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祈县30[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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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设，也从来没见林子心用它喝过茶。陆星还曾经猜测过这是不是铭州那边的什么风俗。

    却原来行李里带着的这个茶盅，是代替铜香炉的作用。

    陆星暗想，也对，铜香炉再也不如茶杯轻便，李木之前行走在外，万一遇上劫道儿的，铜值钱，香炉可能会被抢走，一个茶盅可没人会抢它。木子这么做，倒是又聪明又合情理。

    两个人面对面互相看了一会，陆星先开口道，“对不住啊，我……我打扰你了。”

    林子心眨了眨睛，控制了一下情绪，低声道，“官爷，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

    陆星顿时支唔起来，“我……我……”想了想，陆星道，“你……你也别太难过了。”

    林子心没有开口，沉默以对。

    这个时候，陆星的心里有个声音在他从来没有叫过我的名字，他一直都不肯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忽然，陆星的心里感受到了一点点的委屈。

    又相对无言地站了片刻，林子心去倒了水，以水代茶招呼陆星。陆星没礼貌不打招呼就往别人家的内室里闯，他无礼是他，林子心不想无礼地对待他。

    陆星讪讪地，手摸着水碗，一时也不知该什么才好。

    坐了片刻，林子心道，“不早了，官爷请回吧。”

    陆星在林子心的面前第一次感受到了紧张，他嗑嗑巴巴地道，“我……那个，我……那个，灯笼还在我那儿呢。”

    林子心淡淡地回道，“你拿着吧，我买了新的了。”

    陆星忙道，“别别，那原本是你的。”

    林子心平静地道，“一个灯笼罢了，官爷不必在意。”

    陆星听了道，“那，那我先留着了。”

    接下来，二人又没了话。再沉默了片刻，陆星的心，就仿佛是在胸口揣了个动物似的，拱来拱去，可他开不了口。

    憋了一会，陆星道，“那个，今儿早上，抓了几个强盗。”

    那一幕，林子心都看到了，但是他没有，只是低声道，“官爷英明。”

    接着，两个人又没了话。

    陆星不安地在坐席上挪了挪。其实就这么两个人伴着一盏灯，静静地相对而坐，陆星心里就很愿意，他不是非要找话跟林子心聊天不可。但是，陆星感觉得到，在不对话的时候，林子心那面仿佛竖着一道看不见的高墙，生生把他和他隔开。

    就那么嫌弃我吗？陆星的心沉了下去。

    想了想，陆星道，“你知道我的事吗？”

    林子心听了一愣，抬起帘看向陆星。之前，陆星总是变着法儿地打听林子心的过往，从来没有谈及他自己的私事。现在，他为什么这么？

    想了想，林子心道，“略有耳闻。”这是事实，他在祈县这些天，多多少少从街坊四邻那里，听到一点关于陆星身世的事情，比如那个“天煞孤星”的命格。

    陆星语气平静地道，“我是个孤儿，街面儿上混大的。”

    果然。林子心暗道。

    这时陆星又道，“衙门后院里有三间屋，是衙役们的值守处。三年前，我当上这祈县的捕头，之后我就住在那儿，那儿现在就是我的家。以前，”陆星顿了顿，然后道，“以前我就是个要饭的，睡大街上。”

    林子心愣了。这个人，他竟然就能这么大辣辣地把“要饭的“和“睡大街上”毫不犹豫毫不掩饰地讲出来。

    “没当捕之前，一直吗？”林子心问道。

    陆星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刚出生，就被扔在了城南五里外的一个庙里头，庙里的老和尚捡了我，把我养大，我叫他师父。后来，又来了个老头，在庙里落了脚，老头自称姓白，教我功夫，我叫他白师父。我有师父，两个，”着陆星竖起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摇晃了一下。

    “再后来，两个师父都故去了，只剩下我一个，只剩下我一个人，无处可去，无家可归，我就睡在大街上，有时，有人收留我一晚两晚，有时，没有。”

    陆星很平静地讲述着，仿佛是在别人的事情，林子心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猛地捏住了似的，“无处可去，无家可归”，这不就是林子心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陆星是以前，林子心记得陆星之前过，他今年冬天才满十八岁，而他当上捕是这三年来的事情。也就是，这人在十五岁之前，一直就在这县城里乞讨、流浪，睡在大街上。

    他……他都经历过些什么？

    这样的童年经历，跟从生长在一个温馨富足的家庭里，倍受所有亲人们疼爱的林子心的童年，完全不一样。

    话到这里，陆星没有再继续下去。他想到了刚才林子心正在伤心，不该再给他讲这些。

    关于身事，以后再找机会慢慢告诉他吧，总有一天，会把一切向他坦白，什么都不隐瞒。

    又坐了片刻，陆星站起来道，“我回去了。”

    林子心把陆星送出大门，他站在大门外，淡淡的月光照在他身上，仿佛是给他披上一层清辉。陆星看着，觉得这人虽然个性清冷，却又仿佛总是带着一缕脉脉的温柔，让陆星情不自禁想亲近他。

    一边碎步倒退着走，陆星一边用力向林子心挥手，他想“回去吧”，又舍不得出口。

    林子心目送陆星走出一段路，回到门内，返身关紧了大门。

第30章 祈县30[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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