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与生俱来的[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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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仔细想了，你的其实都没错。你很热心，对我这样的人还是会拔刀相助，在这个地方还是要自得其乐，从来也没放弃过融入集体，这个学校再破你也好好学习，回回第一，真正的看不起，这些都是做不到的。”

    杨易的喉结不自然地动了动，目光逐渐柔和，对这个女孩子，他的目光太凌厉都不行，只好转向了别的地方。

    “但是，我跟你举个例子。有一个穷酸学生，跟你一样大，也爱臭美要自尊，但是他从来也没穿过上百的鞋，你不知道，我们这个地方，最好的鞋也就是361度，什么耐克阿迪通通都没有，就连肯德基也是去年才来。

    不好意思，偏题了，总之就是很穷很不发达，那个同学也体谅爸妈的难处，从来没提过任何过分的要求，尽管每天都会看见同学鞋上的那个跳起来投篮的人，好像叫飞人乔治……”

    “乔丹！”杨易本能地纠正她，却心翼翼地将自己的乔丹鞋标往里挪了挪。陈安安倒是没注意，依旧趴在栏杆上，空空地向前看。

    “他的家长应该是农民吧，秋收后卖了粮食，又恰好赶上他考进了尖子班，等于一只脚踏进了重点大学，他爸妈甚至可以看到他光明的前程，又或者自己他们家的光明前程，校运会马上就来了，他爸妈主动，去选一双你最喜欢的运动鞋吧。”陈安安捏着嗓子，模仿着年迈的父母的声音，一会又恢复成自己的声音，演的不亦乐乎，压根没注意杨易清清楚楚的大白。

    陈安安轻轻地趴在栏杆上，绘声绘色，好像自己就是那对知道对孩子有所亏欠的父母，又好像是站在天上温柔俯视人间的天使，而站在她身旁的杨易，表情也逐渐严肃。

    天黑的越来越早了，晚霞也的来不及让人欣赏就沉没在夜色里，陈安安的灵魂终于又像是回到了她的身体，她双手环抱住自己，夜里的风有些凉。

    “杨易，我刚刚，我一开始不喜欢你，其实不是的，我一直都很喜欢……”天完全黑了下来，沉默的夜色像是给了陈安安巨大的勇气，她咬了咬牙，继续，“都很喜欢你身上天然的骄傲感、与生俱来的少年气，其实要嫉妒，我最应该嫉妒你，但是偏偏没有，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到八十岁都还是这个样子，你是天然的主角。”

    陈安安忽然很想哭，她到底还是出来了，也许没有人会相信，但是她是真的天下所有的少年都能活成杨易的样子，哪怕大家都很骄傲，不可一世，嘚瑟得让人想上去揍他一拳，但是不可怜，不可悲，不需要战战兢兢地守护自己的自尊心，不需要草木皆兵。她不知道要长到多大，才能拥有这种安全感，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才能让所有的人都拥有这种安全感。

    杨易温柔地看她，好在中并没有她不想看到的那种情愫。她相信他知道，自己最不喜欢的是什么。

    “你待会还回班吗？”陈安安问他。

    “回啊。”

    “怎么回？”这话问的有点奇怪。

    “我可以给他介绍几款合适的运动鞋。但是他们不一定领情的，不定最后我落下个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的评价。”杨易了然地笑了笑之后，又开始别扭起来，“对了，南方不是一年三熟吗，冬天也可以种粮食的。”

    陈安安将眉头锁了三分钟，才反应过来他的到底是什么，“瞎编的还需要这么严谨吗？”

    ……

    “你……”杨易将手绕过陈安安的脖子，把她锁在怀里，陈安安挣脱了很久，终于逃掉了，最后还是被杨易摁住，弹了一个脑瓜崩。

    陈安安大口大口地喘气，并排站在离杨易有一大步距离的位置，她需要吹吹冷风消化一下脸上的红晕，被圈在少年怀里的时候，她听见少年强有力的心跳，和校服上淡淡的洗衣粉香味。

    其实不难猜，就凭杨易的性格和九班的人一致对外的目光，一个男生正在兴高采烈地跟朋友商量到底要买哪个牌子的鞋，要在哪个渠道买，官太贵，但是保真，代购便宜很多，但是不确定真假。

    杨易只是顺嘴了那么一句，都行啊，反正也是八百块的鞋。

    很欠扁吧，真的很欠揍。

    “陈安安，你发呆的时候看什么呢？”杨易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

    “看人啊，你怎么知道我发呆。”

    “谁经过你们班门口不被你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你刚刚就在发呆啊，再进化进化就能随时随地睡着了，人有什么好看的？”

    “人才是最好看的！”

    “你就花痴吧！”

    “什么啊？我是，看看他们的动作行为，试着逐渐摸索出这个人更完整的信息，不觉得很有挑战性吗？”陈安安看着杨易一脸你到底在啥的不解表情，“你看那个，”陈安安指着他们能看见的池塘边长廊的最后一盏灯下的长发女孩，“她每天这个时间都在那里看书，大家都在吃饭洗澡的时候，想必是更清静，我还知道她每天早上的跑步特别认真，该跑多少圈就多少圈，一点都不偷懒，想必应该是个极为自律的人，我猜她学习成绩一定好。”

    “用功的人成绩就好啊。”杨易不大同意她的这套理论。

    “不是吗？”

    “成绩和付出的确是在一定程度是正比的，但是付出中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包括你的有效做功和无效做功……”

    “停，你想什么。”见杨易话题开始飘离，她及时叫了停。

    “没什么，如果你觉得努力就有回报，那就这么认为好了。”杨易拍拍陈安安的头，像是在安慰一只乖巧的动物。但陈安安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想到叶研，按照叶研的努力程度，成绩应该远比现在的要好，这种想法也只是存在过一瞬间，就迅速被陈安安否决掉了，这样在一定程度上是在表达别人笨的意思，笨鸟再先飞，笨鸟再早起，也只是比那些聪明的人好一点点罢了，如果黄一帆不被班级里的繁琐事务拖累，如果她能像是叶研一般勤奋，那么他们的成绩或许就能超过她。

    聪明的人是被老天偏爱的，嫉妒别人的天分是最让人痛苦的事情。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叶研是很了不起的，最起码她不会像陈安安一样想这么多没有用的事情，这种恐怕就是杨易刚刚的无用功吧。

    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但谁也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哎，你看鱼池旁边喂鱼的那对。”

    陈安安顺着杨易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池塘边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手里拿着面包袋，好像是要把面包弄成面包屑，再递给蹲着的长发女孩。

    “怎么了？”陈安安不解。

    “你猜他们是什么关系？”杨易像是要考考她。

    “就你看到的那种关系。”陈安安看出他明知故问，翻了个白。

    “哟，挺会打太极的嘛！”少年投来一个赞许的神，没心没肺的，像是忘记了刚刚校领导呵斥的那一声闭嘴，还有同班同学冷漠的目光，陈安安现在回想起来都感到心惊。

    “真的，看这些有意思吗？”

    “有啊，”她据理力争，但是没有论据支撑显得格外苍白，她急切着寻找证据，“就比如，比如你看那个男孩子，始终和那个女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身子站的直直的，像是有些微微的抗拒。但是吧，要他不喜欢她，又怎么会和她一起来喂鱼呢？”

    她偷偷回过头看杨易脸上的表情，少年脸上是很疑惑的表情，但是并不否认她的，反而也学着她认真观察起来，两个人都没有话，连风吹过来的时候都变得温柔了些。

    “我经常想，这样算不算是窥探了别人的隐私，”陈安安侧过头，“他们不愿意呈现的一面被我发现了，我就像是个偷，堂而皇之站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偷走了他们一点秘密。有时候会在升旗的时候、跑步的时候看见他们，就会有点不自觉的心虚。”

    “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杨易问的没头没脑，陈安安从中听出了最烂的言情中的剧情。

    “能发生什么？”她哭笑不得，“我不会把秘密带下这个天台的，在这看过就看过了，风吹一下就散了。”

    “当然也许有的人，把秘密当成是威胁他人的把柄，但我完全没有恶意的，真的。”她认真地补充。

    “哦？”秋风微寒，把杨易的声音带了过来。

    “我会把他们的秘密埋在地里，上面做个标记，然后绕着走。”陈安安想了想，郑重其事的补充。

第16章 与生俱来的[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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