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自由发挥[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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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语课改成了自习课。

    陈安安坐在座位上，已经盯着黑板上大大的自习两个字看了半堂课，只看得眶都疼，才闭上睛，将脑袋抵在面前空白的试卷上。

    陈音宁在身后拿笔捅捅她，陈安安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她真的觉得很神奇，每一次不开心的时候，陈音宁总是会拿笔捅捅她，时间久了，更像是一种温暖的标记，只要她回过头，就能短暂摆脱自己不好的情绪，看见那张永不熄灭的笑脸。

    “你怎么了陈安安？”她用笔抵着下巴，没注意，黑色的笔水在脸上留下了长长的一道，正卖力地擦着。

    “好烦，不想做英语试卷。”她眨眨睛，稀释了其中的水汽。

    陈音宁仔细盯了她好一会，良久才，“得了吧，你以为自己演技很好啊，你手怎么了？”

    她意外地看了陈音宁一，却又马上笑了，从外套里伸出自己的右手，四个手指头上，都缠上一圈的白纱布，“这个啊，被我弟踩了一脚。”

    “我的妈呀！”她惊讶地捂着嘴巴，“你弟还是人吗？你都高三了，他还干这种事？疼不疼啊，可怜的安安宝贝……”

    “当然疼啊！”陈安安叫出来，顺便又把手揣进了兜里，抬起左手轻轻地将角的那滴泪擦掉。

    她现在越来越爱哭了，虽然从就爱哭，受委屈了哭，疼了哭，吵架吵着吵着会哭，甚至没有跟姥爷要到那两毛钱的零花钱都要哭闹一场，时候的陈安安坐在胡同口的大石头上拄着头真切地烦恼，她究竟到什么时候才会变得不那么爱掉泪，爱哭真的是很掉价的行为，她的泪除了会宣布自己处于弱势，根本不会换来其他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还要哭呢？

    “疼死我了。”她轻声地。

    新一年的校运会如约而至，但是却没有了多大热度，陈音宁被老黄鼓励一番之后，报了几个热门项目，其他无人问津的，也都无所谓了。

    她正打算去后山操场，陈安安忽然蹭得一下站起来，“你去哪？”

    “后山，跑步。”

    “我跟你一起。”

    陈音宁搂着她的肩膀簌簌地，“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你压力也别太大了哈，书上了，跑步能缓解压力，你就该多跟我去跑跑，我看你那么瘦就不勉强你跟我一起参加项目了……”

    陈安安感激地笑笑。

    虽是午休时间，但后山却热闹得很，一直以来，她要么在宿舍午休，要么窝在课室里看书，竟没有发现过这里的一片生机勃勃。

    秋风裹着寒气猖狂地吹过来，陈安安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

    陈音宁已经到体育老师那报到去了，陈安安随意地望望四周，将外套脱下来，随便裹了裹放到草丛里。

    这条跑道不是塑胶的材料，铺满了黑色的细碎岩石，具体是什么陈安安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每一次跑下来，鞋底总是能走出一连串的黑印来，甚至白色的帆布鞋也总是会沾染上黑色的灰尘。

    但是相比塑胶跑道上难闻的油漆味，她还是更喜欢这条踩上去松软却踏实的跑道。她咬咬牙，有些紧张地试着动了动自己的右手，还是很疼，只是关节稍微地弯曲了一下，整个手竟然开始发颤，从隐隐看过去的已经发紫的手指尖冒出了钻心的疼痛，她不自觉地眯起了双，这几天还是忍住别动它了。

    身边不断有人跑过，穿着或蓝色或是橙色的校服，悄悄地看向她手上缠绕的绷带，随即便嘻嘻哈哈地跑远了。

    也许是被他们活跃的气氛带动，陈安安终于踏进了跑道里。黑色高三，体育课是学校唯一为他们保留的课外活动，所以每周，她还是可以放松地在操场上做做准备运动，打羽毛球，或者踢毽子，但是却很久没有跑步了。

    迈出第一步并不难，她逆着风，一步一步逐渐加速，却更加能感受到风，人对速度是有一种天生的热爱的，陈安安也逐渐兴奋起来。

    时候，她最喜欢坐在表哥的自行车后座上，那个座位并不舒服，冰凉坚硬的铁架子总是会在她屁股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印记，更让人记忆深刻的是它冰凉的触感，在她的印象中，最冷的东西不是冬天的雪人，也不是夏天的棒冰，是自行车冰凉的后座。

    尽管如此，她还总是愿意赖在上面，表哥去哪她就跟着去哪，农村的路坑坑洼洼，偶尔冒在路中间的石块也能让体轻的她飞出去那么一下，又或者跟着表哥和自行车一起滚出老远去，这些都不能阻止她。

    她总是在刚刚跨上去的时候，拉着表哥的衣角嘱咐他，“等到了要下坡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我，要提前告诉我，记得，提前。”

    “知道了。”表哥极为不耐烦，可能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好，所以语气又缓和了问她，“为什么总是要提前告诉你啊？”

    彼时的陈安安还不能准确地出所以然来，她晃着腿，用最简单直观的词汇，“因为我喜欢加速的感觉，嗯，我喜欢风。”

    “那不告诉你你也能感觉到风和速度啊，一样的。”

    “不一样的，”她着急地想从后面站起来，重心忽然不稳，车头摇晃了好一会才稳住方向，“如果你提前告诉我了，我就会怀着很期待很期待很期待的心情去感受，这样，就不会荒废它存在的每一秒。”

    表哥终于笑起来，过了好一会才问她，“你知道《王子》吗？”

    “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像而已。”

    陈安安面前的跑道逐渐变得更宽阔，她试着闭上睛，终于笑起来。世界上最美好的感觉是你相信等的人一定会来，期待的东西一定如约而至。

    “我还没见过有人闭着睛跑步呢。”身边突然有声音传来，大大咧咧的带着久违的阳光的味道，陈安安猛地睁开睛，像是闯进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果然，杨易跑在她的外侧，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陈安安，跑步不是这么跑的，你太慢吞吞了。”他大声嚷起来，忽然一把拽住了她的左手，速地朝前跑去，陈安安再次晃了一个趔趄，想要挣开，却被他拉得更紧，他们越跑越，越跑越，超过了许多人，将许多诧异的神都抛在身后，直到耳边的风声更加猖狂，的确，她还是喜欢速度，喜欢呼啸的风，喜欢心跳加的感觉。

    那一刻，她希望能一直这么跑下去，跑的远远的，跑到大脑缺氧，什么都想不起来，跑到和风一样的速度，能随便吹去任何地方。

    她不记得跑了多少圈，只是觉得再也没有力气往前迈一步，双腿像是被灌了铅，沉的不行，胸口也闷闷的，像是被蒙住一层棉花，只好张开嘴大口呼气，一屁股坐在跑道中间的草坪上，最后干脆躺了下来，她感觉到，身边的人也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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