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不老的怪物[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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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听起来整齐划一，极为安静，陈安安伸出手来，将一只耳塞偷偷扯了下来。

    “大家好，我是高三九班的杨易。非常荣幸能站在这里代表高三学生发言。炎炎夏日落下了帷幕，硕果累累的秋天来到身边，新的征程已经开始……”嗯……这一定不是他自己写的演讲稿，陈安安看着台上严肃略显庄重的杨易，低下头浅浅的笑，尽管作者写的十分动情，但他依旧保持自己的语调，不故作煽情，也没特地放慢语速抑扬顿挫，反倒显得更加从容和大方。

    ……

    “梅花香自苦寒来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让我们朝着坚定的目标，展翅高飞，让我们不辜负老师的辛勤教诲，新学期，我们共勉！”

    结束的掌声显然要比刚开始给的更热烈一些。

    陈安安看着他从容不迫地走下台，将耳机重新戴了回去。

    高三新学期的开始，陈安安在杨易下台的瞬间，忽然记起那个关于合影的约定，是自己跟自己的约定。杨易他们可以一起合影，但陈安安想要的是，两个人在台上的合影，最好只有他们两个人，互相不看对方，假装不认识，睛里却擒着彼此才能捕捉到的默契和笑意，在摄影师大喊，这里，看过来的时候，坚定地看向前方。

    这样的想象在无数个夜晚，让陈安安辗转反侧，心跳不已，然后再任由这种想象带来的乐湮没，巨大的失望感再扑面而来。这样的心思，她还是没有办法坦荡地给杨易听，尽管她在他面前几乎把家里的老底都要交待完了，但还是要将自己的这个愿望埋在心底，真正憋着一口气想要实现的愿望，是不能随随便便出来的。

    因为，出来，实现不了会很丢脸，这种丢脸还是自己偷偷感受便好了。

    但是今天，忽然间让她感到恐慌的，并不是肉可见越来越少的领奖机会，也不是他们之间短时之间仍然无法弥补的差距，而是陈安安对他的优秀越来越习以为常，就像习惯了一直能看得到他的背影，一开始也许还有望其项背的决心，但是时间久了，就只希望能看得见就好了，最后越来越远，直到对方一骑绝尘，消失在茫茫天边，她便再怎么追赶也追不上了。

    温水煮青蛙，最是残忍。

    “下面，有请校长***上台致辞，大家热烈欢迎……”动员大会还在有序进行，一个个领导上台来挨个些鼓劲的话，的确很振奋人心，但是那一刻的热血沸腾过了之后，陈安安却有种被蛊惑的感觉。

    高三学生像是被推到了悬崖边上的人，所有人都在大声喊加油，念着足以混淆人心的字句，告诉你，只管往前跳就对了，至于为什么要跳，跳了能得到什么，很少有人能出个所以然来，但是你爱跳不跳，不跳就一边去，后面大把人都在排队等着，他们一律不问为什么。

    至于最后，跳了能得到重生，或者在风口飞起来，又或者狠狠地摔了下去，他们都不再关心。

    陈安安从老师们热切的语言里，第一次感受到学校这座永远年轻的怪物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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