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蒹葭苍苍[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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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沈晏抬头看了一，收住了话尾。

    吉祥把茶放在桌子上，正要退下突然一团乌黑的暗物从前飞过，与此同时上方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

    “放肆！”

    赵锦迷迷糊糊拍案而起，又因为身体乏力跌回椅子上，好不容易冲破黑暗睁开睛，就看见不可置信的一幕。

    吉祥狼狈地趴在桌子上，砚台在她脚边滚了几圈安静下来。被打翻的茶水肆无忌惮流窜，和墨汁一起浸染在她的胸前。

    在她身后的沈晏，虽然毫发无损，眉毛却皱得跟山丘一样。

    赵锦震惊地看了看前桌子，再看看地上的砚台，这……似乎是她刚才砸出去的吧？

    不对！她分明是要砸千乘闻，怎么变成沈晏了？

    “陛下恕罪，奴婢失仪。”吉祥顾不上整理自己，连忙将桌子和地上收拾干净，逃也似的撤出房间。

    沈晏低头抖了抖袖子，若无其事坐回椅子上，一言不发。

    赵锦尴尬道“咳……沈相可有受惊？”

    “多谢陛下关怀，臣无事。”沈晏语气淡得像风一样，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赵锦心虚地笑笑，暗自把千乘闻骂了八百遍。这个混蛋！害得她一晚上没睡好。

    “陛下乃万民之主，玉体金贵，事关千秋，行事还是尽量三思而后行。”沈晏尽可能委婉地开口。

    赵锦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沈相的是，朕记住了。”

    沈晏轻叹“不是现在，诸如昨晚陛下冲动之下与千乘闻正面交锋，倘若他真有不法之心，受伤害的岂不是陛下？”

    赵锦瘪了瘪嘴，不意外他会知道昨晚的事，只是有些气不过，明明是对方无礼在先！

    沈晏缓声道“陛下想出这口气，有的是机会和方式，没有必要亲自动手。”

    赵锦不吭声，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下去，每当这种时候都有一种回到年少时被他劝诫的恐惧。喋喋不休的道理从他嘴里一条条蹦出来，听得她头疼，几欲撞墙。

    好在如今的沈晏还算有点色，也许是君臣关系的横亘，疏远了彼此的距离，他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明日就是祭典，陛下好好休息，臣告退。”

    沈晏起身告退，身后传来悉悉窣窣的脚步声，赵锦不知何时已经走来，拽住他的袖子。

    “你能不能……别走？”

    沈晏愣住，听见她又是委屈又是愤恨道

    “我一闭上睛就是和那个混蛋纠缠打斗的画面，根本睡不着！你在这里一直着话，也许我就不会想他了。”

    沈晏怔在原地，心中几番犹豫挣扎，最终还是抵不过她的神恳求，点了点头。

    ……

    时候的赵锦就不是个好学生，不喜欢自己对着书本学习，授课的师傅只能追在身后一字一句读给她听。

    登基后迫于朝臣的压力和皇夫的熏陶，好歹还能随行带几本书，用到的时候现翻几页。沈晏随手拿了一本，坐在地上开始轻声朗读。

    赵锦着实是困了，没心思计较他读的内容有多枯燥，很进入梦乡。

    身后传来均匀地呼吸声，沈晏顿了一下，逐渐放轻声音，以至悄然消逝。

    其实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如果赵锦再细心一点，目光在他脸上多停留一会儿，就会发现那双明亮有神的睛下是无法掩盖的疲倦。

    彻夜未眠的人，何止她一个啊。

    他揉了揉额头，缓缓闭上睛，歪头靠在床沿边。现在是时候安心睡一觉了。

    ……

    是夜星辰闪烁、月华皎洁，逐月楼傲然独立高耸入云霄。前是一堵高墙，盛放的凌霄花爬满墙头。

    若有两心相悦之人，便是良辰美景不夜天。

    沈晏躲在树后面，一动不动。他要在这里等一个人，准确，是抓一个人。

    墙外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以及少男少女玩笑拌嘴的打闹声。不多时一颗鬼鬼祟祟的脑袋从墙头冒出，四下查看一番，大摇大摆跳了下来。

    他掐准时间突然现身，对方显然吓了一跳。

    “公主殿下。”沈晏规规矩矩向她行礼。

    赵锦身体摇晃了一下，然后冲他招手“哎呀！沈师傅，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回家？”

    沈晏抿唇“殿下，你今天的功课还没有做。”还没有靠近，他已经闻见她身上的酒气。

    “哦，我忘记了。”赵锦笑了一下，丝毫不当一回事，越过他就要回房睡觉。

    沈晏抓住她“公主殿下，明天早朝前陛下要见到你的功课，不然臣……臣担不起这个责任。”

    赵锦站不稳脚，摇摇晃晃扑在他身上，一抬头就看见他俊美无铸的脸庞，此刻却布满愁苦。

    “既然这样，沈师傅你就帮我写一份交上去嘛。”

    沈晏皱眉“不行，陛下认得你的字迹！”

    “沈师傅，你可是能写上百种字迹，模仿我的笔迹不是轻而易举？皇祖母看不出来的。”她狡黠地眨了眨，一点不像醉酒的样子。

    沈晏闭口不言，对她的随性散漫有些气恼。明明答应好按时完成功课，结果偷偷跑出去跟人鬼混！

    赵锦头晕乎乎的，抱住他的脖子才勉强站稳身形。

    前的脸庞忽远忽近，她一时分不清是头顶银河更璀璨，还是他的睛更好看。也许是星辰下坠，碎成点点银光，最亮的一片化成了他的眸。

    “沈师傅，你知道天上的星星为什么一闪一闪的吗？”

    “……”沈晏不想话，他在考虑明天直接御前坦言和冒着风险帮赵锦代写功课被发现，哪一个受处罚轻些。

    “因为星星在眨睛呀！看，就是这样！”赵锦醉醺醺的，一边傻笑一边幼稚地冲他眨睛。

    “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星星要眨睛吗？”她锲而不舍地追问，得不到回答便开始疯狂摇晃他的脖子。

    沈晏无奈应声“……不知道。”

    赵锦得意地笑起来，把他往下拉了拉“你来，我告诉你。”

    沈晏不得不弯下腰，微微侧过一边脸颊，等待着听她又一个荒诞无稽的想法。

    “因为月亮亲吻了星星，他害羞了，就把睛闭上了。”赵锦突然仰头在他的嘴角落下一吻。

    沈晏瞪大了睛，身体一动也不能动，湿热的酒气顺着呼吸在他脸上挥散，尚未入口已然醉了。

    而那个罪魁祸首，只是嘿嘿笑着，扭动了几下，睛慢慢合上，彻底醉倒在他怀里。

    ……

    昨夜星辰昨夜风，此去经年，竟似庄生蝴蝶梦，东流逝水一场空。

第59章 蒹葭苍苍[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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