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对戏[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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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觉得慕时对你有阴谋吗？”朴英质问。

    苏潭装死。

    “之前全程跟哑巴似的，一听人家要来对戏，答应得那么积极？”朴英又问。

    苏潭眨眨睛，卖萌。

    “花痴啊。”朴英叹气。

    “我是花。”苏潭继续拿老一套辩解，“我当然可以花痴了。”

    “我也是花！”朴英怒道。

    苏潭无辜地看了看朴英，没话。

    就在朴英以为苏潭在反思自己行为，并且因为他这个表情过于无辜而开始心软时，苏潭“你凶我的时候不掉头发，我都不习惯了。”

    朴英“……”

    .

    慕时是在半个多时之后到的，这次他还是一个人过来，还是帅得令人发指，还是没带经纪没带助理。

    慕时跟苏潭和朴英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过后，就先去找陆云岐了。

    陆云岐又进入激动讲剧本模式，拉着慕时大特。

    “好羡慕他哦。”苏潭跟朴英咬耳朵，“可以独来独往的。”

    朴英噌地转过脸，有点受伤“你在嫌弃我吗？”

    苏潭赶紧摇头“没，我就是觉得，他能自己处理好多事情，但是没有你我估计什么都干不了，多亏有你在。”

    苏潭难得些人话，朴英很是感动，挠了挠头，想夸奖一下他至少有神颜还听话。

    还没张嘴，苏潭又“连挠头都不掉头发，你是假的朴哥吧？”

    朴英。

    还好这时陆云岐和慕时完了话，叫苏潭过去试戏，没有给苏潭更多机会，发表这种杀花诛心的言论。

    .

    苏潭走到慕时和陆导身边，过来时慕时看着他稍微笑了一下，目光又转回前的剧本。

    苏潭觉得蛮奇怪的，他一共也就是第三次见慕时，但每一次都觉得慕时的态度很矛盾。

    有时候他觉得慕时对自己挺好，可那短短两句的对话，还有慕时的笑，又让苏潭觉得他好像不是很喜欢自己。

    至少慕时对他真是很冷淡。

    不过苏潭对人心的判断一向不准，他觉得还是不要这样为难自己，便没继续想。

    陆云岐希望他们试对的，是一场机关师和人偶告别的戏。

    “这一场发生在全部剧本进度的70%左右，是最后也最大的一个困境。”陆云岐解道，“机关师木微身受重伤，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走投无路，他怕自己如果死了，伶会被拿去拆解，便想将伶放在寺庙里，想一把火将寺庙烧掉。”

    这段戏后面其实还有剧情，木微舍不得伶，所以在大火燃起后，又冲回寺庙来找伶，这是整个电影中最虐也最甜的片段。

    但如果全部都演的话就太长了，而且又是整个电影的最高潮，服化道没有到位，入戏比较困难，所以，陆云岐要求慕时和苏潭演到前半段，木微和伶诀别为止。

    陆云岐先后问慕时和苏潭“准备好了吗？”

    慕时点了下头，没看苏潭。

    苏潭“准备好了。”

    苏潭坐在椅子上。整段戏他都只需要坐在这里。

    前面用粉笔画了一道线，假装是寺庙的门。

    陆云岐双手一拍，做了个打板的动作，“对戏场景1，寺庙告别，开始。”

    ——

    寒冬腊月。空山古寺。

    人偶伶安静地坐在寺庙，像是要永远沉默在这个冬天里。

    匆匆的脚步声，机关师木微走进来，他深深看了人偶一，又走出去。

    在外头徘徊了一会儿，似是在确认追兵的位置，之后木微又走回寺庙内。

    他的步子一瘸一拐，因为受伤了。在这天寒地冻的深冬里，他已经带着自己的机关人偶翻过两座大山，却还是甩不开追兵。

    虽然木微暂时能借着山势藏匿自己，但追兵很就会找到他们，而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的神情看起来挺平静，但细看便能看出，压抑在眉下的焦躁。

    木微走到伶面前，单膝跪下。

    伶呆望着前方，前方是寺庙外死气沉沉的空山，木微抬头，痴痴看伶的模样。

    木微抬手，像是想摸摸伶的脸，要触及时又放下。

    反复几次之后，木微站起身，长长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里能听出，他的喉音在哽咽。

    他满心不舍。

    即便没有演技，至少一个木头人，苏潭还知道要怎样演。

    他抬着头，目光平视前方，连余光也不敢给慕时，他很想看看慕时的脸，却看不清慕时细微的表情。

    但他仿佛也能感受到慕时，应该是木微，此刻心中的痛苦和绝望。

    他演的真好啊，苏潭想，自己一个比较迟钝的人，似乎都能感同身受了。

    苏潭听到慕时来来回回地走，每次走到他身边就停顿一下，在戏中，这是木微在将木柴堆在伶脚下，稍后他就会点起这把火，把他毕生钟爱的心血，连同他的热爱与梦想，一并付之一炬。

    伶端坐着，面容那样美又那样冷清，它没有生命，可对木微来，它是最重要的那个存在。

    木微的手轻轻落在伶面颊上方，想要去碰一碰它的脸，却又不敢。

    一旦碰了就是庄重的道别，木微不愿接受自己即将和伶诀别。

    所以他选择了更轻的方式。

    木微低声“再见。”

    .

    慕时这一声再见明明很轻，却震得苏潭浑身一麻。

    好奇怪。

    他心底倏然涌起一阵潮水般汹涌的，锥心刺骨的悲伤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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