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四十五话 幻梦，迟早要飞[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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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你这孩子，怎么跟大人话哪？！”轩辕岚气呼呼地瞪圆了睛，心却有点虚，手下赶紧加速度，可有99只金鸟机关呢，差点忘了正事。

    待99只鸟儿全部转身展翅，笼子中央的九朵镂空莲花浮雕开始缓缓动了，旋转错位出一只锁孔，锁孔的大，刚刚好与轩辕岚手中的金杖手柄形状合缝相对。

    “慢着！！！”轩辕岚正全神贯注对准锁孔准备按下手杖，糖大叫了一声。

    “鬼叫什么啊？！你要吓死我啊！”轩辕岚脚下一滑，气得也大叫一声，她刚被糖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得花容失色。本来她听晏千钧讲的故事对糖心生怜爱，以为这是个特别乖巧可爱的孩，没想到本人竟是这么个妖怪。此刻印象分滑落一万点！

    “这锁是个机关，逆着转才是开门，顺着转，这个笼子会散架。”糖，“转错方向你心掉下去！”

    “啊？”轩辕岚呆了呆，怒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点！”

    接着她偏着头左看右看，声问道。“不过……哪边是顺？哪边是逆啊？”

    “……”

    糖伸手捂住了脸。

    他们在笼顶上的半空对话，地面上的晏千钧自然是听不分明，偶尔听他俩怪叫几声，也不知道具体在争执什么。只是心急耽误了太多时间，怕骆奇酒醒了。

    “顺着逆着都搞不清楚？你算什么大人啊？！”糖。

    “你这个妖怪，信不信我不救你！”轩辕岚。

    （……此处省略一千字与妖怪拌嘴）

    正在晏千钧焦虑笼子怎么还不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虚弱的呼唤。

    “千钧……你可不能放童仙走……”

    晏千钧背后一冷，右手下意识地按住了刀柄。果然骆奇扶着墙，摇摇晃晃地从偏殿里出来了。

    “上面的！你们别再磨蹭了！”晏千钧大吼一声。他中气十足，深夜里声音格外的洪亮，引来四面八方的一圈圈回声——而且不止回声，还有四面八方的脚步声，不多时，他就被一群提刀的白袍人包围了。

    “多谢你帮我喊人了……我喝多了酒……吼不了你这么大声。”骆奇清清喉咙，他的声音略有些嘶哑。

    晏千钧无语凝噎。

    “你不能放童仙走……他走了，荒沙的和平就没有了。”骆奇哆嗦着嘴唇，颤声道。

    晏千钧冷笑道。“什么为了荒沙的和平，举起屠刀的不是你吗？要求供奉的不是你吗？金银什么时候入过咱们的睛？现在却为了这些俗物抢掠打劫，这就是你所谓的和平？！”

    骆奇扶着墙，哀哀叹了口气。

    “千钧，你想没想过……多少年来，荒沙的弱肉强食何等残酷，孩子长到十六岁，就要被丢进狼群中与野性厮杀，活下来的获得佩刀成人。那些受伤了的呢？死了的呢？人们歌颂胜利者，但弱者也需要喝水啊！同在一片荒沙中，为了争一口泉，一片绿洲，日复一日地流血相争，弱者就该死吗？”

    晏千钧心中微撼，沉吟片刻才低声道。“那是因为水太珍贵。如今有了秘湖。这么大一片的水源，我们可以不必再打了。”

    骆奇用力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还未褪散的酒劲彻底甩掉。“千钧，你是个难得的好人，好人的问题是总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像你一样。按照咱们沙táo历代的惯例，神泪毫无疑问只会属于那个最强的部落，为争这地盘，要流血；争到的，要守这地盘，必然还会流血。而我只是修了一座神殿，定了一点规矩，屠了一个寨子，虽然是流了一点血，此后却再也不必流血了，这样的和平，难道不比从前好吗？”

    晏千钧怔了怔，道，“即便你有一定道理，但这一切是以牺牲糖和他的家人……以及许多无辜的人为代价的！”

    “这世间存在不用牺牲的获得吗？”骆奇笑了，道。

    “因为牺牲的不是你！你用别人的牺牲换得这一切，才能得如此轻而易举！”晏千钧怒道，他最讨厌骆奇这种若无其事的笑，像是其他人的命都如草芥一样。正在此刻，却忽听头顶一阵金属断裂之声。

    仰头望去，空中无数金光闪闪猝不及防地散落下来。

    原来两人争辩时，轩辕岚正心急火燎地把金杖插入锁孔顺时一拧……没错，搞了半天还是转错了方向。（糖满头竖线。）这金笼机关巧夺天工，上一秒还固若金汤的庞大鸟笼，顷刻间化作无数个金栏零件，天女散花般地四散拆解，轩辕岚根本来不及思考，就觉得身子一沉，整个人失重地向下坠去，她虽本能地在空中寻找适合的踏足物好借力攀上神殿外墙，但那些金制零件已如庖丁解牛般四散成零碎，见四顾无援地下坠，半空中她却忽然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哥哥，我要来找你了。”轩辕岚展开双臂，闭上了睛……

    下一秒，她感觉自己全身一轻，似乎乘风飞起来了。轩辕岚一睁，禁不住屏住了呼吸，她此刻竟伏身在一只雪羽鬼鸮的背上，高高地翱翔在夜空中，风扬起她的头发，仿佛只要伸个手，月亮都触手可及。鬼鸮翼展开阔，每一片羽毛上都燃着蓝紫色的灵焰，照亮了她惊喜交加的脸。

    满月之辉，雪羽鬼鸮在夜空中展翅回旋，负着轩辕岚一个灵巧俯冲，落地已化身人形，变成了牵着轩辕岚手的白衣童。

    地面上的白袍人全被前这前所未见的一幕惊呆了，不知不觉都丢了武器，伏地跪拜不起，哆哆嗦嗦地惶恐道，“童仙……童仙降福……拜见童仙……”

    晏千钧百感交集，喜不自禁地正欲向前相迎，骆奇却一把用力扯住他的衣袖，他没了金杖，单腿站不住，这一用力，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前扑倒下去。

    晏千钧赶忙回身托他，他反手抓住晏千钧的手臂，“你不能放走童仙啊……”骆奇低声恳求道，里滚出了几颗泪珠。“……我知道荒沙不比中原，这一切只是个梦，但起码……让我这个梦做得久一点吧……”

    “骆奇，你比我聪明得多。”晏千钧也俯下身，凝视着他的睛道，“我承认，你得很多话都有道理，但解决之道绝不是只有这一条。你夺了桑璟的命，折磨害你的人，毁了糖的家园，还禁锢他为你所用……这些你所谓为荒沙和平流得微不足道的血，不会让你觉得离你心中的和平却越来越远了吗？”

    “千钧，你我才是好朋友。”骆奇似是认真也像是醉话，喃喃道，“我们从一起长大，同甘共苦，我们才是同类啊……他就算给了你再多的糖，也是个妖怪……”

    完这句话，骆奇抓着晏千钧的手腕一松，垂下头去，他的泪砸在沙上，像珠玉一样碎裂了。“你解决之路不止一条，我一个断腿之人，还能有什么别的路可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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