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没为官婢[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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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上官氏自此东山再起，活跃于武周和中宗朝，上官婉儿更是被唐中宗封为昭容，其母被封为沛国夫人。

    只是前朝三百年，官婢中也就只出了一个上官婉儿，其余大都受尽□□，从事最低贱的工作，最终老死于掖挺之中。

    晋国沿用了前朝的官婢制度。

    最初没入官婢的女子都在掖庭局先集中训练三个月，随后才后分派她们的去处。

    她们都被抹去了自己从前的名字，只从孟、仲、季中择字搭配春夏秋冬为名，若有人死后，便会替补进一个新名字，直到三月后，会有各宫贵人来选一批佼佼者，落选的终身再无出掖挺的机会。

    只是被贵人选走的机会是极其渺茫的，因为贵人们很少会从官婢中择人，除非官婢有特殊的才华或机遇。

    为了争得三月后贵人的那次择取，这里新入的每一位官婢都要铆足了劲，努力表现得更优异，来获得掖挺丞的青，到时给自己美言一二。

    这一批新没入的官婢刚好十二人。每人来时便领一个带有自己名字的牌铭挂在腰间，此时人已集齐，正齐刷刷跪在地上听掖挺副丞高大人训话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咱家很体谅你们的处境，也知诸位不易。

    但是律法就是律法，规矩就是规矩，既然一朝树倒猢狲散，大家又不肯慨然受死，那便收起往日的习气，好好在这里重新学规矩，学做人。

    到了咱们这个地，我劝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心翼翼地伺候着，俗话落地凤凰不如鸡，你就得把自己贬得连鸡都不如，才有活路。

    今日你们12人，算是幸运的，刚巧碰上皇上大赦天下，遣散了一批旧朝宫女，所以各宫均有空缺。

    你们的履历咱家都看过，颇有些识文断字、有一技之长的好孩子，到时贵人择人，咱家必会为你们美言。

    只是一条，我先在这里，规矩就是规矩，谁误了我掖庭局的规矩，我饶得了大家，那棍棒无，且是饶不了你们。

    好了，陈内人，人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安排吧。切记，先学规矩礼仪，活计什么的不着急，我每一期都给你们，你们偏偏不听，哎，枉死了多少条人命你们还是记不住！”

    他这番话完，下面跪地的十二个女孩子吓得早已面无人色，战栗不已。

    陈内人相貌端庄，看起来一脸慈善，柔声细语道“奴婢谨遵高大人教训。孩子们，既然高大人难得来一趟，便让高大人掌掌，看看有没有可以提点的，再赠咱们两句金玉良言？”

    高大人笑了笑，对陈内人道“你个猴精东西，老取这巧宗！好啊，咱家成全你，去，把牌铭拿上来！”

    陈内人忙道谢不迭，恭敬地捧上牌铭，高大人随意翻弄了几个，忽举起一个牌铭，问道“谁叫孟春？”

    一个身材苗条面目俊俏的女孩子抬起头，起身回复道“奴婢是。”

    高大人扫了她两，对陈内人笑了笑，“孩子不错，好好教着。”

    陈内人忙躬身允诺。

    高大人又看了看手里的牌铭，抽出一个，眯着睛问道“季秋，是哪位？”

    有一女子伏在地上，并未起身，只低眉颔首道“奴婢季秋，拜见高大人。”

    高大人从高台上走下，陈内人紧随其后。走到季秋面前，高大人尖声道“抬起头来。让咱家看看。”

    是一张绝顶清秀、俊丽无帱的脸蛋，那眉宇间缭绕着淡淡忧愁，犹如一株山野间怒放的雏菊，在风中摇曳，颇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貌。

    高公公点了点头，掠侧了侧身子，对陈内人笑道“老陈，你有福了，可得看好喽，看不好啊，哼哼……”

    陈内人忙忙陪笑道“奴婢不敢有半丝马虎。”

    高公公亲手搀起季秋，又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笑着道“委屈你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自己多勉励吧！”

    季秋身子一颤，心里不由忐忑起来。

    她不敢抬头看高大人，高大人将手放在她瘦削的肩头，重重按了两按，满都是关爱和慈祥。

    见过季秋后，高大人没再问别人，便打道回府了。

    待送高大人出门后，陈内人对跪地的女孩儿们冷冷道“大家都起身吧。现在关起门来，我有几句话给大家。

    第一句，出头椽子先烂，谁也甭指望在坭坑里一飞冲天，就算你是只凤凰，你也得先飞出这里再。这一点，诸位可知？”

    着，那凌厉的神忽而射向了孟春和季秋。

    二人同时低下头，不敢再抬头。

    陈内人又冷面训诫道“第二句，无论当初你们的身份是多么显贵，到了这里都是最低贱的婢女，打死毋论，掖庭局里每日都往外抬死人，我不希望你们年纪轻轻的，就枉死。

    所以我先立规矩，我的手下，不许明争暗斗，互相倾轧，你们编为一期训练，就是亲如姐妹一般，如有那借故生事的，必打死无疑。大家听清了吗？”

    众人噤若寒蝉，齐齐称是。

    陈内人看着前这帮柔顺驯服的女子，心下稍安，语气略缓了缓，道

    “好，我要的就这些，大家记清了，就跟着杂役去睡房找自己的位子，先收拾妥当后，一刻后来这里集合训练。”

    大家应诺后，便都散了。

    官婢十二人，挤在一个密不透风的房间里，人人在地上铺一张竹席就寝，席上薄薄一层褥子，睡在上面咯得骨头生疼，幸而现在是初夏天气，还不寒冷，若是冷，又不知如何苦熬了。

    季秋看完自己的住处后，便跟着众人往集合之所走去，路上忽见孟春亲亲热热地过来拉着她的手道“姐姐，你长得真俊啊，你父亲是生了什么事？”

    季秋看似不经意的拨开她的手，声道“唉，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孟春碰了个冷钉子，倒是不死心，还是笑脸相迎道“我看姐姐相貌这般美，绝不会永远待在这个破地，姐姐倒时你出去，把我也带出去吧。”

    她这话一，身边五六位官婢不约而同地冷冷瞧着季秋。

    季秋心知其意，故意微微抬高了声音，道“妹妹怎得如此？大家都是同病相怜的姐妹，必当相互提携，我也得诸位姐妹们提携才能活下去呢。”

    陈内人在长廊下看着这一幕，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对身边的杂役四吩咐道“看来，也还有几分机灵，帮我盯着点，她要是无缘无故死了，谁都不好看。”

    四谄笑道“是，这样的美人，死了怪可惜的。不过……高大人，刚才为何……”

    “这宫里不就这样吗？有人盼着死，有人盼着活，我看老高抱着的那个大腿啊，未必能长，咱们可得多个心。

    这不掖挺丞齐大人病了吗？怎么不得看看齐大人的意思啊？”陈内人白了他一，冷笑道。

    “是是是，的明白了。”四忙允诺。

    看他那一副稀里糊涂的样子，陈内人气不打一处来，提醒他道

    “你明白了什么？这起子女人，没一个是省心的，你给我盯紧了，那个叫季秋的，给我加两倍，不，三倍的训练量，听明白了吗？”

    “这……”四一时不明白意思，待想清楚了，忙道“是，是，的这就去吩咐管教嬷嬷。”

    季秋的苦日子开始了。

    第一日，学习礼仪。光是叩首礼，便叩得额角迸出了血芯子，人家十叩，她便得做二十，乃至三十叩，管教嬷嬷还是责骂她，做得不够端正；

    她一人在烈日下的青石板上起来跪下的叩，叩得冒金花，午饭也没得吃，一帮子人在旁边吃吃笑话她，都想她昨日明明得高大人那般青睐，今日却又受到这般折辱，真是大人心。

    孟春昨日见她那般风光，本以为是棵大树可以给自己靠靠，岂料一连连碰了两个钉子，今日便只有冷笑的份了。

    待到大家都吃了午饭了，季秋才终于得到管教嬷嬷的许可，可以暂停训练了。

    她肿胀着额头，走到布饭的一间厨房里去时，里面早已什么也没了，甚至脸锅灶都已洗得干干净净。

    还是一个内监见她可怜，偷偷告诉她“你去院后的仆役厨房看看，那里的龙七哥人挺好，你去问他要个窝头吃。”

    季秋本待不吃，奈何饿得实在发昏，想想下午还不知要训练多久，不吃只怕命都要折在这里，便只好咬牙按着那内监指路，去了后院。

    果然那儿有一间厨房敞开着门，有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在那里烧火，那人长得颇是干练，眉很是清俊，只是脸上有黥型，柴火一明一灭，照得他一张落寞的脸更是萧索了几分。

    季秋心里暗暗道果然皇宫内卧虎藏龙，一个烧火的伙夫都有这般的容貌，看来必也是家族沦落没入的官奴吧。

    “怎得？又是安子引你来的？这孩子诚心想要累死我，我只给仆役们做饭，你们官婢的饭，不是有人做吗？”

    那男子抬起头来，看到额头血渍斑斑、狼狈不堪的季秋，楞了一下，旋即弯起嘴角讥笑道

    “哼，掖庭局这帮人，多年来就这一招，专打出头鸟，怎么你也被整了？你叫什么名字？想吃点什么？”

    “龙七哥，奴婢季秋，昨日刚来掖庭局，因为训练不合师傅心意，是以误过了饭点。”季秋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垂手侍立道。

    “既然蒙你叫一声七哥，那我今日便舍了你这餐饭。可是，季秋姑娘，我这饭，也不能日日都舍你，日后，你准备怎么活？”

    龙七生了一双狭长的凤，一双眸子犹如古井深潭，深不可测。

    “逆来顺受，不死不休。”季秋敛眉，低声回答道。

    龙七“嗤”地笑了一声，点了点头，道

    “嗯，你这劲头倒是挺足的，来，吃饭吧！”着，从灶底掏出几个熟芋头，递给她。季秋道谢后，接过芋头，安然在旁边剥开，一点点吃起来。

    龙七只在一旁打量她，看她脸色不变，神泰安然，不由对她生了几分好奇之心。

    再见季秋是半月后一个深夜。龙七已经准备将灶间的明火熄掉，却见一个丫头急急忙忙敲门道“龙七哥，龙七哥，开开门。”

    龙七开门后，见是一脸苍白、面无人色的季秋被一个姑娘扶着，那汗已经将衣衫全浸透了，龙七定睛一看，才发现她的背上全是血，此时已然疼晕过去了。

    龙七吃了一惊，忙问道“怎么了这是？”

第103章 没为官婢[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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