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孩子[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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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都让她的心头越来越凉。

    陈平洛么？他已经让慕雪……

    他可从来没告诉过自己！

    明悄怀着愤怒和怨憎，睛却已经离不开那影子。她看见那影子的腹部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腹部的中间出现了一个空洞、出现了另一个影子。明悄看清了，那是个孩子，起先只是如同种子一般大。但这种子慢慢萌发、成长、扩张，最终成了一个蜷在其中的婴孩。

    只是这婴孩的形象有几分怪异，完全没有那种童稚的可爱。它像一个怪物，像一个野兽，像……一只鬼。

    它想出来。

    明悄看明白了。它想出来。它已经获得了生命，已经是一个生灵，它想要离开那黑暗的腹部，来到这大千世界。是啊，谁不想呢？

    只是，那影子最终没能得到机会。

    后来发生了什么，明悄再清楚不过。慕雪死了，那个影子死了。

    影子通过一番痛苦的挣扎，两只手死死在虚空之中徒劳地抓弄，好似溺水。它死了，腹中的孩子仍在。不，那的确不是个孩子，明悄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它、定义它。总之，它在已经死寂的、黑暗的腹中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一线生机。

    然后，它缓缓扭过头来，看向了这边的明悄。

    明悄吓坏了。

    她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本能地退了几步。如果不是恐惧抓住了她的脚踝，她一定会飞地逃跑。但逃跑也已经来不及。那孩子的影子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很就大过了整面粉壁。明悄步步后退、步步后退，不过这时候那影子的身形已经盖过了一切，甚至身边这佛祖的金身都显得渺。

    最终，影子膨胀到大过整个大殿的面积，明悄的身前、身后、脸上、脚下，全都是它。

    “啊！”

    明悄一声尖叫。

    影子朝她扑了过来。

    她倒了下去。

    “姐！姐！”

    “夫人！夫人！”

    外面的人听到了动静，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但明悄寻常的脾气又让那几个近侍不敢随便进来。他们只能砰砰砰地拍门。倒在地上的明悄并没有受伤，只是满心恐惧，又茫然若失。她慌张地寻索着身边的一切。宝盖经幡，宁静如常，好似刚才只是噩梦一场。

    不过，她的腹部蓦地感受到一阵凉意。

    她一低头，那里有个影子。

    再一眨，影子倏忽不见。

    哗啦

    大殿的门终于被撞开，外面涌进来一群人。

    “夫人！”“姐！”

    叫声不绝于耳。明悄已经吓得忘记了尖叫。

    影子、影子、影子……它去了哪里？

    它钻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吗？

    “姐这是怎么了？”

    “夫人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恍惚之间，明悄看见前不但晃着几个带来的近侍，还有不少全副武装的兵丁。

    众人看着明悄的脸色，好似那种扎纸人的白纸。她浑身不住地发抖，嘴唇哆哆嗦嗦的，手一握上去，异样地冰凉。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伺候的？！”兵丁发起火来，他们是陈平洛的部下，临时奉命前来普渡寺保护明悄的。对于下的情况一无所知，只能质问那几个近侍。

    此时的明悄已经仿佛个被剥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她死死捏着身边一个近侍的手，睛则盯住自己的肚子，一眨不眨。

    “孩子，孩子……”

    她口里喃喃的，不断重复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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