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恳请陛下北伐[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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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耕后的第一次朝会上，蜀汉丞相诸葛亮手捧一份长长的奏章，朗声宣读起来：“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gt

    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gt

    神谕四年初夏，几乎和东吴谋划进攻石阳的同一时间，诸葛亮上呈《出师表》。gt

    等诸葛亮把情真意切的《出师表》诵读完毕，偌的正殿上却鸦雀无声。gt

    倾一国之力讨伐最强的国家，这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胜则有望还于旧都，败却可能招来灭国之祸。事关太重要，每个人都在仔细盘算着，不管是为国家还是为自家。gt

    刘禅端坐正殿正中，却眉头紧皱，伴着相父诸葛亮的诵读，看着下面黑压压一片人头，他有点头皮麻，面有难色。gt

    他再不理朝政也清楚诸葛亮不可能贸贸然便正式把北伐提出来。昨晚诸葛亮知道专程进宫和自己说朝会要提呈北伐之事，那么昨晚之前诸葛肯定已经和几位朝廷佬通好气了。gt

    他瞄了瞄当之无愧的东州党魁左将军吴懿和后将军吴班，从永安都督迁江州都督的李严，还有孟光、费诗、杨洪等人，均是老神在在。他不禁想，要是益州党还在，断不会让臣子们都抱团一去。gt

    想到益州党，他又头痛起来。益州党是销声匿迹了，但勤政堂里还堆着无数弹劾狐笃的奏章，比当年弹劾秦越在自己新婚之夜私设表字宴的还多得多。gt

    那益州党经过南中一战，豪族已无力反抗，势力荡然无存。经秦越保荐，从丞相府门下督直升夷副都督的狐笃上任后更是变本加厉，几乎把整个南中豪族洗劫一番，把南中打成一片白地，将所有吞并过来的佃户和农田重新分配成自耕农、矿工、桑麻工，反而让这片南中荒芜之地显出一片生机。群臣就是弹劾狐笃，要不是南中有镇南将军陈到守着，怕是要自立为王了。gt

    乱糟糟的局面让刘禅不由一股无名火起，像被群臣串通起来戏弄了一番。而且昨晚黄皓那句话还在脑海盘旋。gt

    “相父年近半百，却还要长期军旅在外，朕不忍也。”刘禅支唔着说道，“相父乃国之支柱，实宜保重身体，一旦支柱倾侧，国将焉存？”gt

    本来志在必得的诸葛亮不料刘禅临时反口，竟然不同意北伐！gt

    过了一段几乎不可察觉的沉默后，朝堂上的气氛为之一变，就像水盆底下穿了个洞，悄无声息地形成一股漩涡。gt

    “臣李严认为此时北伐过于轻率。我国刚经过南中一役，急需修生养息，且南中依然未安稳，此时军北上，一旦后院火起，乃取乱之道！”gt

    内侍陈祗也出列道，“曹魏势，未可轻动。以弱伐强，非智也。我军应扼守险要，自图展，待国富民强，再与孙吴联手东西合击，方为上上之策。”gt

    诸葛亮轻咳两声，正色道，“司马懿被曹叡从长安撤职，正是雍凉两州防守最薄弱的时候，现在不北伐，待司马懿重掌军政，为时晚矣！”gt

    声音锵锵有力，掷地有声。“卧龙尤畏冢虎邪？”群臣里不知谁低声嘀咕了一声，正巧碰上全场沉默的时候，变得清晰可闻。朝堂上的气氛也为之一顿。gt

    由于南中杀伐过多，功过相抵，南中之战后一点功劳没捞到的秦越仍然以平南将军的身份站在武将队列的末尾，按品秩站位，身后只有关索马承几个杂号将军。此时他正在仔细观察朝堂上各人的反应。gt

    毫无疑问，此时出言反对的，要么是纯粹防止诸葛亮所在荆州势力过而出来阻挠，例如李严便是东州军方代表，即使诸葛亮早和东州佬吴懿谈过了，也不影响在刘禅变卦后他出来参一本。也有北伐会让他们氏族耗损量钱财甚至部分佃户也要被征充军，例如陈祗所代表的在蜀中抱团的小姓宗族。gt

    当然还会有纯粹是帮皇帝说话的人跳出来，博取如今势单力薄的刘禅好感。此时已担任太史掌管天文的谯周便跳出来，义正言辞道，“臣夜观天象，北方旺气正盛，未可图也。丞相深知天文，又何故强为也？”gt

    诸葛亮厉声说道，“知天命，尽人事！莫不然我等就天天守在观星台，看北方何时气数尽，再派太史人单人单骑去洛阳接受曹叡降表？”gt

    “丞相莫要狡辩，天道不许，难道要逆天而为？”gt

    “天道是何物？是民心。曹魏窃据中原而民心思归，还于旧都，这就是天道，按太史人的说法，我等要是不北伐，反而是逆天而行了。”gt

    谯周被诸葛亮说得语塞。便在此时，似有感应地，站在文官中前端一个最年轻的人转过头向秦越投来询问的目光。gt

    秦越微微点头。gt

    “臣只想请问丞相，打算动用多少军队北伐？”gt

    众人看去，竟然是因为行事稳重，从南中归来后直升数级，品秩甚至在安北左将军关兴、安北右将军张苞、安西将军凌毅之上的领军将军霍戈，同时他也以右侍中的职位位居文官前列，可谓集权力与军权于一身的新宠。gt

    诸葛亮以眼神示意丞相府长史从事费祎，费祎出列道，“本次北伐，从锦城出，共动员将士十万人，其中步兵五万，弓兵四万，骑兵一万。从汉中出兵三万，步兵弓兵各一万五千人。另外羌王彻里吉出骑兵五万，共计一十八万。”gt

    霍戈冷笑一声，“不算羌王那五万骑兵，国内共出兵一十三万，按每十人供给一人算，后勤便要动用一百三十万民夫。费人如果不知道我蜀中有多少人口，不如请司徒孟人出来说道说道。”gt

    司徒孟光一直便想以民力不足来劝阻北伐，只是碍于吴懿一直不吭声，自己也不好出头，没想到霍戈这个皇帝近臣反而帮了自己一把，便应声出列，“按去年岁末统计，国内目前编户九十四万，兵户、吏户四十九万七千。编户人口共三百一十二万，其中可征的民夫为八十六万，远远不能达到一百十三万的要求。”gt

    霍戈眼看诸葛亮想说话，连忙抢过话头，“兵力尚且如此，军粮又如何？一个士兵每个月要消耗多少粮食？国内存粮又有几何？司农秦人可在？”gt

    司农秦宓也是东州派的骨干人物，早就跃跃欲试，心想终于到老夫来给诸葛亮最后一击了，“按每名士兵每月消耗粮食三石计算，连同羌兵共十八万人，一个月便需要五十四万石，同时征民夫一百三十万人，按每两人每月消耗三石计算，共需一百九十五万石，二者合计为二百四十九万石。遑论北伐这种旷日持久的战斗，便是普通一场征伐，最少也得持续三个月，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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