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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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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理会他,只是提笔振书。

    「妳到底是……」他识字不多,当然看不懂她在写的是啥,只是、只是……桌上的蜡炬已经烧干,他瞪着她墨污的指尖。

    她……难道她以为这样拼命地写着这些玩意儿,就可以帮助公康复清醒吗?

    忽然发现她额上有块瘀血,他不禁脱口道:

    「妳的头怎么了?」

    她好象根本没听到。

    又是没有响应,宗政晓歪着脖看她一会儿,遂低声道:

    「公他……一定会好的。」语毕,他掩上窗板,走开了。

    孙望欢彷若未闻,也没注意有谁来去。

    她抄写着祈福祝祷保佑的经,一再地磨墨、蘸墨,写完了,就换另外一张新的。就像她爹病的那时候,她只能这么做。

    连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象体力不支地趴倒在桌上,等她地转醒过来,外面的天色已一片橘红。

    衣服上墨痕累累,她没管,笔尖干了,写不出字,她瞪着半晌才搁下。

    想要站起来,双腿却麻软无力,及时撑着桌角才没又坐倒。

    她一身冷汗,身体细微地颤着。她作了梦,梦里,又有人死了。

    扶住墙,她缓慢步出房间,不知忘记穿鞋还是怎地,赤着双脚,一步一步,走得极慢,最后,终于站定在宗政明的房外。

    因为范师傅交代过,所以没人会接近这里,她也明白自己不应该,但是……

    推开门板,她走进去,然后关上门。

    房间里并无烛光,只有窗外斜照的残余余晖,寂寞又荒芜,她讨厌这种不好的感觉。缓缓走近床铺,她望住纱帐里的人。

    男人的脸色苍白不似活人,双目闭合,静静地平躺在那里。看起来就像已经死去了一样。和她的梦境那么相像。

    她急忙撩开床帐,伸手探他鼻息。

    发抖的指间触摸到微弱呼吸,她这才稍微平静下来。注视着床上的宗政明良久,她缓慢抚上他冷冰冰的脸皮。

    「宗政……宗政……宗政……」出神似的重复唤着自己心里唯一在乎的名字,她弯下身贴近他,低声道:「你……不要睡了,起来,好不好?」

    他并末真的就这样睁开眼睛。于是,她凑唇轻缓地吻上他冰霜的唇瓣,他仍是没有任何反应,她有些茫然地道:

    「你不是要我教你吗?这就是喜欢,你懂不懂,知不知道?你不醒来,我要怎么教?我怎么教……」

    看不到那双黑白分明的深眸,他也不再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她心口涌起一阵难忍悲伤。

    视线朦胧起来,她就瞠着一双泛湿的眼,张手环抱住他。

    「我都做到这样了,你还不醒?我真的要生气了!」她紧咬住唇瓣,几乎出血。微怒道:「你要跟着我一辈的啊,一辈,你自己说的……你……你……」喉咙彷佛哑了,她无法再说下去。

    为什么她总得经历这些?为什么?

    一次又一次,难道她真的不吉祥,会害死至亲的人吗?

    跪坐床缘,她伏在宗政明冷冷的身躯上,双手紧抓住他的衣,无声流出不甘心的泪水。

    倘若自己从来没有遇见他,这样她就不认识他,他也不会被她害了吧?

    如果神佛真有慈悲,为什么听不到她的祈求?

    「我不哭,我不哭……我、我--只有你了啊,我只有你……」从袖拿出自己的玉镯,放入他的怀,凝望着他。她强忍住呜咽,嗓音不稳地说:「宗政,我把镯给你,因为它对我很重要,而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请你醒来,醒来!好不好?」

    泪眼,似乎见到他的手微微动了下,她心一跳,立刻唤出口:

    「宗政?」

    忽地,碰地一大声,背后有人粗鲁地撞开房门!

    她吃了一惊,赶紧抬眼转首望去,只见一个气质阴柔的青年踉跄走进来。

    「那个……姓范的呢?」韩念惜拼命地喘息着,话都说不好,满脸汗水,虚弱地必须扶着身旁的木柜才能站住。他断断续续地道:「不、不来照顾我,又、跑到尸脸人这了吗?」居然敢要他在房里休息别乱走,他不过是风寒,和尸脸人才不一样,好得很!

    费力地扫视四周,没见到要找的人,这才将目光放在孙望欢身上。

    她赶紧抹干眼泪,困惑道:

    「你是……」

    在宗政明刻意的回避之下,她尚未见过韩念惜。

    「咦?妳……」他甩甩头,意识好象模糊掉了。「妳是谁……该、该不会是那尸脸人的相好……哼,他都已经踏进棺材……」

    「你、你胡说什么!」她恼怒打断他。什么棺材?宗政还好好的!

    摇摇晃晃向前,他冷笑道:

    「他本来就已经……踏进棺材了。我没说错。」看着她,不知怎地,脑壳里好象有股旺火在烧,指尖痒得不得了,令人暴躁的情绪在体内猛烈翻搅蠢动。他恨恨地说:「倒是妳……居然敢顶撞我!」在还有两步的距离,他一阵冲动,倏地伸手,竟用力掐住她的颈!

    「呃啊!」孙望欢没料他如此举动,不及闪躲,只能推着他的膀臂抗拒。

    一反刚才病弱的模样,他突然变得力大无穷,一手箝住她的肩膀,将她逼退到墙角去。

    「痛……」背部撞上墙,她疼得动弹不得。

    「真奇怪……妳、妳有点面熟啊……」他咬牙切齿,瞇起眼睛。

    孙望欢的容颜朴素,清秀普通的样貌,其实不会给人太深刻印象,就如同街边随处可见的姑娘。但……韩念惜就是感觉自己见过她。

    「放……放开……」颈间被紧紧扼住,像是要致她死地般的用力,她无法呼息,脸色发白。

    「嘻嘻。」诡异地发笑,他的瞳眸闪烁,神情变幻,道:「妳和他……都去死好了。」

    那手,又湿又冷,带着强烈恶意;他的表情扭曲,宛如想发狠把她彻底地搓圆捏扁,让她脊骨发寒,升起一股恐惧。

    「你--」挣脱不开,眼前一片空茫,她的眸眶湿润起来,忽然放弃地觉得真的就这样死了也好。

    亲娘因为生下她而失去性命,她绝不能不珍惜自己。但是如果宗政不在了,那她……她留着,又有什么意思?

第七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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