身说。还想听他讲讲他的游记呢，那在未来遗失掉的几十万字都写了些什么呢？

    “来日方长，你以后别嫌老夫麻烦就是了，呵呵，”他笑得倒有几分孩气，“有空给禾写信，他这小嘴硬，肯定让你爱写不写，其实巴不得你每天都写。”

    “璎珞记住了。”我答道。

    “那便多保重，老夫去也。”他挥挥手。

    秉乘对我揖了，告别。这两个我甚至连正式的交谈都没有过的年轻男出门去了，回到江南秦淮地，熙熙攘攘风风骚骚的复社活动去了。

    震孟说“我去送他们，回来有事同你说，先回去吧。”

    我乖乖答应着，目送他们出了府的大门。

    我吃了早饭，在园里踱了一阵，回屋坐到半启的窗前想新词。写来写去，居然尽是伤感离别之意。我心尚无此哀，我笔已尽流露。于是干脆扔了笔继续读书。

    过了半个时辰，有人来报老爷回来了，让我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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