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章 李丹重现[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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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氏很是疑惑,走近落座,娥眉微皱道:你不在房中候着做新郎,这会跑这添什么乱子只怕两位仙姑未必肯见呢。说着,摆了摆手,却也让人接帖进去传话了。
我心中有数,并不着急,只向霍氏说起,一向心慕道法,难得仙姑临府,故求一见。
霍氏眼眸流波,道:你是心慕道法呢,还是心慕仙姑说着,掩嘴一笑。
我瞥了房口的丫鬟一眼,微倾过身,低声道:娘,你怎地取笑起孩来了
霍氏面色微红,白了我一眼,并不作声。一时侧首抬视,掠鬓一笑道:今天色不错,就该你娶一房媳妇进门。
娘说差了,我这里见仙姑,娘却说娶媳妇,这话不很妥哦。
霍氏忍俊不住,噗哧一声,扬起手,笑道:筠,瞧我不打你,你呀,越发不老成了
霍氏向来言笑无忌,但她这般身段放出来,连我也觉得有些扎眼了。房口那侍候打帘的丫鬟神情登时有些不自在,借着望向外边,脚下移动,悄悄退出厅房了。
回来霍氏举头见了,微微一愣,厉声道:三心二意的,干什么去
那丫鬟脸上红了又白,不敢争辩,只低头认错:奴婢错了,一时看外边,却走神了。
霍氏定定地瞧着身前丫鬟,羞恼之下,脸上起了一阵升降不定的红云,似笑非笑的:装聪明我们母子难得说笑,瞧不过眼了
奴婢不敢那丫鬟扑通一声跪下,险些要哭了。
见了此状,我心下砰砰直跳,说不清是何滋味,摆头暗窥了霍氏一眼,或许她也是无意的,却被丫鬟一番举动,搅得行迹很重,难怪她羞恼了。暗下也不由检讨:奇怪,自己本是有事来此,怎地一见她,偏喜说些风话呢。
未及深思,小荃引着圣女师姐、张幼玉已从厅外的穿堂走过来了。
霍氏忙低声斥道:一旁老实站着去匆忽间,面带余红,瞥了我一眼。
那丫鬟如蒙敕,慌忙起身至厅口,撩帘相候。
师姐、张幼玉两人身量齐高,如仙妃引伴,美色双映,步入厅来,满室生光。
我不由缓缓立起,虽然已窥望过两次,这回却是我首次毫无遮挡、正首直视阔别许久的师姐,那份冲击和感动,瞬间弥漫了我全身心。
师姐的容色本就极美,但此时一见,我心下不得不承认,不知那见鬼的太乙派做了什么,竟使得师姐的容光中散发着冰肌雪骨玉为魂气息,浑不似人间气韵,那莲花出尘的不可近亵之态,令人心狂。
霍氏早定了神气,起身相迎,指着我,笑道:有扰两位仙姑了,这是屋下长男贾筠,幼慕仙术,冒昧求见,乞劳仙姑点化。
不敢,张幼玉皓齿微露,语带笑音:不知公子有何指教人前显然是张幼玉出头接洽,师姐便似不闻世事的静女,神容自若,对身外世事淡如清风。
我竭力忍着不去贪瞧师姐,只笑道:得见两位仙子,幸何如之,小可喜读道书,正有些难题,欲就便请教。说着,一边揖让引座。
待两人盈盈落座,我假意问了些道法义理,张幼玉一一作答,双方意不在此,均泛泛而谈。
师姐似不喜作伪,略皱其眉,目光如刃,忽而言道:贾公子目烁精华,体气周盈,若我拙眼不花,公子当是练气高手,这些粗浅的法理若尚未走通,何能至此
近听师姐熟悉的声音,问的又是自己,我鼻头一酸,险些要哭,咬牙暗忍,借着说话,转过头,细瞧她近在眼前的熟悉面孔,口中道:仙姑有所不知,小可天资驽钝,却有些奇遇,有此微成,皆拜全真高道云真子之赐
张幼玉、师姐奇道:公子与云真子结有法缘
我近乎恶毒地道:是的,云真子对小可的深恩,小可终生难忘
张幼玉、师姐两人悄悄互视一眼,神色中似乎不能置信,张幼玉道:然则
或许她想说,棋室之争,云真子与我敌对的事吧。我微微一笑:云真子不计嫌隙,身怀异宝而不用,将青阳灵丹赠予本府七姨娘,七姨娘又将灵丹给了小可,小可因此得有微成,饮水思源,岂不要感念云真子的道心宽广,高风亮节
当下,半真半假的,将采练青阳丹,我由此而功力充盈等状说了一遍,字里话间,透着对云真子的不尽感激。
有朝一日,当全真教知道与他们作对的我,竟然是云真子给喂肥的,心里头定然会更加堵闷吧我不无快意地想。
当然,我这么说还另有用意。变身为贾公子后,我一直仔细掩藏自身功力,身具功法的事,也只有东府与雀使、秃鹰几人知晓,且误以为乃张天师施受,贾府上下,还一无所知。借此机会,恰好霍氏也在一旁,将一身功力的由来推到青阳丹上,那么,往后我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一旦施展玄功,也就不会令人奇怪了。
果然,霍氏听了,为惊异,而张幼玉、师姐两人,显然早知云真子赠丹一事,反倒不甚在意,只恭喜我能有此灵丹奇遇。未了,张幼玉似无意间问起:贾公子天运垂青,据说还曾得获真武教李元其道长赠予奇药
我早知她会有此一问,这也是我今日此来,知道她们定会见我的缘故。
没有的事,我矢口否认:小可与李元其道长素不相识,他怎会赠药给我
张幼玉脸色微变:贾公子与李道长当真不熟
委实不熟,我那药丸,乃是五通派言老三给我的,他自其师祖地行尊求来,据说地行尊却是从李道长手中取得。
我满口谎,将她们耍了地一通。她们面露恍然之色,反倒更相信了。
此说与连护法相异而同证,可说是帮了她一个忙。
我心中畅快,不由多瞧了师姐几眼,师姐不便发作,微愠的神情,更添让人臆想翩翩的丽色。以往,我在青阳山也是常这么惹逗她,以赏其怒态之美。
霍氏坐在我身旁,后边伸手,偷偷在我腰上掐了一下。
我骇然而惊,我的娘她这小动作,怎能瞒过张幼玉与师姐两人一时只觉头面变,肿头肿脑,讪讪然不安,张幼玉与师姐则游眸旁视,假作不知,几人神情都有些不自在。霍氏何等机灵,立时知机,改掐腰为推搡了我身背一下,嗔笑道:筠,你瞒地娘好得了许多宝贝,竟也不让娘知道
正说笑间,厅外跑来一个下人,说府外有人送来一封信,是给太乙派仙姑的。
张幼玉与师姐听了,皆为惊讶。
霍氏道:这里有两位仙姑,却是给哪位的
下人道:递信那人,说是交给什么圣女,属下也不太明白。
张幼玉愈发惊疑,师姐淡淡道:给我瞧瞧。接过书信,撕开瞧看。
我只盯着师姐,眼不眨一瞬。
半晌,师姐抖动手中信笺,冷笑道:天下竟有这等奇事
张幼玉道:怎么
师姐将信笺递给张幼玉,道:你瞅瞅。
张幼玉展开看了,面色渐变,连笑带气,道:这人准是个疯子谁不知你自幼备选本门圣女,秘室静修多年,与外边从无往来这人却称你为师姐,又说你名叫什么陈瑶,岂不可笑罗嗦一堆青阳山事迹,说得煞有介事的,神龙门弟子李丹却没听说过此人。
等等,霍氏一惊,问一旁的小荃道:前阵子府中走丢的小道士,叫什么姓名
小荃闪着眼:是姓李,对了,好像就叫李丹
霍氏脸色一变,道:你快去将齐管家唤来
齐管家来了,听几人一述,也是惊:哎呀,不错,那小道士是叫李丹,后来宗阳宫道士也说他来自神龙门棋娘前一阵找得他好苦却原来这小道士莫非是神志失常了故而走丢,现今又做些疯疯癫癫的事
张幼玉面色奇异,道:竟真有此人,前阵子在贵府呆过
师姐沉吟道:我想,他应该并未走远,且常常潜入府中的。
两者都称她为陈瑶,师姐显然认定昨夜所遇,便是这个写信的李丹
了,旁人却当她是泛泛推测之词,并未留意,霍氏问传信的下人:这信是谁交给你的
下人道:便是那卖针线的姚货郎,他往常挑担子常从府前走过的。
几人猜疑不定,齐管家道:属下会尽快查明此事
估计他查也查不出什么。我从身后制住那货郎,赠金相托,又展露功法相胁,让他办这件事,他连我影子也没见着。
照我推想,如果昨夜师姐已找到渡劫石,她很快便会离府,若是没找到渡劫石,以她的身份,也不会在贾府多呆。
师姐如今功力奇高,没法将她暗暗劫走,她一回太乙门总坛,门深似海,要与师姐相见,想必更难。
我不愿失去在贾府与师姐难得的接触机会,昨夜,当她听到自己的名字陈瑶时,似乎有所触动,那么,我提供给她更多的往事细节,她会作何反应呢
书信是我亲笔手书,我那如被狂风吹到的歪斜字体,往日的师姐常拿来笑话的,印象自深。那花押下龙爪暗记,更是师姐自己手创。在青阳山时,总臆想将来行道江湖,神龙门不可无自己的暗记,兰心慧质的师姐便设计了这一鳞半爪见真龙、简拙而又有意趣的龙爪之记。
其他或易忘失,常人对自己亲创的物事,却往往终生不忘。
见了这些,师姐是否能想起更多,并忆起我这个师弟呢
若这些都不够,那么,我向霍锦请得符法,碾碎青阳残丹作汁,以它长期弥留的灵气供养符法所需灵力,而留下的这龙爪之记,将会时时出现在师姐的脑海中,无论醒时梦里,挥之不去,直到青阳丹汁灵气消逝。
师姐,但愿你的记忆未被全然抹去,苍天可怜见,教你我有重逢之日
将来的结果尚不能知,以目前看,师姐显然未被触动,但我一点的不后悔今日此行此举。
至少,我确知师姐遭太乙派动了手脚,前事尽忘,而我,已在师姐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更在信中与她约了一月后相见,想必师姐事后若有触动,届时定会设法赴会。
不管太乙派将会如何阻扰此事,也无法挡住我寻回师姐的决心在这一个月中,我定要弄清师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设法救醒师姐
我身坐如钟,面露微笑,头顶却盘旋着寒丝丝的凉气,心中激荡起炽烈战意
公子,该去换新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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