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九十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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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一个大石正好碎在胸口上，万分凄凉地重复“剜…………？”

    你要不你是白端的爹，我都以为君决是你的私生子呢，这动不动剜人珠子的习惯，是从哪一年流传下来的？

    我简直要声泪俱下，痛斥白端把我往火坑里推，好里应外合、龙凤合璧的，要我看好王妃，也不保护好我的珠子，我要是被剜珠子，白端……我跟你没完！

    白端道“剜就不必了，罚他几杯酒吧。”

    回王略微思忖一会儿，想起什么有趣的惩罚，指着我背的银月弯弓，又指着天上“听你箭法了得，能百里外射穿豹子的咽喉，孤见你护四王妃有功，不如你就现场表演个……射月亮。”

    又是一道天雷劈在了天灵盖，射月亮？

    我要有这个本事，早就上天了，还跟你们凡人折腾什么劲儿。

    但是回王发话了，不管办也得照办。我立刻老老实实地搭箭，对准月亮比划了几下，旋即放下弓箭“这里地势太低，有屋檐阻挡，请陛下允许卑职去花灯顶试一试。”

    回王转而问白端“九，你觉得呢？”

    白端面无表情“让她上。”

    “若是她射不中，你们可想到后果？”回王眯起露出危险的眸子，显然想拿捏这个刚回来的儿子。

    白端倾下身，鼻尖要凑到我的鼻尖，低声道“那就看叶护卫的本事。”

    我忍不住“我没有本事，有的是脾气。”

    你们等着，亮瞎你们的狐狸。

    带着三分豪气，爬上花灯顶，再次对准月亮，很多人都在等我出糗，毕竟射月亮是多么的荒诞，但回王的话就像皇帝的新衣，明知道是假的，也无人敢戳破。

    只是四王爷看王妃的神，可谓狼狈，王妃静静地坐他身侧，将目光放在我身上。

    云桑从宴席上挑了两个梨“射中了就赏你。”

    我手稳脚稳身子稳，面色不改，淡淡道“梨太，换两个柚子。”

    “还挺挑的。”云桑低头找柚子的空隙，给我千里传音“你找死啊，敢答应他射月亮。”

    “我还能拒绝？”

    “不能。”云桑迟疑片刻，避开我殷切的神。

    我决定不跟他废话，专心射月亮。

    明晃晃的月亮甚是凄凉，清羽箭飞去的瞬间，带着诸多的不怀好意，笔直地朝月亮迸发，就在箭矢即将坠落的瞬息，绑在箭头上的烟花绚烂升起。

    这突如其来的火花将众人的目光点燃，我下意识地看了白端一，方才察觉他的手竟有些轻颤，照理怕的人应该是我，好歹我才是被回王指名要珠子的，他抖个什么劲。

    忽然很想看白端的表情，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的，又仿似有那么微微的担忧。

    白端这只狐狸，差点把我算计到他老子手里，我得逮着机会坑回来。

    回王望烟火映染月亮，由怒转喜“你这东西……”

    我半跪下“愿陛下身体康健，福寿延绵，与皓月同辉。”

    回王笑声洪亮，一点也不像病重之人，只是他虽睛弯得深，但底毫无笑意，甚至透着试探意味的冰冷。

    宴席有了烟火，更显得热情，觥筹交错下藏着数不清的刀光剑影，回王特准我坐在王妃旁边，王妃摸摸我的头，满脸歉疚，而四王爷朝我举杯，不咸不淡的“叶卿今晚之后，必定大放异彩，前途不可限量，我王府能出一位搏陛下笑颜的人，也实属万幸。”

    来回掂量“叶卿”这两个字，没想到他还真这么称呼。

    “哪里的话，主公。”我回以深笑。

    场面一派和谐，皇储和回王各自扮演父慈子孝的戏码，我趁机观察十一王爷，果真人如其名的温澈。

    再看看王爷，眉目还很青涩。

    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我又把目光放在白端身上，他离回王坐得最近，偏着头，和回王交谈自若。

    而其他异姓王爷，除了云桑，皆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约莫因为新任君候配合滕歌有功，整顿巽州有劳，回王特封他为君王爷，今晚本该侍奉御前，谁料来王宫的途中旧疾复发，只好返回新赏赐的王府里养伤。

    一幕幕，一帧帧，写满几家悲喜几家愁，唯独不敢看滕歌。

    他的眸光要透过案板刺来，害我守着美食还觉如坐针毡。

    “扶，陛下喊你呢。”王妃的话打断思绪。

    我朗声应道“卑职在。”

    “刚才忘问了，你是谁家的孩子，箭法如此了得。”

    “是……”

    百官中有一人起身施礼“回陛下，他是臣的胞弟。”

    望着那和白端相似的眉，心头倏尔一暖，叶默。

    “待你学成归来，愚兄会在大回都为你铺好路，助你一臂之力。”他当年承诺。

    这几年偶有鸿雁传书，叶默在信中详尽描绘了王都的形势，也提过要我放下滕摇的身份，作为叶家人平淡度过此生。

    我当时就回绝了。

    想着叶家好不容易在王都重新站稳脚根，为了不让仇人忌惮，除了叶默走上仕途，叶荨在莲城种莲，叶晨跑各地经商，千辛万苦分散注意力，到头来别被我弄得重蹈覆辙。

    至于为什么叫叶扶，只因为叶莫。并非叶家人的缘故。

    回王见叶默站了出来，似乎有点惊讶“你常叶家有个经商的弟弟，可没过有个会使箭的弟弟啊。”

    “回陛下，这是臣的五弟，在家待得时间不多，喜欢到处乱跑。”叶默面不改色的替我圆着身份。

    我脑子转得飞，现在否认的话，不光我难自圆其，叶默也有被迁怒的危险，只好顺着他的话道“回陛下，卑职无才无德，不敢跟两个哥哥相提并论，从游山玩水不务正业，要不是这次碰巧救下王妃，也不会有幸站在陛下的面前。”

    “无妨无妨，皮实点是好事。”回王摆摆手，此刻就像慈祥的老大爷，要不是他刚才想剜人的睛，我差点要被他这副和蔼的嘴脸所骗。

    正要松口气，他又徐徐的问“年轻气盛啊少年，听你中意滕家的姑娘，不知道此事当不当真？”

    一波接着一波，我紧张到头皮发麻，这次不知道是承认，还是否认。

    我中意滕摇的事，也就在王府里随便，没想到转就传到回王的耳朵里，要王府里没有鬼，鬼都不信。

    “你不也没关系，只是你该知道，滕家姑娘不是你能觊觎的。”他话锋一转，对滕歌道“孤早就觉得，你家姑娘龙凤之貌，不似凡品。你却屡次推脱她性情乖张，不受驯服，是个难堪大任之流。也不知道你这个师兄怎么当的，别人费心要争的抢的，你们滕家看不上，别人弃之如敝的，你们宝贝得紧，这次滕家姑娘身先士卒，大破东夷奴，孤一定要赏她！”

    回王明显话里有话，滕歌赶紧接道“摇儿身受重伤，官职都卸任了，为陛下收复东夷城是她分内之事，赏赐就是折煞她。”

    “滕王莫急啊，孤不会听信谣言，那些个她通敌叛国的人，孤都将他们的舌头拔了，送到你府上安慰她了。”

    话到一半，回王露出疲态，手指敲打案板，不知在想什么。

    众人都在揣测回王的用意，而之前的传言也被反复咀嚼。

    气氛变得沉重而压抑。

    只有白端和云桑不甚在意地自斟自饮，同时若有所思地望向我。

    正奇怪之前的传言是什么，回王猛地睁开双，迸发出精光“滕家世代忠良，滕王公是国之栋梁，滕摇又大放异彩，起来滕家的殊荣百年不断，所以孤觉得……滕家姑娘当配储君。”

    空气刹那间凝滞，只有酒杯掉落兀自发出的尖锐声。

    “你们觉得呢。”

    脑海一片空白，有种被命运愚弄的肉痛感……老狐狸意欲何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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